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火焰往往伴随着新生,烈火过后的大地虽然焦黑但是却重新拥有生机,凤凰在火中涅槃才会有浴火新生。但是又有多少人知道,火焰虽然会带来新生,烈火之中的大地又承受了多么炙热的灼痛,那新生的火焰,会留下永远的灼痕,许多年之后依旧隐隐作痛。
———————题记
平坦的荒野之上燃着大火,火焰过境之处无论是尚未收割的麦田还是微微泛黄的草,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古木都在烈火中燃烧,缓缓化成绝望的黑色。艾欧尼亚崇尚自然,很多时候为了一棵生长了数年的树木或许会让围墙改道,他们对于自然之物的保护可见一斑。
一把火焰,烧毁了多少人留在这里的记忆。
荒野之上一个人影在天际飞快的闪动,优美的身影每一次闪动都跳出了数十米,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火焰的边界处,一点停顿都没有的跃了过去,在那个瞬间,银色的火焰将她包住,轻易地穿过了数米的燎原大火。
跨过火焰的瞬间她回了回头,没有任何意外的在视线尽头看到一个全身都包覆在黑色斗篷之中的影子,阴沉的黑色影子如同有所感应的同样抬起头,斗篷下阴郁的眼神冷冷的盯住她所在的方向。
被那道阴冷的目光注视,祈烨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寒颤,立刻头也不回的加快了跑路。
“真是阴魂不散!”祈烨无奈叹息。
她是在某次尝试着去偷一件机密文件的时候被这个家伙盯上的,也不知道哪次行动激怒了诺克萨斯军方的某位大人物,派出这样一个家伙来追杀她。
这个家伙真的很可怕,居然能隔着她两次闪烁超过六十米距离的微小踪迹一直追杀她,结果两次想去搞破坏不成险些被一群诺克萨斯的强者堵住,这一次祈烨是真的察觉到了危险,立刻决定甩开这条尾巴。
不过现在看来有些难度,本来她直线闪烁跑了一上午已经接近诺克萨斯占领区的边境,那里一定有人拦着她,所以她拐了一个弯沿着占领区的边界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跨越边境回到艾欧尼亚的地界。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这个家伙好像对于这里比她自己都熟悉。
要知道祈烨从半月前开始被他追杀,距今已经不知道绕着南三省兜了多少个圈子,结果除非是她跑直线,要不然就会被他追上,所以说他的速度没有祈烨快,但是靠着是自己家地盘和对于地形熟悉,居然足足追杀了她一个月。
祈烨当然不知道这人在诺克萨斯也是一个有名的斥候,甚至她还有可能知道他的名字,此时诺克萨斯这一处的最高将领已经被她的挑衅行为激得一肚子火气,几乎是一半的军队随着她所处的位置进行包围,搜索,结果半个月过去了,依旧是人没抓到还被耍的团团转。
“抓不到你们就提着自己脑袋回来吧”
虽然这可能是那位统帅的一句气话,但是在诺克萨斯军令如山,就算是他的一句气话,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是当做军令。
所以如果抓到不到人,恐怕真的要提着脑袋回去了。
祈烨当然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不过折腾了这么久就算是两个灵体交替休息不会疲惫,这具身体也会因为得不到足够的休息而疲惫————她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家伙了。
所有诺克萨斯的人都认为她是一个很强的武者,因为那种几乎瞬移一样的速度是魔法远远达不到的程度————上一个觉得祈烨的能力是闪烁的随军法师已经被送去前线巷战的地方了,所以没有人再对于这个挑衅者的身份实力提出质疑。
永远不要尝试去惹怒法师————在激怒其之前解决他们,否则你会尝试各种各样的死亡方式,绝对比你所知道的要多。
她已经布下陷阱了,只等这个自以为是猎人的猎物踩上去。
