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算提早离开，虽然水路比较安全，我劝你还是和我一样吧，让自己陷入被动不但自己难以行动，带上一个人更难。”说完，又把一杯啤酒灌下。
“没事的，现在已经不是刚见面那会啦，而且现在硬拉着她走，我能以什么理由啊，现在她还是学业为重嘛。”
“你自己打算吧，到时稳定下来，记得过来找我，也许我那边需要你……”
“不要总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也许世界会变得不一样，但不会像你想的那样充满阴谋的！放心啦～来来来，不要只是自己喝，本来就只有我们两个，你还要自斟自饮，气氛会更诡异的……呃呃呃，你能和我碰杯再喝吗？”
“有个问题，你最近有喝醉过吗？或者说，你觉得这还是酒吗？”
“啤酒而已，不都是当作饮料的吗？怎么这都能让你想那么多？貌似你现在就有点醉了吧？哈哈哈～”
“你不用给我打哈哈，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把眼镜换成平光的。”
“……”
一切都在变化，是的，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即使你不愿意去面对去接受，变化永远不会停止它的脚步。如果说整个世界是一个变化中的反应，人类的发展可以说成是其中的催化剂。在短短的百多年时间里，世界的变化说得上是剧变，特别是我们所生长的国度，几十年间瞬息万变！
而对于坐在这路边烧烤摊的两人来说，真正改变的时候是一年前的一个决定。不过这种变化，并不是他们个人，只是他们能提早察觉，并有所准备。从只担心如何去避免跌入毕业就失业漩涡，到现在的在那事发生之后如何生存下来的转变。能接受的人并不多至少在这个城市，同一批人中只有他们两个。
两人相遇是在医院里，同参加了一次所谓的医学人体临床试验。
一年前
叶伟，大五医学生。考研外语刚收卷，他就知道，自己真的要准备结束自己学生的生涯了。或许以后还会再考，但是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应该是先就业。还有半年时间让自己去好好找一份工作，兢兢业业的，能抽空把外语能力提上来，便再考一次！立业之后再成家～呼～想想就觉得人生真的蛮累的，累得很平庸啊！
结果，第二天的医学综合全是在用直觉答题。‘提早交卷去剪个头发，一切从头开始嘛！这试考得不累，反正没好结果，那下午就继续到医院实习吧，实践出真知。’走在路上默默得想着。
“胃液同学，考试考得怎样啊？你一考完我就给你打电话咯，赏个脸过来吃饭吧，酒菜都上好啦！”同寝室的张勇那粗犷的声音从听筒里穿来。
“正好，我刚剪完头发，这就过去，老地方吧？”
张勇，他外语也不太好，并不想继续读研，回到家里自然会有工作，哎，人的差别都这样，先天不足后天补呗，补不了就活该你**丝咯。叶伟向天长呼一口气。不管这么多啦，每个人都是社会机器里的部件，各有各的位置，不要抱怨太多。
在饭店里，几个好友你来我往的，喝得天昏地暗，说好的下午去医院，只能等到明天咯。叶伟独自嘀咕着。
“酒还没喝够吧，自己在那琢磨着什么？”张勇手搭在叶伟肩上，叶伟被他一压差点站不稳，“嘿嘿，你这瘦弱的南方人，这么不经压的啊？哈哈哈”
叶伟一脸鄙视，“就你们北方人膘长得像你们那边的积雪！”
“积雪好啊，瑞雪兆丰年！肥膘显富贵！你懂不懂啊？瞅你那苦瓜脸，一定是五行缺钱吧？”
“得啦得啦，就你富得流油，我可是仇富的，你丫的睡觉小心点！”叶伟没好气地说道。
“甭嘴硬，老子和你同寝五年啦，你要是那种人，老子早升天，你也不愁吃和住啦，还有那菊花天天洗，哈哈哈～练好如何捡肥皂没？”张勇那酒气一股一股地从嘴里喷出，突然很真经地说道“大家兄弟一场，甭说有钱不一起挣，我最近看到个通知，说有个医药试验，那报酬可不得了，呃呃，让我想想有多少个零，嗯，貌似十万吧，我个娘耶，普通的才两三千，我在想是不是在卖肾哦？你小子有兴趣不咯？”
“你自己也心动了吧？富家子弟应该不缺钱吧？”叶伟没好气地说着，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有点想法，以前是有找过这一类的医药试验，最近都很少找健康人来做了。
“嘿嘿，虽然家里是有点，但是大家长一直在限制用钱，谁叫股价老跌啊！那个感觉有点不太靠谱……”张勇谄笑着。
“你丫就空长一身膘，想找人陪就直说！反正挺久没体检了，去做一次全身体检有如何？说吧，哪个时候去？”
“所以说我们是铁哥们吧，就是够爽快！体检在后天，明天刚好可以去医院请个假……”
体检当天，人还是蛮多的，大部分是大学生，当然也有社会上的人。奇葩的是还有几个骨瘦如柴的瘾君子，还有七老八十的人。毫无悬念的，那些人都刷了。张胖子也被刷了，他查出轻度脂肪肝。而叶伟一路绿灯，剩下就只有二十来号人，都在一个会议室外头等着。那是最后的关卡，感觉就想应聘的面试一般。
