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晓溪都闷着不说话,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卑鄙,尚初云如此地信任她,而她,却是要派人杀他,这样想想宋晓溪都觉得愧疚。
只见她低垂了脑袋,微抿了嘴,脸色明晦莫辨,不知在思考什么。
“主子,马车备好了。”在宫门口与侍卫攀谈的红芍见到两人前来,不由得眼前一亮,立马冲宋晓溪挥手。
“嗯。”宋晓溪闷闷地应了一声,几名侍卫慌忙向宋晓溪下跪,宋晓溪让他们起身后便踏上了马车。
红芍驾车,而尚初云与宋晓溪则坐在车内。
“皇上,您怎么了,为何如此郁结。”尚初云见宋晓溪无精打采,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小声地开了口。
“没事。”宋晓溪低低应了一声,不愿再过多搭理尚初云。
郁结?她怎么能不郁结!一个必须杀而自己却不忍心杀的人,就好比你必须大恭但是菊花却偏偏被人堵了,你说那种便秘似的感觉能不能令她郁结吗!
宋晓溪不由得垮下了小脸,内心纠结再纠结,最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百般无奈地看向车外,目光闪烁再闪烁。
“嘭——”宋晓溪只感觉马车一阵颠簸,好像是开入了一段坑坑洼洼之路,随后一声巨响,车轮陷入泥坑,车身一阵摇晃,宋晓溪心下略惊,身子便不稳地向尚初云歪去。
“哎呦!”宋晓溪身子跌入了尚初云的怀抱,白玉般的俏鼻碰得生疼,为了稳定身体,宋晓溪的右手不由得一挥,又撞到了车窗。
尚初云只觉身子一重,一具温软沁香的身躯便撞入怀中,再回过神来,他不免慌乱,俊秀清雅的脸上多出一抹红晕,有些不知所措,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皇——皇上,你没事吧。”尚初云脸色发红,却仍是极为关心,磕磕巴巴地问出了声。
“嘶——可能手臂撞青了。”宋晓溪倒抽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有些对红芍怨念,这货什么驾车技术啊!在出宫前还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驾车技术多好,还说什么绝对让她坐得稳稳当当,现在呢,车不稳不说,还让她受伤了!
“什么!皇上快让微臣看看!”尚初云一听宋晓溪受伤,立马大惊失色,慌忙地取出随身带的药膏,捋起宋晓溪的袖子往上抹。
“主子,马车的右后轮陷到泥坑里了,估计得找人帮助才可以使马车动,你和尚公子先步行——”红芍边说边掀开车帘进来,见到半倚在尚初云身上的宋晓溪,突然面色一变,大窘,及时地住了嘴,立马捂眼,话锋一转:“主子,不打扰您了,您继续,您继续,红芍这便找人来翻车。”
红芍说着,捂着脸,掀开帘子立马跳下车去。她错了,不该在这个时候打扰主子的兴致的,不过——车轮陷到泥坑里会不会是因为主子在车上那个啥动静太大了!
可能是在皇宫里呆久了,红芍的脑子里除了不纯洁还是不纯洁!
“红芍!你给朕站住别走!”宋晓溪立马听出了红芍话里的暧昧之色,立马大怒,咬牙切齿。
自己出现这种姿势还不是因为这货的驾车不当!现在,她竟然还敢想得如此歪!真是叔叔可忍,婶婶不能忍!
于是,没有意外的,宋晓溪的满腔怒火全发泄在红芍的身上,先打后骂,再骂后打,边打边骂,各种揍人!
好在,宋晓溪知晓分寸,发人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挠挠痒而已,而红芍则是极为配合地发出“哇哇”之声,待她发泄完后,全世界也就安静下来了。
“初云,走,我们先步行去,等车子修好了,估计我们也到了。”宋晓溪对完全看呆,愣在车上的尚初云说道。
“啊,来了。”见宋晓溪已经转身,尚初云立马下了车,经过红芍的身旁时,脚步明显一顿,犹豫地拿出袖中的一盒膏药,说道:“女官大人,如果疼的话便抹上一点吧!”
尚初云的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同情,刚才皇上怒扯着女官大人打,看女官大人嗷嗷大叫的样子一定很疼吧!
红芍一愣,顿时明白了什么,哈哈大笑,将递到自己面前的药膏推了回去:“尚御医,你觉得是误会了什么,主子只是和红芍闹着玩,从未下过狠手,红芍早就习惯了。更何况,有时候主子心里很苦很闷,我们做属下的就算真正被打了,只要主子能发泄出来,开心起来就好。”
红芍的音量不高,但不远处的宋晓溪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脚步明显一滞,清澈的眸中泛起了雾光,吸了吸比鼻子:这个蠢货,干什么突然这么煽情,害她都想哭了!
宋晓溪抬手,拭去还未流出来的泪,转过了身,瞪眼叉腰,对着身后的两人吼道:“你们两个在鬼鬼祟祟嘀嘀咕咕什么!还不快跟上来!”
“唉!来了!”红芍应了一声,将眸子弯成月牙状,拉上还在发愣的尚初云便向宋晓溪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