当厄加特穿过火墙的瞬间,火焰微微一震,隐隐传出了魔力的波纹,厄加特心中立即感觉到了不妙,在他的视线当中,火焰正在交错重组,一圈光阵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扩大到数十米远,随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召唤一般猛地收缩,被符阵的光掠过的火焰都被染成了银色。
厄加特眼角一阵抽搐,报告上不是说这次的追踪目标是一个移动速度极快的武者么?这个魔力波动如此之强的陷阱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已经来不及多想了,那个连日以来一直尝试突围的人已经回过头,以一种远超之前看到的闪烁频率向他跑来,绝美的脸上满是杀气。
他从她两次落脚点的间隔算出了她闪烁的大概距离,而她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保持了一种恒定的闪烁频率,为的就是一击必杀。
她已经握住了破晓的剑柄。
厄加特在此时堪堪爆发斗气挣脱了火阵的牵制。
“大地,予我以禁锢。”暗紫色的眼睛冷冷的盯着他,其中森冷的杀意竟是还要胜过他看向她的眼神。
银色的火焰在这一刻悄然改变。
那些火焰,凝固了。
以她的魔力水准这些冰霜最多禁锢他一秒,这还是原初之力对于任何形式的能量都有一种奇特的渗透性的缘故,不过这片刻的耽搁,地脉深处已经伸出了一只完全由坚硬岩石组成的手臂,将他一把攥在手心,上面传来的巨大力量震得他喷出一口鲜血。
他很清楚人体的身体结构,他知道就这一下自己的肋骨起码断了三根,内脏也绝对受到不小的损伤,不过眼下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她已经举起剑蓄满了力向下重劈而下。
这一下挨实了他必死无疑,此刻他已经明白眼前这个少女受到将军的重视是有原因的,而且正面战斗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单是她身上可怕的怪力他就极难抗衡,更别提她的魔法能力,刚刚抓住他的这一招就像极了元素系里的“冥土之握”,而且还是瞬发的。
不能接这一招,
剑刃明明离他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那股剑锋上的寒意已经刮得他双眼生疼,他以为这是劲风所致,但却不知道这是闪剑穿越了空间维度的攻击。
实质的锋刃斩在他头顶的前一刻,忽然一顿,然后依旧重重的斩了下来。
烨,小心点,他的气息忽然很狂暴。
不能放他走,他跑的太快了,就算这一次能回去下一次他也会妨碍我行动。
“轰~”
当祈烨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她已经感觉破晓斩到了东西,那东西很硬,很坚韧,就算是当初切月光石也没有这种砍不动的感觉,这次即使是携带了她七成力的一击也仅仅砍入数寸。
空气中元素波动瞬间剧烈起来,她毫不犹豫的后退,闪烁。
烨,快退!夜的警告堪堪在脑海响起。
被岩石之手死死抓住的那个人忽然爆炸了,瞬间爆发出的力量炸碎了岩石,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一抬手便挡住了一些飞溅到这个方向的碎石,然后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气息在变强,在变强,越来越强。
“这粒药会让你短时间的实力获得巨大的提升,不过代价是一天之后你会陷入绝对的虚弱,还会让你少活很多年,想来你如果服用了这粒药等药效过去就要被送到祖安变成塞恩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了,那种感觉会让你想死,不过我知道你不会拒绝的,是不是?因为它关键时刻可以救你一命,毕竟你想活着。”临出发前那人一脸优雅的笑意将这粒药交到他手上,“没错,藏在牙缝里,不然很多时候你都来不及吃,这一次你的任务目标很危险,你明白了么?”
