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怪人见状,身体向旁边一倒,一个倒栽葱,从横梁上坠了下去,躲过了夜皈尘手上这一掐,尾巴也随着身体下坠顺了下去,躲过了夜皈尘脚下一跺,同时尾巴末梢还是紧紧地缠在夜皈尘脚踝上,身体好似个钟摆一样,绕横梁下面划了个半圆形的轨迹,又在夜皈尘身后站上了横梁。
只用一个动作,黑衣怪人就就巧妙地躲过了夜皈尘组合攻击!
黑衣怪人刚才在夜皈尘胸口那一抓,不仅抓破了夜皈尘前胸的衣服。他利用那修长干枯的五指,以及几乎跟手指一半长的指甲,在一抓的同时,将夜皈尘里怀中的东西全部抄到了自己手中。
“这么精致的匕首,真是难得啊!“黑衣怪人一副怜惜的表情,摩挲着手中的匕首,仿佛在抚摸一件属于自己的老物件,丝毫不把仍近在咫尺的夜皈尘当做危险。
夜皈尘转过身冷冷道:“还给我!”
“小子!给我听好了!这些东西已经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了。“黑衣怪人满不在乎地说着,眼睛根本不在夜皈尘身上。他翻开了“沙中花成衣店“的地契,看了看,嘟囔道:“这玩意可不好变现!“又试图用恶心的长指甲去打开小豆子姐姐托付的荷包。
“这些东西本就不属于我。那把匕首的真正主人对我有救命之恩,匕首必须还给她。那张地契是一个信任我的人抵押给我的,也要换个人家。那只荷包是别人托我转交他人的,我不能辜负人家。现在,你不仅把这些都抢走。还绑架了我的朋友,这便是逼我宰了你。“夜皈尘幽幽地看着黑衣怪人,语调低沉平缓地说道,仿佛在照本宣科地致悼词。
“嘿嘿嘿嘿……本来老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过刚才听你自称姓夜,那就陪你玩玩。没准绑到官府,又能换笔银子--”
黑衣怪人话还没说完,夜皈尘已一拳迎面打来。
天棚上,夜皈尘与黑衣怪人的谈判破裂了。天棚下,守备军们大眼瞪小眼。
“头儿!天棚太高,弩箭好像发挥不了威力了!”
“废话,这我还不知道!”
“头儿!刚才您看清那东西了吗?那个带尾巴的家伙?”
“没太看清。好像是半兽人!不对,也有可能是'拼合人'!”
“头儿!那我们上吗?”
“上什么上!看来这小子不止惹上了我们,先让他们俩掐。”
“可是头儿,我们才是沙下镇的执法者啊。让别人替我们出手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乱说话的军卒当即挨了个大脑炮。
“你懂个屁!这叫坐山观虎斗,借刀杀人,坐收渔翁之利,懂吗你!你肯定是不懂,所以你不是头儿。”
“哦!头儿英明啊!可在这看不太清啊,要不咱们到二楼去看吧!”
“这还像句人话,走上楼,权当看武戏了!”
就这样,沙下镇的守备军们又排着整齐的队列呼呼啦啦地奔向茶楼二层,军用皮靴将茶馆窄小的木质楼梯踩得吱吱作响。
就在守备军们商讨对策这十几秒里,夜皈尘和黑衣怪人谈判破裂后的对攻似乎已经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身轻擅跳的夜皈尘脚踝被黑衣怪人用尾巴缠着,不得施展,贴着脚下横梁,弓步前冲,冲着黑衣怪人面门猛击右拳。
怪人却不躲,抬手,五指一张,用掌心接住夜皈尘的拳头,五指一合,用力一扣,无根指甲深深地刺入夜皈尘的小臂,再向后一纵身。登时,无根指甲在身体的带动下,在夜皈尘右小臂上割出了五条深深的伤口。
夜皈尘吃了这一亏,也不叫疼,也不迟疑,更没顾手臂伤情,嘴角诡异一笑,上步,左臂猛挥,又是一拳,又被黑衣怪人故技重施用指甲扣住小臂。指甲虽已再次深入皮肉,却没再给黑衣怪人后撤的机会,夜皈尘急伸右手,攥住黑衣怪人食指和中指两根指甲,不顾指甲锋利的边缘割破掌心,用力一掰,将两根指甲齐根掰掉,竟连指甲根上最柔嫩的肉都带了下来!
十指连心!剧痛之下黑衣怪人发出一阵非人般怪叫,本能地一抽手,去看手指的伤情。
夜皈尘却无停顿,一只手攥住指甲根部将其举过头顶,虎口朝上,指甲尖朝下,另一只手抵住那只手的虎口,对准了正缠着他脚踝的那条烦人的尾巴。猛地一蹲腿、收腹、双臂狠力下按,将那两根又长又尖的指甲从甲尖到甲根全都扎了进去。
黑衣怪人手指正受钻心剧痛,还没缓过神来,尾巴又遭重创,直疼得他发出一阵脱力痛嚎,差点没背过气去。他赶紧将原本蜷曲的尾巴伸展,放开夜皈尘,又往回一抽,想要收回到身边来,却没想刚才被扎的地方又传来一阵剧痛。原来,夜皈尘那一扎,用力过猛,两根指甲直接扎透尾巴钉到横梁上。
不留喘息,夜皈尘探两手掐住黑衣怪人的尾巴,跳下横梁,同时用两手将那尾巴架在肩头,腰腹发力在空中转了几圈,最后朝着一根立柱用力一甩,将黑衣怪人甩了出去,自己却正好落在下方另一根横梁上。
那黑衣怪人被夜皈尘拽下横梁,又在空中转了好几个圈,最后重重地砸在一根梁架立柱上,直撞得眼冒金星,差点没吐了白沫!
夜皈尘脚掌刚一踏实,又发力猛蹬,人如一颗出膛炮弹般飞向黑衣怪人。
黑衣怪人只觉扑面杀气,却已来不及躲闪,熟练地探手从百宝囊中摸出吹箭管,放进口中“噗“地里一吹,对着夜皈尘迎面就是一箭!
夜皈尘这一纵已积势难返,见迎面寒光一闪,一抬手,用小臂外层硬生生吃了这一箭,却也到了黑衣怪人面前。
怪人挥拳便打。夜皈尘飞起一脚将他的胳膊踩到立柱上。怪人用吹管对着夜皈尘又想放箭。夜皈尘抡圆了巴掌,一耳光将他空中连吹管带门牙全都扇飞,伸出一只手,死死掐住怪人的哽嗓咽喉,将自己已经充血成血红色的眼睛贴近怪人的脸,声色俱厉地怒吼道:“他妈小-爷-我-的-人-呢?不说我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