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日两国在钓岛附近海域进行对峙,目前两国共出动水面舰艇二十余艘,具体情况请我台前方记者发来的报道——主持人好,各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目前正位于钓岛附近二十海里海域,目前……”四十五岁的船长王友德正在船长办公室里悠闲地看着新闻,信号直接从通讯卫星传输过来,画面有些乱码,老王喝着咖啡,两条腿轻松地放在茶几上,身体随着海浪缓缓摇荡,说不出的惬意。身为“哈尔滨号”驱逐舰的唯一船长,王友德来到钓岛附近执行任务已经半个月了,小RB还是像往常一样形影不离、墨墨唧唧,一直用电脑合成的女声全天候广播,声称这里是RB海域,但也只是说说,中国这边始终比较安静,你喊你的,我搞我的,两不耽误。那个前方记者现在就在老王的船上做直播,王友德也没怎么理她,只是偶尔看看新闻,消遣一下。
“报告。”
“进来。”
一身亮白色海军军装的年轻士兵规矩地走进办公室,“报告船长,鄱阳湖号将要向东北方向行进5海里,请求我舰支援。”
“好,马上通知驾驶室执行。”王友德严肃起来,整理好着装,走进驾驶室。这两年,钓岛局势颇为紧张,中日两国不断针对主权问题展开博弈,本来,按照韬光养晦的战略方针,在这种敏感时间点上,是不宜到这里进行作业的,而鄱阳湖号又是一艘十分张扬的大型综合挖沙船,船尾巨大的像摩天轮一样的捞挖设备十分惹眼,也难怪小RB子这么紧张,是不是以为我们要填出个大陆架说钓岛是大陆的自然延伸啊?
老王胡思乱想着,也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其实他也只是奉命行事,这次的具体目的据说是上层直接指定的,总指挥都是那种穿着老式军装的红二代,连军衔都没有,唯一能看出身份的是上衣缝着的四个口袋,这种论资排辈的方式倒是挺像丐帮里的几袋长老。
“王舰长,咱们又要往前开了吗?我看对面的炮口已经对准咱们了,不会有危险吧?”女记者刚刚做完直播,见船已经开动了,急忙赶来询问。
“记者同志,你放心,我们有保卫祖国和人民的能力,料想鬼子也不敢轻举妄动。”对于目前的情况,老王也懒得解释,胡乱解释一通,也就把记者打发了。那记者见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新闻,闷闷不乐地走开了。但王友德不敢大意,他紧紧盯住海面上的形势,驾驶室里的气氛也很紧张,各式舰炮和反舰导弹的控制系统一直处于战备状态,虽然谁都不想引发战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算是战死海疆,也要尽可能多的拽几个垫背的。
“报告船长,右舷十五度发现不明漂浮物。”观察员的报告打破了驾驶室的宁静,王友德定了定神,“注意观察,保持警戒。”
“是。”那士兵一个立正,急忙转身出去传达命令了。王友德也赶紧掏出望远镜,想看看士兵嘴里的那个漂浮物是什么。“哦,不过是一个大号的玻璃瓶,我还以为是水雷呢”,老王在心里暗暗自语,他招呼了一下身边的小李,“小李啊,去通知人,把那个瓶子捞上来。”
“是。”
驾驶室里接连派出士兵,紧接着又在这么紧张的情况下动手打捞,这些不寻常的举动引起了现场记者的注意,她急忙带着摄影师想去看个究竟,然而水兵们不允许他们靠近,把打捞上来的东西直接交到王友德手里。
船长办公室里,王友德仔细端详着玻璃瓶里的物什,原来都是一些用蜡封好的信件,上面还加盖了印章,纸色泛黄,看样子至少有上百年的历史了,索性密封良好,他拆开信封,字迹仍然清晰可见,清一色的花体英语,漂亮的很。凡是跟海、空打交道的人,多少都会些外语,对于王友德来说,普通的英语写作和会话不成问题,可信件上的英语十分古怪,有些中古英语的模样,老王也拿不准是什么意思。他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忖,“这个瓶子按理说应该交给上级,可我先研究研究,好像也不算什么大事”,想罢,他又记起船上的那个现场记者,听水兵们说这个小娘们爱看莎士比亚,说不定她能知道这些信上写的是什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老王决定找这个记者看看。
“小李啊,你去把记者同志叫来,就说我有些事情要跟她讨论。”
“是。”
不多时,记者来到船长办公室,那个如影随形的摄影师被小李拦在外边,这让记者觉得有些诡异,然而既然是船长找,也不能回绝,她心思忐忑地站到王友德面前。
“哈哈,记者同志,你可过来了”,老王显得很热情,“小李啊,上两杯茶。”
“是。”老王这个人,平常视这个记者为无物,尽管对她客客气气的,但从不会这样跟她套近乎,那个小记者一看这情形,心落了地,知道眼前这个船长肯定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帮忙。
“王船长,您找我有事?”她微笑了一下,轻轻地问。
“记者同志啊,你看你来了这么久,我一直没抽出时间找你好好聊聊,一晃都这么长时间了,在船上生活得怎么样?顺心吗?”