确实很危险,这个年纪,这个实力,想来那一位注意到她也是理所当然。
此时的厄加特全身笼罩着强大的气势,身体里的每一块肌肉骨骼都仿佛被什么充盈了一样有些涨鼓,她认得那是过分充盈的斗气填满了他的身体,这些斗气并非凭空得来,而是通过生命来交换。
是药,一种炼金药剂中绝对意义上的禁药。
他默默地看了那个身影一眼,这一次的目光依旧带着那种讨厌的欲望,“如果你现在投降,或许我会为你留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祈烨冷冷的一笑,抓紧了破晓,“不知死活。”
“可能是吧,”斗篷下的家伙低低的说了一句。
然后她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家伙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跑了。
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让她愣了几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该死的家伙已经跑得看不见影了,真是。。真是。。无耻,打不过就跑。
她似乎忘了她在诺克萨斯后方一向贯彻的也是这个原则。
随后她又轻轻摇了摇头,无所谓的转身走向另外一个方向,缓缓弯下腰,捡起一个在夕阳下晶亮的泛着光的东西。
她的戒指,原本用魔力在上面画的另外一层纹理已经因为魔力耗尽而模糊不清,她把戒指放在袖子底下仔细的擦了擦,对着光吹了吹,直到上面的魔力纹理都被擦掉了这才满意的重新带到手上。
“现在呢,我是猎人咯,不过目前为止,好像还没有能在我手底下跑得猎物哦,你呢~~也不例外。”
少女缓缓张开手,掌心立即窜起一道亮银色的火焰,火焰凝固成冰,冰的尖端定定的指向那人逃跑方向微略偏转的一点的位置。
祈烨已经忍不住微笑了。
“很狡猾的猎物啊,不过没有什么用。”
她已经锁定了那个人身上微弱的要素之力的方位,同样感知之中遥远的北方还有另外一簇浓郁的要素之力,现在这簇要素之力正静静地呆在普雷希典的方向,于是她很放心的收回感知向厄加特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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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呢,她真是太关心我了,也太把艾瑞莉娅当做小孩子了,艾瑞莉娅也想帮你们啊~~我把银雪留在家里了,这样的话,她就应该不会发现了吧。
前线么,那里应该会死很多人吧,不过艾瑞莉娅不会害怕的。
真正的意志是不会被动摇的,我一定要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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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糟糕的追杀持续了接近两个小时,祈烨可以是越追状态越差,她已经很累了,接近半个月这具身体都没有太好的休息过,不过她也清楚只要杀掉那个可恶的尾巴她在诺克萨斯后方想怎么作怎么作,没人抓的到她了,所以她还是强打起精神耐着性子和厄加特兜圈子。
厄加特此时的速度和祈烨闪烁全开的速度是相差不大的,这种程度的速度即使他发出信号诺克萨斯的大军也很难牵制住祈烨,被一个外人在自己军营里追杀,他这辈子还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事情,但是现在这种事就实实在在的发生了,而且他还知道自己只要稍微停顿一点身后那个死神就会追上来。
她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已经清理了留下的痕迹了啊,难道她是一个比我更优秀的斥候?这怎么可能!
“啊~我听到了,你很奇怪我为什么能发现你,对吧?”
少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他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冷汗,立即加快了速度。
“那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留下了点东西哦。”
夜空中一对狰狞的膜翼呼啦一声张开,少女满脸冷笑,一轮残月悬在她的头顶,为她更添几分戾气,她单手拎着幽梦,剑刃轻轻抵着厄加特的脖子,嘴唇上是两颗尖锐的牙齿“而且我会飞的呦,你一个人类,怎么能跑得过我呢~~”
“你说,你折腾了我足足半个月,害得我都没好好吃饭,你说我怎么收拾你呢?不如我把你吃了吧,你虽然很老了,不过应该味道还能下咽。算了算了,快饿死了,不能挑食。”少女一脸娇笑,嘴里说的话像是在撒娇,但是那对紫色瞳子却满是杀意。
“咯~咯~”厄加特盯着她还想说什么,但却因为恐惧只是抽搐着发出了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少女疑惑的低下头,她不介意再戏弄他一下。“你说什么啊?求饶可是没有用哒~”
“吼~”
厄加特口中忽然爆发出一阵不属于人类的吼声,猛地仰起头向她刺出一柄匕首————距离如此之近,她来不及反应。她只好抬手抵住那柄匕首,掌心一阵尖锐的刺痛,匕首虽然刺破了她的皮肤却卡在皮下的鳞片上进退不得。
月光下她看清了他的眼————已经失去理智了,祈烨看着那脸上只会属于野兽的疯狂,心头不安的一跳,厄加特忽然伸长了脖子冲她一口咬来。
同一时间匕首上附着的尖锐斗气已经刺穿她的掌心。
咬我?你咬我?少女脸上终于爆发出属于她的凶狠,如同一头发怒的小母狼一般狠狠咬在厄加特的脖子上,锋利程度甚至胜过刀剑的牙齿轻易地撕开人类的表皮,肌肉,血管,甚至筋建,骨骼。谁也没见过她这幅蛇一样的样子,嘴张的能轻易装下鸡蛋拳头之类,随着巨大的咬合力施加在牙齿上,她直接把这个发疯的猎物咬断了脖子。
颈动脉断开,血糊了她一脸,视线有些模糊,眼前的一切都泛着血红色。她像是丢垃圾一样随手把厄加特的尸体丢在地上,把刺在她胸口的匕首缓缓抽出来————距离心脏不过数寸远————虽说她的心脏和脑都已不算是要害,不过还是很痛。
腥腥的,甜甜的,这就是血的味道么?少女轻轻舔了一下嘴角,在这之前,她发誓她只尝到过自己的血的味道————做菜的血块,食物中的血不算。
血渗进了眼珠,眼睛是酸疼酸疼的感觉。她抬起手用袖子想擦一下,抬手的一瞬却顿了顿,换了一只手,那只手有一个巨大的贯穿伤,不过此刻却根本没有流几滴血。
忽然她愣住了。
模糊的视线中有一个血红色的影子踉踉跄跄的冲她走了过来,有些眼熟,是她认识的人?
