做生意并没有使他成为当地的有钱人,只是刚刚够他和母亲生活花费,勉强维持着温饱。但这段艰难的行商贸易的经历却为他积累了宝贵的商业理论知识和经验,为后来他在齐国进行的改革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同时这段不利的困顿也强烈地磨练着他的意志,有句很俗的话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管仲当然不甘心就这么过着小贩的生涯,即便是发了财,做了首富,在当时那样的乱世,钱保不了性命,所以也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一个人最好的出路就是为官,辅助国君治理国家,这才是一单最大的生意,政治的大生意——权力。后来像张仪、吕不韦,也都是做这种生意的政治商人。
可耻逃兵
在通过正规渠道的游说没有得到任何效果之后,管仲又试图通过当兵来寻求或者说开辟一条新的出路。在史料某些字眼里,我们得知管仲在从商的前后,参与过一些战役,临时带领过少量兵马。当时打仗的兵有一部分是从百姓中临时征调入伍的,打完仗后再重新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在当时也算是一种“兵役”,相当于义务。
管仲的父亲曾经是齐国的大臣,管姓族人里仍有许多人在齐国政府里做官,管至父就是其中之一,他是管仲的父辈,在齐僖公手下做将军。管至父见管仲文官的路子走不通,就让他临时带领征调上来的小队兵马,参加了公元前699年“宋庄公贪赂构兵”事件中的一场大战。
在那场战役中管仲看出齐军将败,提前带人撤退,成了跑得最快的“逃兵”,被人耻笑为胆小怕死,排在队伍后面,跑得比谁都快。后来,管仲被处罚,从而也没有在武官的道路上爬上政治舞台,而不得不继续行商来维持生计。
周而复始的失败,苦难的人生又要从头开始,尽管如此,管仲仍然坚定着心中的远大抱负。
前方是临淄
一年后的某一天,公元前698年春,太阳从地平线上升起的时候,管仲穿上破旧的衣服,又要重复往日的贸易路途,为了今后的度日糊口。
在许多人看来他或许将一辈子这样过下去了,官做不了,兵也当不好,还能有什么出息?平庸的人们就是这样谈论这个时常从他们身边默不作声经过的年轻人。在他们看来,从小一起玩耍的三个小孩里面只有他仍没有什么作为,鲍叔牙已经在政府部门做了小官,召忽都做了齐僖公儿子的老师,就他没有出息,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
管仲没有辩解什么,或许他们说的对,历史就将这样埋葬他的一生,他只是姜太公封地里的一个普通的百姓,或许后世的史学家们会在趣谈里讥笑这样一个人“三仕三见逐于君”,“三战三走”。
管仲把老马套上,牵出来,叹息了一口气,转身道别了年迈的母亲,作别鲍叔牙,去长途贸易,谁也没有预料到这是他人生最后一次行商,**夜夜不断重复的命运即将结束。
什么样的历史在等待着他呢?没有人知道,但他一直领悟着这么一句话:“智者之举事必因时,时不可必成,其人事则不广。成亦可,不成亦可,以其所能托其所不能,若身之与车”。大致意思是说:“做事情有可能成功,有可能不成功,如果没有成功,可能是因为机会运气不佳,但如果你不去努力是不会成功的。”历史是不会等待你的,任何成功都要自己去不断努力,或许暂时失败,但只要没有放弃努力,总有一天会成功,管仲在此刻仍没有放弃努力。
在这次长途贸易中,他在春天丛林茂密的山间迷了路,疲惫和饥饿使他想起自己的不遇,仰天长叹:“天妒我管仲,非我不广。”管仲以为命运之神安排他死在这荒郊**,尸骨无存,感叹并非自己没有努力。
但是历史不会让一个一直努力的人就这样的死掉,管仲昏沉地趴在马背上,晕晕忽忽地走了很久。这趟出门已经有七八天,他闻到绿草夹杂着尘埃的气息,迷糊地抬起头,望见前方居然就是临淄,齐国的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