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真是遭了,看着眼前的几道凌厉攻击朝他而来,这时候就是傻子也该明白过来了,这是有预谋的埋伏暗算啊!眼前这帮贼人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今天有游云仙宗的贵宾在场,竟然还敢如此猖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过眼前连法力都停顿淤滞下来了,这可如何是好?什么手段竟如此诡异,能定住他身形和法力,难道是远高于他修为的前辈?
不等他细想,游云仙宗穆老头的白旗却是先几道攻击之前挡在了他的身边,将印章毒雾都隔绝在一边,却唯独拿那根悬浮的皱巴巴的鸡毛无可奈何。
看着袁城主头顶上这根鸡毛,穆老头心里也有些没底,但脸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地朗声道:‘冯前辈远道而来,还请现身一见。’声音中自然而然地带着一股气劲,周围参加寿宴的普通凡人被这股气劲一震,纷纷昏倒失去意识。原本乱糟糟的场面瞬间清静下来了。
再看场面上,除了袁默涛,穆老头之外,竟然还有个俊秀的青年负手而立并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这人是谁?能接下我招式的人起码也该有名有号,这面孔倒是生的很。’穆老头暗自心道。
‘鹩毒婆你也别藏着掖着了,出来晒晒太阳见见光。’屋顶破洞处,一个邋遢的醉汉缓缓从天而降。刚落稳跟脚四周稍稍一扫又惊奇道:‘咦,刁蛮子也来了?这可是热闹了。不过那边那个小白脸是谁?老夫倒是未曾见过。这里大人叙旧呢,小孩子别瞎掺合,小心丢了性命就不好玩了。’
这个俊秀青年竟然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把手一招,小印章滴溜一声打了个转儿飞回身边。
‘咯咯咯’一阵阵娇笑响起‘这大晚上的哪来的什么太阳,冯鸡毛你也是越来越疯了。’窗沿上的那只小鸟欢快地啼叫了一声就化为一柄金钗被现身的鹩金娘一把抓在手里,轻轻地抚了几下便顺手插在脑后的发髻上。
而地上某个昏死过去的随侍此时则不徐不缓地慢慢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一脸戾气地说道:‘本以为宝珠是盛放在托盘中,还想提前掉个包直接走人,没想到这小子倒是谨慎的很,温养在自己灵海里。苦了我一把老骨头还得在这演半天戏。’说完几个大步径直走到鹩金娘的身边。
‘各位前辈’穆老头双手一拱先行了个礼‘这个小子与我游云仙宗有一些渊源,请看在宗门的面子上高抬贵手。况且宝物有主,这样明抢有些不合规矩吧?’看着眼前这些人,哪一个都不是好招惹的对象,况且对方不是散修就是魔道,明明知道光讲理说不通,他还是尽量搬出身后的宗门试着周旋周旋。
‘呸,你算什么东西,今天要是清虚子在场我可能会俱上三分,甚至转头就走。现在不过是疯鸡毛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我俩以二敌一,游刃有余!今天这珠子是我鹩金娘的囊中物了,谁也别想碰。’说完单手叉腰,直接啐骂道。
‘小友此言差矣’冯先行朝着穆老头一摊手‘宝物乃天地精华之所在,自古都是有缘之人夺之。’
穆老头听了邋遢醉汉的这句话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气的太阳穴都有点鼓胀。果然是最痞的散修不假,都说他巧舌如簧,爱瞎掰乱扯,今日一会,果然名不虚传。这句原话乃是,宝物乃天地之精,有缘之人自得之。到他嘴里一字之别意境何止差了千里,而且这种吊儿郎当的态度真叫人暗自无名火起!
‘疯鸡毛你果然还是这么不要脸!不过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倒是实在多了。今天这宝珠我谁也不让,不服气自然做过一场!’说完鹩金娘露出一股凶神恶煞的气质,一双细眼此时睁的滚圆,露出里面的竖瞳,分外森然。
‘诸位是不是已经把这珠子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鹩金娘也不答话,直接给旁边的刁鸣秋一个眼神,两人瞬间心领神会!