看不清,眼睛好痛,她使劲擦着眼睛。
“你是,烨?”那个人站到她身前不远处,她忽然听到他的声音,擦眼睛的动作顿时僵住了。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啊,可是如果有的选的话,她最不希望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就是他。就算是诺克萨斯之手亲临,不不不,就算是灭世者莫雷洛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这么害怕。
“泽洛斯,是我。”最后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她不知道她此刻的样子如何,但是总归是和他的印象中的很不一样,她背后有一对丑陋的翅膀,她这个时候的牙齿是很尖的,她好几天没睡觉头发一定乱糟糟的了,她手上的爪子也没有收回去,而且刚刚被喷了一脸血,时隔数月不见,她居然以一副如此丑陋如此难堪如此尴尬的样子去面对他,那么他会怎样呢?
但是她还是努力睁开她那双浸了血的眼睛,仔细的想要看清眼前这个人,想要解释点什么东西,比如她为什么会一身是血,她为什么这么狼狈,她为什么。。
她不知道此刻自己的形象并不是落魄而是惊悚,血色的眼珠盯着泽洛斯,全身上下都是血色,她的血,更多的是厄加特的,就连那对翅膀都溅上了血。最重要的是,她的嘴整个一圈都是血,还有舔过的痕迹。
她有很多想解释的,不过在那之前她还是想看看泽洛斯的反应,她已经决定无论泽洛斯问她什么她如实回答,包括她心底最大的秘密,就算泽洛斯生气的打她她都不会介意————无论是谁看到女朋友这样子,无论怎样的反应都不过分的呢。
但是总归有一天你要看到我这副样子,因为我们曾经宣誓并肩作战的。
所以,祈烨迎上了泽洛斯的眼睛————的方向————她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那双血色的眼中有惊慌,有不安,有羞涩,最多的还是平静,对,平静。
祈烨,这一天你早晚要面对的,她在心里轻声说。
泽洛斯没有问她问题,没有打她,什么都有没说,只是。。她呆呆的看着泽洛斯原本站立的方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只是,他跑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她。
那个血色的身影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摇摇欲坠。
随着脚步声远去,血红色的世界中她清晰地听见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被匕首伤到的地方好疼好疼,疼得她难过的的跪坐在地上,她依稀的听到夜的声音,告诉她有人来了,没关系,不是泽洛斯谁来都一样的,无所谓,无所谓了,她使劲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个烦人的声音都甩出去,于是她的世界真的安静下来了,真好。
她慢慢躺下来来,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带着余温,于是她知道了她坐在什么东西上面,恰好此时她的肚子发出一声低号————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吃到东西了,所以她慢慢的把脸贴在上面,轻轻咬了一口。
其实真的和夜说的一样,就算很老了还是可以吃的。
一口,两口。。最后她吃饱了,于是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地上,望向星空————的方向,现在她的视线之中只有血红色,她听见了脚步声,很清晰,就在她的头顶,挡住了她的天空。
她干脆闭上眼,闻着那股不知混合了多少种炼金试剂的味道,尝试着分辨这里都有什么试剂,最后她张开口:“炼金术士——辛吉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想抓活的?”
脚步声的主人微微一顿,愣了愣,似乎是在思考她这个问题的实际意义,不过炼金术士原本在游戏里就是个疯疯癫癫的科学狂人,所以想不明白的东西他便不想了,照实回答就是了,弄得那么麻烦做什么?