记者察言观色,愈加认定船长有求于她,放松起来,“王船长,您有话直说吧,是不是找我有事?是不是我在船上让您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你看你,说到哪儿去了。是这样,我这儿有些文件,是上一辈水手留下来的老古董了,这两天我让勤务兵整理了一下,发现几封发黄的信,上面有些英语很奇怪,我听说你爱看莎士比亚,应该能看懂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怎么样,你给参谋参谋,咱们探讨探讨?”
女记者眼珠一转,心说这个老鬼想干什么?看信?好像没那么简单吧?这个老家伙,肯定是想拿我找消遣,他娘的,我说海军里极少有女兵,在船上,女的还是太危险了。“嗨,那些都是他们取笑我的笑谈,其实我也只不过看过几本莎士比亚,谈不到爱看。”
“记者同志不必过谦,在这条船上,你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喽。”老王说着,拿出一封信交给女记者。
“啊!约翰·HSD黄宗羲、利玛窦,这,船长,您确定这是之前的水手留下的?”
老王有些惊讶,他不知道记者在说些什么,“记者同志,您说什么?这几个人是谁?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嗯,王船长,我觉得这可能是有人恶作剧,故意写了这样一封信,然后做旧,拿来捉弄人的。约翰·HSD是美国第一任总统乔治·HSD的祖父,黄宗羲是明末清初的思想家,也是反清复明的明朝遗老,而利玛窦是明朝时来中国传教的传教士,信上说约翰·HSD想让利玛窦和黄宗羲劝说明朝皇帝放开海禁,和英属殖民地,也就是后来的美国,做生意。这简直太荒诞了,利玛窦去世的那年黄宗羲刚刚出生,而且一个远在万里之外的英国人,怎么可能知道明朝有叫利玛窦和黄宗羲的人?真是太荒诞了。”
“哦,是这样啊,的确荒诞,哈哈。谢谢了,记者同志。小李啊,来,带记者同志去食堂,好好招待。”王友德礼貌而热情的招呼女记者,随手收起了那封信,那女记者见老王毫无其他非分意图,竟也有些奇怪,不过这里可是虎狼之地,能早脱身就早脱身,夜长梦多。“谢谢船长,那我就先去吃饭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您尽管吩咐。”女记者淡定地走出办公室,只留下王友德一个人静静地思索。
老王觉得,这些信半真半假,要是按刚才记者的说法,也可能是恶作剧,不过既然是捞上来的东西,还是要交给上级的,但这条老狐狸还是留了个心眼儿,他用船上的笔记本电脑给每封信都照了相,留了一份底,之后吩咐小李将玻璃瓶和信件锁进档案室,留待以后上交。
交待过这些,老王再次陷入思索,“约翰·HSD黄宗羲,利玛窦,乔治·HSD这要是恶作剧的话,还真挺有想象力的,谁会信这种恶作剧呢?恐怕一般人连这些名字是谁都不知道。难道,不是恶作剧?难道真像那个小记者说的,这些信是美国总统的爷爷写的?”
“报告船长,我方舰艇与RB船只发生冲突,请您前去指挥。”
“好的,我马上到。”王友德不敢怠慢,急忙跑到驾驶室,“什么情况?”
“船长,对面的海上保安厅开始对我方鄱阳湖号喷射水炮,我方如何反击,请指示。”
“马上开启水炮,用最大水压反制。”
“是!各单位注意,马上用水炮反制,马上用水炮反制。”
话音刚落,舰上的四门水炮马上开始运作,巨大的水柱瞬间喷涌而出,桥形地砸到RB船只上,那水柱溅出的水花罩在RB船上,像是蒙上一层面纱,在太阳的照耀下,隐约能看到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