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市公安局。
当市委组织部到公安局宣布阿格拉尔的情况时,众人当时倒是没说什么,背地里却是议论纷纷。整个事件在他们看来颇具戏剧性,从纪委将阿格拉尔带走,多吉兼任局长,到多吉失踪,阿格拉尔继续担任局长职务,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其他什么一些猫腻,众人不敢想,也没兴趣去想。众人最关心的是怎么将这些暴乱、爆炸事件解决掉,恢复之前的状态,值班的值班,休假的休假。
在组织办的人走后,阿格拉尔将骨干留下来开会。会上,阿格拉尔说道:“市里的决定想来大伙们都知道了,多吉是不是胡教的内线暂时我们无法确定。但是这次的爆炸事件以及绑架事件,简直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如同那一声爆炸一般,巨响无遗。这是对我公安系统的挑衅,也是对我拉卡市政府执政地位的宣战。在此,我希望大家加紧排查节奏,对重点部位的可疑人员尽可能进行摸排,尽量将所有可疑人员的社会关系等情况全部调查清楚。人手不够,那就申请借调。整个市区的巡逻力度要加强,加强110联动机制,启动应急响应机制,对一切突发事件进行快速处置,并且降低人员损伤情况。一中队和二中队要做好协调好合作机制,并且拿出实际的行动方案出来。这次爆炸事件再次将全省的目光集中到我们这边,我不知道省厅为什么不介入,也不知道省厅这时候会不会介入,但是只要我还在一天,就必须集中精力全力侦破此案。”
“局长,现在我们毫无头绪。即便是这次爆炸事件,现场有很多胡教成员,但是他们对胡教的认识还比不上我们,这让我们如何去查。之前的调查已经将同志们的精力基本消耗掉了,如果有一些收获,那还好说。但是,我们对胡教的结构、人员配置等情况都一无所知,这样大伙们的工作热情实在高不起来。”阿布都江有些抱怨道,“此前,针对这个情况,我也跟二队长商量过了,我们两个中队暂时进行整合,然后分成三组,进行轮流执勤。同时,抽调基层民警辅助调查……”
阿布都江将与曲仁在会前已经对以后的行动进行了一些调整,以便更加适合当前形势。自从暴乱事件以来,全局所有人员都基本外派进行排查,而且取消休息、休假,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人员疲惫、民警们情绪不高、压力过大的情况,以至于调查一直毫无进展。
阿格拉尔眉头微皱,他清楚基层民警的想法。在案件的侦办陷入僵局时,如何打开局面,将侦办人员的心思拧成一股绳,这才是考验他们这些当领导的真正本领的时候。逼迫得太紧,越反弹得厉害,阿格拉尔心里如此想着。
“不管如何,这个方案先执行下去,继续加大对卡卡网吧周围人员的调查。还有从卡卡网吧搜救出来的那些伤者,有一部分也是胡教人员,对这部分人员也要进行详细的盘查。此外,爆炸物的分析也要加快,从原材料入手,查看下最近的购买这些材料的人员信息……”阿格拉尔有条不紊的对下一阶段的调查方向进行了简单的部署。
“幸好现场当时有一位医生为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伤者进行了早期处理,这为我们的救援工作提供了很大便利。只是现场比较混乱,等我们反应过来,准备讯问这名医生时,他已经离开现场了。”曲仁说道,“卫生局已经组织了全市的各家二甲以上医院,全力救治伤者。目前,伤情较重的伤者被送往市医院进行救治,伤势较轻的都被平均分配到市二、市三医院,轻伤者总体情况还算良好。重伤者比较不容乐观,由于我们的人员冲在最前面,很多人被爆炸碎屑和楼层坍塌物压在底层,造成不同程度的重伤,虽然在市医院的全力配合下,我们的人员还是有很多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仍需继续观察。”
“民政局已经对市民进行了安抚,同时在对市民的财产损失进行评估,并与市政部门拟对这些受灾民众进行一定的赔偿。”阿布都江说道。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全力侦破此案,无论多大的困难,我们都必须克服。我不知道上面给我们的时间还有多少,想必你们都很清楚,这次的爆炸缩短了我们的所有时间,无论是调查时间,还有我们的仕途时间。在座的人都应该心中有数,无论你们想或不想,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们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但是,我们所能做的只有捣毁胡教组织,这样或许对你对我都有好处。”阿格拉尔已经将事情说得非常直白,在座的众人都心里清楚,只是大家都没说出来而已。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会议的进程。秘书顿珠小跑了进来,在阿格拉尔的耳边轻语了几句,众人便听阿格拉尔说道:“让他进来。”