“是的,师父说抓活的。”他说。
“活的,那就好。”少女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那你带我走好了,我困了,现在睡觉,你要是把我弄醒了我就咬你,至于咬下来的肉能不能要回去就不清楚了,我是不会嫌弃你身上的药味的。”
做人很累呢,要被那么多人讨厌,连泽洛斯都害怕她真正的样子被她吓跑了呢,那么还是做一个怪物好了,做怪物不用管别人心里怎么想,怪物不可理喻呢,正好这里有一个人想要养怪物,那么就跟他走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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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洛斯缓缓走在密林里,脑海里全是那个少女一脸平静用那对血色的眼珠看着她的眼神,那种眼神叫做信任和不安。
就和妹妹做错了事情等着他责骂的时候一样。
那不是怪物啊,那是他女朋友祈烨,你跑什么!他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暗恨自己不争气居然被吓跑了,烨一定很伤心吧,是他的错了,他现在应该回去的。
她都说过了啊,说她并非人类。
“如果有一天你变心了,那么我就吃掉你哦~”他记得祈烨曾经一脸凶狠的对他威胁。
如果我现在回去牵她的手,她生气会不会一口咬在我手上,这个比较有可能,她牙齿那么尖应该会很痛,算了算了让她咬一口消消气吧,大不了疼几天。
想明白了泽洛斯立刻转过身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你现在是想去接你的小女朋友对不对?”他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略带嘲讽语气的声音,“真有意思啊,先是一脸惊恐的被人家吓跑了,然后现在还想回去。”
“你不知道她的内心其实是很脆弱的么,她那么喜欢你,你却走了,哦对抱歉,你不知道的。”说话人一副典型的贵族打扮,脸上是无可挑剔的优雅微笑,他手中拿着一根手杖微微冲泽洛斯点了点,“不过没关系了,她现在心已经死了,反正你也不要,送我好咯,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完美的物种,无论是外表,身体结构还是能力都是完美,连我都没有把握抓住她,所以我带着徒弟跟着她好几个月,终于找到机会了。”
泽洛斯听着这人的声音忽然很想一剑拍他脸上把那个讨厌的笑容撕个粉碎。
但是他做不到了,他看到自己的身体从脚踝一寸寸变成了黑色的岩石,一点点失去直觉,他想去拔剑,手却仿佛僵硬了一样动弹不得。
“你说你,被人吓跑了就干干脆脆跑回去好了,非要回头,本来看在你大老远被我们引过来那么辛苦我不想杀你的,都怪你回头,对不对?”
沃里克轻笑一声慢悠悠的走了回去。
石化一分分蔓延,膝盖,大腿,腹部,胸口,最后到了他的肩膀。
泽洛斯费力的转过头,努力的想要看一看他的左手。
那里有她送她的戒指,他还想再看一眼。
黑夜之中那枚月银色的戒指上流淌着某种奇特的色泽,古代魔法语的花纹吸收着月光,每一次光芒流动都使那个符号变得更加清晰。
祈烨告诉过他那是他的名字在她的世界的全拼。
泽洛斯,zeros
zero是零,零没有复数的,zero的哲学意义是虚无,不存在,已经不存在了就没有复数可言,除非,是一个自身对立的概念,即悖论。
她在自己的戒指上嵌的花纹效果是:魔力转化,这是一个很奇特的魔法,简单而言就是可以让元素和魔力相互转化,这个魔法一般没有单独使用的,只有作为符阵的时候可以充能用。
不过她在这段咒文后面自己加了一段,效果无比简单:反转。
于是她戒指上有一个施法范围极近还需要吟唱的攻击魔法,理论上可以彻底摧毁物质位面所有的纯元素或是物质构成的物体。
泽洛斯的戒指花纹是:魔力反制,就是受到魔法效果时会抵消一部分效果,这个比例在月银的材质极好的情况下大约是百分之二十,也就是说泽洛斯免疫五分之一的法术伤害,法术控制,法术护盾甚至法术治愈。
不过这个效果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在受到持续魔法效果之后以五倍于施法时间解除施法效果,其实这个效果也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如果是持续的诅咒伤害之类的延缓五分之一也没有用。
但是石化是没有伤害的,如果泽洛斯读过《符阵魔法⑥》他就会明白因为这个戒指他会在彻底石化之后以五倍的时间脱离石化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