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艾兄您是酷爱历史,立志成为史学家了?”夜皈尘问道。
“说来惭愧,小生对历史倒是谈不上爱不爱,只是家师临终遗命,小生一定要完成!“艾学文顿了顿,深情地说道,“大概是因为生下来就有病态,亲生父母怕养不活,将刚出生不久的我遗弃在垃圾堆里。是师傅将奄奄一息的我捡回来,费了大劲救活。又将我当做亲生儿子养大。“说到这,艾学文向空中一抱拳,道“所以他老人家的遗命小生一定要完成!”
“老先生的遗命只是让艾兄您研究历史吗?”
“说来惭愧,其实小生对其他地方的历史倒是知之甚少,因为家师让小生研究的只是这皈灵谷的历史。确切地说是通过研究皈灵谷的历史搞清大灾变的真正起因!”
说话间,艾学文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墙上的壁画,神色陷入神往,仿佛几百年前的就已经消散的历史场景借由这壁画重新还原到他的眼前,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这沙下镇是大灾变后,皈灵谷内残存的唯一遗迹,是还原历史真相的唯一线索!”
夜皈尘知道,皈灵谷的历史与夜氏天民的兴衰戚戚相关,了解这段历史的人或许能提供与自己身世有关的信息,忙问道:“尊师为何执着于皈灵谷的历史与大灾变的真相?”
“因为家师是夜天民,家师到死也不相信是夜氏族人引起了大灾变,他老人家一生都致力于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引起了大灾变。”
“有成果吗?“夜皈尘试探性地问道。
艾学文摇摇头,道:“所获甚少,目前唯一能确定的是,大灾变前夕,皈灵谷内一定有不寻常的事件发生。这一事件与大灾变的发生有关系,可关键的信息都被官家隐藏或抹去了。”
“不寻常的事!你指的是夜天英被害吗?”
听到夜皈尘用“害“这个字眼,艾学文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道:“您也认为夜皈尘是被冤枉的?”
“只是感觉,我并不太懂历史,但我很想学!“夜皈尘回道。
“与夜天英的死有一定关系,但并不完全,大灾变前夜,有人将一样东西扔进了皈灵泉里,直接导致了大灾变的发生。“艾学文认真地说道。
夜皈尘想起看门老人给他看的那本历书上的记载:“夜天英七七当夜,天降星陨落于谷中,夜族倾巢出寻而不得“,于是问道:“难道是坠入皈灵谷内的陨石?”
“您竟然听说过'星陨'的事!“艾学文惊讶地问道。
“啊!哦,只是听老人们说过一点点。”
艾学文摇了摇头,叹息道:“到底是什么还不知道,家师用尽最后三百年寿命,只搞清楚这些。小生我东奔西跑研究了好几年,却一无所获。而我只是个地民,顶多几十年的寿命,恐怕来不及完成家师的遗愿了。”
“会有办法的!“夜皈尘安慰道,又指着另一侧壁画问,“这又描绘的是什么呢?”
“中土大战!”
“中土大战?是指天、地民联军抗击巨兽族和妖魔联军的那场战争吗?”
艾学文点点头,道:“中土大战这是各国官家史书里都有明文记载的。过程详实完整,谁都无法否认。只是有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被各国官家故意模糊了!就是这场救万民于水火,波及了整个中土大陆的大战,到底是谁领导的!“艾学文顿了顿,摸了摸壁画里战象背上的那块人形缺损。
二人边走边聊,小豆子依旧默不作声。
就在夜皈尘一行三人穿过隧道向第二套内进发的同时,悬桥春店的城楼上,那名体型怪异的黑衣人已经拿准了时机。
黑衣人的长袍依旧盖着四肢,看不清他是靠什么方式钩挂在建筑表面的,就好像一只爬虫,贴着倾斜的城楼顶,悄无声息地爬过屋檐,顺着立柱向下爬,不时地向经过的窗子里望一下,并露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终于,黑衣人在一扇窗前停住,从黑袍下面伸出一只手。那是一只奇怪、可怖的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爪子,五指的末端,指甲又尖又长,有一种黑色金属的光泽。他用小指的指甲尖悄悄伸进窗扇的中缝,轻轻将窗栓拨开,缓缓推开窗子,向内偷看。
屋内,床榻上,男人发出一阵畅快的呻吟,瘫软了下来。女人像一条丝巾,柔顺地从男人身上褪下来,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开始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身体。身子上,刚刚因呼喊妹妹使恩客等不及而被恩客拖拽出的擦伤还没结痂,这会儿又多出了男人的抓痕、咬伤和鞭痕。
男人穿好衣服,朝床上扔了一小块碎银子,道:“手段不错,爷高兴,额外赏你的。“说罢,便推门走了。
男人刚走,女人顾不上整理自己,赶紧将床上的银子撰在手中,对着镜子,以一种很巧妙的手法,将银子束进刚盘好的发髻里。
沙下镇里很热,春店里的姑娘是没有衣服穿的,无论是在接客时,还是在待客时,所以头发和自己的身体是唯一能藏住东西的地方。
可男人刚走,早就等在门外的老鸨便闪身进来,冲着女子叫嚷道:“哟!小妖精!别藏了!谁人不知这春店里几十位姑娘,只有你有手段得额外的赏钱。”
女人见了老鸨,马上挤出一副恭顺的笑容,将头发里的银子拿出来,双手递到老鸨手里,道:“本来就打算攒一份大的孝敬妈妈的。好妈妈,上次托您交给花姨的那个荷包您给了吗?小豆子收了吗?”
老鸨一把抄走女人手里的银子,熟练地往自己的腰囊里一塞,道:“给是给了,你妹妹那犟种收没收老娘就不知道了。亏你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对她好,她还总不领情,换做是我,我才不管她呢!这世道,谁顾得上谁啊!对了,正好告诉你一声,今后的给老娘的'封口费'可得涨三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