当两名干警陪着龙坤走进这件会议室时,他的身份激起了众人的好奇心,大伙都不清楚刚才秘书顿珠到底对局长说了什么,但是想来此人的身份应该不低。阿格拉尔也在上下打量这龙坤,“你说你是上方派下来的调查人员,请出示你的证件或相关材料。”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龙坤,我的身份是本次暴乱事件的调查者,隶属单位你们的级别不够,暂时不能向你们透露。不过,这个东西应该能证明我的身份,这是我被这次任务选中之前的证件。”龙坤说完,便拿出一本绿本子,上书“中央特别行动组”等字样。
阿格拉尔看着这个绿本,眼睛一缩。其他人或许不知道这个本子的能量,但是阿格拉尔非常清楚。他之前便想到上方应该会让人介入,可是没想到竟然让这个部门介入了。只是不知这个人到底来这边多久了,调查了多少实质性东西。想到这里,阿格拉尔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没想到,竟然惊动了贵部门首长。”阿格拉尔赶忙起身,上前打算与龙坤握手。
可是,阿格拉尔刚到龙坤深浅,龙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将阿格拉尔制服。这一变故让全场众人大吃一惊,而随后的那两名干警都来不及反应,待他们反应过来之后,龙坤一惊将阿格拉尔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
“你准备干什么?”、“赶紧把局长放下。”、“你可别乱来,这里是公安局”等众人之言此起彼伏,龙坤与阿格拉尔瞬间被众人围在中间。
“职责所在,我现在的任务是控制住阿格拉尔局长,请阿布都江队长尽快联系市长和书记,等下还有我的一个同事过来,等他过来以后,一切都会明了的。”龙坤不缓不急的说道,同时他一边想会议室的墙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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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市医院神经外科主任办公室。
“……手术方案就是这样,柳女士,我这样说,你可清楚了?”
许浩在得到了美国那边的三维模拟成像以后,结合扎布的实际情况,初步拟定了手术方案。同时,也跟艾力提等人就整个手术进程管理、手术实施等方面进行磋商,在将整个方案进一步优化、细化和补充以后,王志鹏将手术方案告知了柳红。
医学是一门专业性很强的学科,即便是对医生来说,如果不是相关专业,理解起来也比较麻烦,更不用说像柳红这种非医学专业的普通人了。
柳红有些茫然,“王主任,我对医学这些都不懂,你只要告诉我,是不是有把握把扎布救活?”
王志鹏有些为难地看着艾力提和许浩,在这个手术中,他只是第二助手,对于这个手术是否能够将患者救活,他没有发言权。虽然他把目光转向了艾力提和许浩,其实他求助的对象是许浩而不是艾力提。艾力提并不说话,而是把目光转向了许浩。
“通过美国的三维成像,我有把握在不损伤患者大脑的情况下将子弹取出,但是就像我之前说的,患者的恢复情况要看接下来的电生理辅助治疗,这一点我还是那句话,需要的是患者家属的信任和耐心。我能够保证的是,患者经过我的治疗和电生理辅助以后,能够醒转和恢复,但具体时间我无法确定。”许浩的解释与之前第一次的说明几乎没什么其他的变化。
柳红大概也听出了许浩的意思,并没有在扎布能否醒转的问题上继续纠缠,而是用一种坚定的眼神望着许浩,问道:“许专家,我只要你一句话,你能确定我家那口子一定能醒过来?”
许浩望着柳红,十分肯定地说道:“我能。”
“那行,这手术同意书我签了,希望你尽力抢救。”柳红说完后,拿过手术同意书,并签了名。
在做完这些以后,艾力提说道:“既然患者家属已经同意手术,那么接下来的手术时间是不是应该确定一下?”
柳红在签完名以后原打算离开,但是一听到艾力提如此问,便留了下来。在她想来,这个手术当然是越早越好,但是手术并不是由他决定,更何况这次的手术还比较特殊。
许浩稍微思索了一番后,便将手术的时间定在了明天下午2点整,然后离开了神经外科。
“喂,龙坤,情况如何了?嗯,好,我马上过去。你派个人到门口接我,我的代码叫幽灵。”许浩走出拉卡市医院大门后给龙坤打了个电话,在知道龙坤已经将人控制住以后,便在医院门口打的朝拉卡市公安局方向驶去。
车子在路上疾驰,许浩也在心里思索着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或许不久以后,他便能真正掌握整个事件的真实内幕。
“8号,将市公安局的所有信号全部监控起来,同时将固话全部接到你天宫那边进行处理。现在的情况就是保证一丝信息都不能从公安局里散出去。”许浩说道。
“这个是不是有些晚了?龙坤在控制住阿格拉尔以后,保不准已经有人朝外面通风报信了呢?”
