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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崩坏

“歌莉娅。”

“埃文斯塔?你这是?”

“人类已经抛弃我们了,就连塞西莉亚都想要放逐我。跟我一起走吧!”

“怎么会这样?”

“但是我不能离开啊,这数万颗的星石还需要我的力量……还有这整个岛上的生命。”

“那些都不重要,这世界原本就不需要我们守护,人类的性命更是一文不值!比起做一个听凭使唤的神器,我宁愿回去教训一下那些可鄙的翼人!”

“可他们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哼,那你一个人留在这吧。”埃文斯塔一气之下转身就要离开。

星之剑的封印刚刚秘密地完成,另一个仪式正在万众瞩目下开始。

帝都广场新建的仪式台上,艾瑞斯帝国皇帝罗兰德正襟危坐。随着他的一声令下,身为教廷祈祷师,又是贤者得意门生的珐珞,开始吟唱咒语。花费数月时间在帝都周围构筑的巨型法阵开始运作了。

浮空典礼,由皇帝提出设想,诺雷杰亲自操刀准备魔法咒语,卡特琳娜来安排人员分配,准备了数月。目的就是庆祝艾瑞斯帝国一统大陆全境——在那次无异于接受投降的远征之后。虽然准备计划的二人都不在现场,但这并没有妨碍仪式的顺利进行。

咒文的环绕之下,星之杯浮上了高空。

这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杯子,据说蕴含了维持整个世界运转的能量,也是所有法师的魔力源泉。即将浮空的帝都就要完全依靠它的力量来维持。

星杯渐渐上浮,达到了预定的位置。珐珞眼中,星杯发出的巨大的能量网络已经覆盖了整个帝都。远远望去,整个帝都就像是罩在一个魔力构筑的鸟笼之中。

“起!”珐珞挥动她的法杖至一个高点,周围成群的法师,或伸出双手,或高举法杖,也加入其中,数百股魔力汇聚起来直达星杯底部。广场之上,许多人共同见证了这一幕,这之中,也有以监督者自居的教廷人士。

“斯庇尔,这浮空典礼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斯卡雷特闲极无聊,随口问向她身旁的圣骑士斯庇尔。

“不是为了庆祝帝国统一大陆嘛。”斯庇尔一脸正经地吐着槽,“你身为骑士团团长,居然连这种事都不知道,真不知道你是怎么……”

“你这家伙才是,”斯卡雷特略带邪恶地,“居然敢这么和你家团长人说话,”

说着,就用指关节穿过了斯庇尔海藻般的卷发,顶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看招!”

“啊疼疼疼疼疼疼……”斯庇尔发出了小声的哀鸣。可等她缓过来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恶作剧的始作俑者早就收起了手,一脸正经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这位爱搞怪的团长没能逃出法眼。

“你们两个。”开口的是大神官斯嘉蒂·丽格蕾朵,她用眼神示意她们看了看一旁的修女——正虔诚地闭着双眼静心祈祷的艾丽卡。

斯卡雷特撇着嘴,一脸不情愿地看着一向品行端正的艾丽卡,等待着神官的责备。事实上,她作为圣骑士团团长,职位并不比大神官低,但丽格蕾朵在她们几人中,一直都是大姐姐般的监督者形象——尽管都是老相识了,却不改犹如教条主义般的本色。让斯卡雷特也不好说她什么。

而斯庇尔,每次斯卡雷特被指责的时候,都会跟着她一起倒霉。无论是二人做准骑士的时候,还是成为正副团长之后。尽管好生无奈但也已经********,甚至对她来说,也算得上是一板一眼的教廷里仅有的乐趣了。

“神职人员就要有神职人员的样子,不要让别人笑话。”丽格蕾朵义正言辞地责备着。

但远处却有人轻轻地笑了起来。那便是站在罗兰德皇帝身后,身着华服的莉莉安娜公主。看着丽格蕾朵教训人的模样,她不禁想起那些过往。

“喵。”公主脚边忽然传来了一声猫叫。

“帕蒂,你怎么跑出来了!”公主小声地惊呼着,但她只能任凭小猫在她的浅色长裙上蹭来蹭去。

这样的场景要是被别人看见,就要闹笑话了。还好小猫和长裙的颜色相近,远距离上不能看清,而市民们注意力也被法阵吸引了。

是的,仪式艰难的第一步开始了,珐珞双眼紧闭,汗珠直下。她不仅要控制星杯的庞大魔力抓起帝都下的土壤,让它脱离大地的怀抱,还要使魔力精准无误地分布均匀,否则一旦浮空岛失去平衡,就会酿成惨绝人寰的灾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帝都终于开始晃动。最初的振动是可怕的,因为没有人能准确计算出整个帝都和其下方土地的质量分布。

土壤撕裂着脱离与大地的联系,发出如古木拔根般的巨响,伴着晃动,对“树”上不能飞的“鸟”来说,这就是一场活生生的小型地震。有些市民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撤离计划而选择留在这里见证奇迹,有些聪明的已经选择坐在了地上,以防摔倒。

随着帝都缓缓脱离地面,一切变得平稳,没有产生什么危险。按照计划,再经过几分钟的上浮和调整,星杯就可以自行分配魔力保持帝都的平衡,而仪式也就彻底完成了。法师们的表情都变得轻松起来,而民众也放下心来。有的寻找高处想望望风景,有的已经准备开始欢呼。

高处的空气变得微微有些寒意。尽管风景变得广阔而壮丽,但这为他们而举行的仪式并不能抚平受伤的心灵。

莱维选择了留在帝都,他不愿再去接触那把灾厄之剑而没有参加封剑仪式。他带着自事件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的美狄亚,和他们的儿子威斯特姆,站在了留在帝都的人群之中。因为事件早已被隐瞒了起来,莱维不能公然露面。

自事件以后,他就像一个刚出院的病人。作为剑圣的骄傲感,眉宇之间的灵气,都荡然无存。失去了右臂的他,已经沦为一个废人。

但市民们自然不会在意少数人的心情,径自欢呼着。星杯之下,肃杀的春风之中,断臂的莱维,神伤的美狄亚,相互依偎着。小小的威斯特姆,抓着父亲的裤腿。

“不……我跟你走就是了。”歌莉娅还是选择了跟随埃文斯塔离开,她无法弃自己的丈夫于不顾,也不愿独自忍受孤独。

“又怎么了!”罗兰德皇帝因为二次地震的到来而大叫着,岛上的一切重新陷入慌乱之中。而珐珞紧闭双眼,眉间紧锁,法师们都共同感受到了这一异状,一个一个表情凝重地重新汇聚起魔力,却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抽空般得吃力。

“你还留恋这个我们失去信仰的世界么?人类不过就是单纯地利用你而已!”埃文斯塔一只手伸了过来,另一只手已经完成了传送门。

歌莉娅回望着这个斑斓的世界,狠狠地闭上眼,转过头去,握住了他的手。

似无征兆般,不合理地,星之杯内部蕴含的魔力炸裂似地迸发而出,暴走的魔力带动着构成星杯的每一颗星石飞速穿梭在天宇之间,星石裹挟着的气流撕裂开云端的重重阻碍,让原本阴冷的大地洒满了阳光。而平铺了整个蓝空的星石,在日光照耀之下,闪烁出五彩的光辉,构成了刹那间的壮丽星河。

然而一切不能违背重力的法则,一场浩瀚的流“星”雨即将来临,而伴随其下落的,还有整个帝都克尔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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