会议室出来的人，有愤懑的，也有神神叨叨的，默不做声的。不过通过的人，手里都有一份厚厚的合同。
“不就医药试验吗，有必要签写这么多条例？逗我吧？”叶伟心里嘀咕着。
“23号，请进。”
“终于到自己了，还好比较快，不然真会坐得生烦，排号竟然是倒数第二！晦气……”叶伟边想边走进会议室。
真如应聘一般，叶伟坐在椭圆桌一边，另外一边坐着五个白大褂。
“请翻开合同第一页。”对面的一个女白大褂吩咐道。
叶伟便按照吩咐，打开第一页，合同里简单明了写了一项“试验任何后果自负，包括死亡。同意便在右下方签字。”
“我去，怪不得这么厚的合同，用时都那么短，既然连死亡都能接受，那后面就没必要看那么多啦！这钱果真不是白送，搞不好就是送葬费啦！”叶伟这会才反应过来。
“请问，你们这是合法的吗？如果药物副作用那么大，应该不能做人体临床试验吧？”叶伟双眼直盯着刚才说话的女白大褂。
“常规上是不合法的，这是例外。”语气没有任何色彩。
“有这样的例外，不要欺负我读书少，我……”
“如果不同意，你可以离开了。”冷不丁的一个男声想起。
“我去！走就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求你们呢！”叶伟合上合同，起身准备走，“不对！”
“请问你们的药物是口服的吗？”叶伟的问题让女白大褂有点意外。
“不是。”
“生物制剂？！”叶伟紧接着问。
“其他问题便无可奉告。”边上男白大褂说道，然后作出请你离开的手势。
这时的叶伟反而走回座位，并坐了下来，直觉告诉他，他应该签下来。然后，没多细想便在右下角签好自己名字。
“请你阅读后面事项，关于钱的问题在最后一页。”女白大褂见他签好，便说道。
“他大爷的，果然开头结尾最重要，冒着生命危险，最注重肯定是钱啦！”叶伟脑海里已经快速问候对面五个人的亲戚好友。
冲击果然是大！如果先看到这些钱，那肯定很多人直接就签啦！虽然三百万不算多，但不是本国货币，换算过来差不多两千万啦。********，累死累活哪个时候才能挣到！
钱是按批发放，并不是一次到帐，分三期，与试验同步。每一期，因为身体情况而终止试验者，按照当时的报酬多加一倍，作为抚恤费。最终完成三期者，便得到所有金额。试验期间食宿全包。
“好吧，用生命在豪赌啊！不过用这些钱也可以让父母过得无忧啦～希望不是自己坑自己！”叶伟一咬牙便签上自己名字。
“请于一月十号早上十点，在此会议室集中，其他事项你可以查看合同。”女白大褂在叶伟签完合同后说道。
叶伟拿着自己那份合同起身便走，门外只有最后一个人在等着，见他走出会议室，那男子便起身相对走来。瘦高的男子，大概高出叶伟一个头，剑眉大眼，如果身材不这么瘦弱，那和古代将门有得一拼。
“果然男人还是得壮实一些，”叶伟苦笑地摸了下自己的肋骨，“我一米七，高出一个头，我去，那不得两米？！视觉差！不过一米八九的，也让人好生羡慕啊！我去，生死状才刚签，还在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叶伟啊，你脑子真的有病！”
叶伟一边低头苦笑，一边走着，眼前一黑，竟然撞到了一人柔软的胸脯。
“哥这宽广的胸怀，舒适吧？！你这小子得请我好好吃一顿，敢情我是陪你来体检的，哼？”张胖子一把搭在叶伟肩上。
“就知道吃，你丫的，都有脂肪肝啦！得多运动啊！”室友一直都是用来鄙视的，也许互损更容易加深感情吧。
“哟哟哟，竟然自己还能把话圆回来，不错，哥还怕你学业不精啊！吃乃一大乐趣，走走走！”
这医药公司效率很快，当天就把预期的钱打到叶伟的卡上。而第二天，医院便告诉他，以后的实习不用去了，实习地点已经转到体检那间医院。叶伟自己也乐意，因为原来那间只是二甲，而现在转到三甲医院，自己的资料便增加了些含金量，当然自己能挺过这个试验。同时他也开始相信这医药公司的合法性，至少是除了这次试验。
后来，自从到新医院报道后就不用去实习上班。有钱有时间日子过得飞快。
一月十号那天，按照合同所写，并不用自己带任何东西，只需要身份证而已。第一期是从十一号到二十六号，为期二十五天，然后便可以各自回家。其实挺人性化的，可以让每个人回家过春节。
会议室一共有十五个受试者，各自编号后，科研人员便直接用编号称呼每一个受试者。之后吩咐他们按照编号进入三辆车，送往试验基地。
叶伟为十四号，车上他看到了当天最后的那一位‘应聘者’，顿感亲切，“哥们，我是十四号，叶伟，上次我是你前面一个，以后多多照顾哈！”说着伸出右手。
那瘦高男子仍然低着头，像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哦，吴宇，七号。”
“呃，呵呵呵……”叶伟尴尬得收回右手。
这所谓药物试验，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两人相遇于这次试验，当然这两人都没丧失生命，那合同又是再故弄玄虚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