“之前的暂时不说,现在的全部控制起来,即便不能完全控制,那么对所有通话记录全部都要进行录音。如果发现可疑者,必须进行追踪和逆查。从龙坤控制阿格拉尔,到通知市长,再到我到达那里,时间应该不会超过30分钟。在这30分钟内,龙坤已经把公安局的主要骨干全部集中在会议室,只让通知市长和书记,其余的都没有通知。我相信,市长这边并不知道实际情况,这个信息会局限在公安局内部。”
“我现在已经对公安局周围的信号进行了屏蔽和干扰,固话也转接到天宫那边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不过,如果通话发生在我控制以前,那我就没办法了。”
“嗯,我相信龙坤那边会做得很好,现在就让我们看看这个阿格拉尔到底是何方神圣。”
的士大约开了十分钟所有,便抵达了市公安局大门口。当许浩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一人早早的在门口等着。许浩看到以后,便走上前去说道:“我是幽灵。”
随后,许浩便跟着这名干警,朝着市公安局会议室走去。
戴玉柱还以为案情有重大突破,所以公安局的人才会通知他和腾格过来,谁知道,当他踏入会议室的时候,看到的景象差点让他跳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戴玉柱和腾格异口同声道。
阿布都江上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但具体涉及龙坤的身份,他倒是无法说清楚。只见龙坤将证件扔到了阿布都江的面前,戴玉柱在接过阿布都江递过来的证件以后,大吃一惊。同样震惊的还有腾格,他眼睛直视着龙坤,似乎想把他内心的想法读懂一般。
“我想市长和书记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吧?那是否可以把这些人的警戒松一松?”龙坤说道。
“市长,书记,我们不能就这样把他给放了。”、“市长,叫特警过来吧!”请求之声不绝于耳。
“好了,你们退回来,坐到座位上,这件事你们只要听,不要传,也不要参与行了。上面如果怪罪下来,我和书记来承担就行。”戴玉柱恢复过来后,便提醒众人道,“就凭你们这些人,还能把他制服了,哼……”
戴玉柱说完以后,率先坐到了会议室的办公桌旁。其他人见状,也纷纷落座。戴玉柱和腾格都看着龙坤,似乎在等他的解释。
但是龙坤并没有对此多说什么,只是说道,“一切等幽灵过来以后再说,请市长派人到公安局门口迎接一下,等下幽灵就会过来。”
戴玉柱对此倒没有拒绝,马上便派人往门口接人去了,但是他的内心很不平静。从龙坤的身份及刚才的表现来看,拉卡市目前还不知龙坤一人,另外这个号称幽灵的人,似乎级别比龙坤还要高,看来中央这次对拉卡市的处理并不满意。而且,这次拉卡市还接连发生了这么几起事件,这无不对拉卡市政府的执法办事能力打上了大大的问号,同样也给中央一个信号,那就是拉卡市委领导班子能力不足。想到此处,戴玉柱的神色有些阴晴不定。
同样,腾格心底也在翻腾。中央竟然派出了中央特别行动组,这是他所想象不到的。之前还以为最多只是派遣公安部的人员下来组织侦办,谁能想到中央完全不按常理出牌,而且出的还是大牌,这放出的信号即便是省委领导,也会在心里自我掂量一番。
会议室里静得可怕,龙坤的神色从进来以后便没有变过,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使然。而阿格拉尔在龙坤的控制下,除了脸色有些不好看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举措,甚至也没说过一句话。戴玉柱和腾格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似乎在等着幽灵的到来。其他人看到市长和书记都没有发言,便静坐一旁,但目光依然落在了龙坤身上。
没多久,许浩被领进了办公室,戴玉柱等人见到许浩真面目以后,震惊得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颗苹果,以至于他们都说不出话来。
“好了,从现在开始,所有人员都不得离开这个办公室,直到行动结束为止。同时,召集所有出勤人员,全部回到市局,静等结果。”许浩进屋以后,有条不紊地说道。在看到戴玉柱有发言的举动时,许浩打断他继续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惊讶,到底我们想做些什么,但是请耐心等待,到一切结束以后,我会慢慢解释给你们听。不好意思,请允许我打个电话。”
许浩没有给众人提问的时间,自顾自的打起电话,众人只听许浩说道:“喂,我是幽灵。我现在在拉卡市公安局,请马上到这边集合,同时集合所属人员,我们今天有重大行动。”
在结束通话以后,许浩转首向市长等人说道:“好了,现在我们来说说阿格拉尔的问题吧。你们肯定很迷惑,这个内线到底是阿格拉尔还是多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