右手瞬间一丢,一捧毒针直接射向邋遢的冯先行,左手再一掐诀,周围一片阴森的毒雾迅速扩散开来。而她身边的刁鸣秋则一个闪身缠斗上了角落里那个清秀的青年。
冯先行像驱散苍蝇一般,拿鸡毛掸子挥了一挥拂散毒针,又朝袁城主头上的鸡毛一招,平日里威严肃穆的城主就像扯风筝一样直接随着鸡毛被一把扯了过来落入他手中。
‘小子,我找这颗珠子好久了,平日里你藏在灵海里我拿你没办法,今天你既然吐出来了,我就不客气了。’冯先行一把夺过他面前的那颗珠子,在手指中轻轻地转了几周。
‘前辈…。。’话刚到嘴边没说出口,护在袁默涛周围的那片白色小旗像是被人狠狠揉了一把一样变得萎靡不振,软塌塌地飘了回来,而作为主人的他也是心口一甜遭受重创。‘果然实力差距摆在那,我就是施展全力估计也没什么作为了,袁小子你自求多福吧。’穆老头心里暗道。
还没等他把手中的宝珠捂热,一道凶狠的身影就扑了上来,淬毒的分水刺两面开工,当心就刺,手法异常凶狠毒辣。冯先行哪里敢硬接,拿鸡毛掸子迎上去挡,没想到还没碰到分水刺的影儿,那两柄忽的又变为四柄,另外两柄新冒出来的从肋下难以防御的刁钻角度钻了出来,直取他的弱点。
冯先行也不敢马虎大意,朝着鸡毛掸子上一吹,一根鸡毛随之飘落,而他的身影也在原地骤然消失,出现在几米外的宴席桌旁。还没等他站定,脚下忽然冒出两根紫色的条腾拉住了他的双脚。鹩金娘袖袍一挥,一个寸许长的小黑人滚了出来,迎风便长,直到一个成人大小,此人全身乌黑油亮,脸上五官却全然消失了,只剩一双眼和一个缝隙般的嘴。
‘毒剋,用咒!’她简单一下命令,就拿着分水刺追了上去。旁边那个油亮的毒剋立刻心领神会,双手一掐就要有所施为。
冯先行眉头一皱,终于收起吊儿郎当的态度,从怀里摸出一个小铃轻轻摇动,‘叮铃叮铃’。鹩金娘乍一听铃声身形猛然骤钝,仿佛陷入无边泥潭一样。而那个毒剋还没有所作为就猛然间捂着自己的脑袋躺在地上开始痛苦地打滚。
鹩金娘哪里肯善罢甘休,浑身一抖,周身浮现一圈紫黑色的毒雾,她再大口一吸,像是重新注入活力一般,之前的迟缓全部消失了。她这时终于开始恼怒不耐烦起来‘刁蛮子你怎么还没解决那个小白脸,倒是过来帮我一手啊,疯鸡毛手段太多,滑溜的很,不好对付。’
‘刁蛮子?刁鸣秋?’见对方没反应,她索性一回头见此刻的刁鸣秋正一脸茫然地坐在之前那个清秀小白脸站着的地方傻傻发呆。
她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好,小看那个家伙了,难道那人是哪个隐藏的高手假扮的?不行,不能耽搁了,必须速战速决!’
下定决心后,她的那对竖瞳猛然间收缩了一倍有余,整个瞳孔只有一条细细的竖缝,而她原本光洁的脸上也冒出很多疙里疙瘩的毒包。
这边她刚催动法力,那边冯先行的身后鬼魅一般出现了那个俊秀青年的身形。青年手边围着三只蝴蝶绕着她的手腕飞动。她一伸手,三只蝴蝶又翩翩地飞向冯先行,不能他反应过来,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没了知觉,手上的鸡毛掸子瞬间四散飘飞,一根根羽毛围绕他的周围静静护持着他。还没等羽毛旋风成型,那个俊秀青年早就伸手一探把他手中的那颗不起眼的宝珠一把夺了过来,宝物既已得手,她也无心恋战,想收回蝴蝶抽身离去。
却不曾想,周围的羽毛旋风渐渐沾染上了那三只蝴蝶,其中一只已经完全被厚厚的鸡毛覆盖包裹,她再一瞥鹩金娘已经凶狠地完成了变身,便想也不想地抓起其中两只没有被完全包裹的蝴蝶,撞破阁楼的墙壁,飞身离去。
鹩金娘哪里能容得她这般轻松逃脱,素手一弹,直接从她的手腕上射出一条银丝,银丝仿佛附骨之蛆一般绕上了俊秀青年拿着宝珠的手,还没等她硬飞出几丈远,手臂上就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接着手里一麻。
‘砰’眼前灯火通明的阁楼忽然传出一声巨响,顶层的墙壁被撞开一个大口,在周围闲逛观灯的宁拓成苏漫儿同周围的游客反应一样,第一时间都望向了不远处的阁楼楼顶,只见一个黑影撞破墙壁后仍然极速地凌空飞行,背后有一股凶煞的气息在追赶着她。隐约飞过自己头顶时,传出一声撕心裂肺般痛楚的尖叫。
‘啊!’接着眼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此时他全身心紧绷着神经护在漫儿的面前,看到有东西落下也有些傻眼,再定眼仔细一看,地上落着一刻坑坑洼洼的晦暗珠子。看到珠子的那一刻,宁拓成感觉心里油然冒出一股熟悉的感觉,尽管他可以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颗珠子,但这种感觉仿佛自己跟这颗珠子有什么感应一般。
但谨慎的他却是瞬间清醒过来,护着漫儿转身就走,冷静的他知道,这种修仙者争夺的东西不是他这种凡人能够染指的,他哪怕受宝物引诱,动了一点点拾取的心,都会在弯腰的瞬间被极速降下来的那个人撕成碎片,甚至连带着漫儿也会遭殃。他不是被贪婪冲昏头脑的人,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漫儿,远离这是非之地!
手中一麻,宝珠脱手的瞬间,她心里燃起一阵死灰般的绝望。真的如莫大人所预言,我要跟这最后的机缘失之交臂了么?不行,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暗中发动秘法,速度骤然提升,忍着手臂钻心的疼痛冲了下去,重新拾到宝珠,遁逃进茫茫夜色,把身后的鹩金娘甩脱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