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卡市医院神经外科。
由于爆炸事件造成的警民伤亡人数较多,所有伤者都被平摊到拉卡市所属的医院,而拉卡市医院作为市里技术力量拔尖的医院,分配的伤者自然更多。艾力提昨晚就在神经外科里窝了一天,一直忙碌到凌晨一点多。虽然整个抢救过程耗时长,费精力,但是在他看到许浩以后,顿时精神大振。
“许浩啊,我们可是把你盼的……”艾力提当时激动的握住许浩的双手说道。
“让你们担心了,我也是凑巧赶上了。嗨,没想到出差还能碰到这种事,实在是……”许浩配合着感叹地说道。
“患者家属已经同意手术了,你看,是不是可以先去扎布队长那边看看情况?你不在的这一段日子里,患者家属可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精神几度即将崩溃。幸好王副主任从旁盯着,同时也进行开导工作,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一番。”
“要不这样吧,你看今天的任务也比较重,送过来的几个重病号都需要马上进行急诊手术,估计你们也没什么时间。我这边,你看看我这情况,现在过去患者家属看到了,我这衣衫不整的,还能相信我吗?”
艾力提看着许浩的衣着,确实不适合去见柳红,而且许浩刚被“解救”出来,精神状态肯定也需要一定的休息才能恢复到最佳状态。反正扎布最近的状态保持得不错,柳红的精神也比较稳定,让许浩回去休息一下,对救治应该没什么影响,艾力提心中想着。
“那行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我们这边先忙,明天你看什么时候过来看一眼,我们好给患者家属一个交代,你看如何?”艾力提建议道。
许浩稍微想了想后,说道:“那行,我明天再过来。”
“我们在院里的职工宿舍那边给你安排了一个单间,你看是不是到那边去?相对也比较方便、安全,有什么事我们也可以紧急进行处置,你看行吗?”艾力提可不敢再让许浩在他眼前消失了,而且这次爆炸也使得他对治安有些担忧。
“客随主便,我都可以。”许浩应道。
这一幕幕如同电影胶卷一般,在艾力提的脑海里重复着,他即兴奋又有些期待,终于能够对扎布进行救治了,这让他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虽然经过了一晚的抢救,身心俱疲,但是一想到这个消息,艾力提觉得那些辛苦操劳都被一扫而空。
艾力提查看了昨天输送过来的伤病员术后恢复情况,并开具了一些检查和辅助用药,然后便回到办公室,坐等许浩的到来。而王志鹏等人,由于分管了常规病人及爆炸事件伤者,此时还没有处置完毕,艾力提估计可能还要在等个一小时左右。
看着事件尚早,艾力提便将手边的扎布病案整理了一番,这些病案详细记录了扎布入院后的所有治疗行为,国内外的专家进行会诊的时候,都会要求医院提供详细的诊疗记录。对于拉卡市医院这么一个大型医疗机构来说,提供具有一份国际水准的病案记录完全不是问题。
没多久,王志鹏和阿吉撒便走了进来。从两人的神情,艾力提估计他们两个估计彻夜未眠。
“你们俩又熬夜了?你们是科室副主任,有些东西虽然需要你们两个把关,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大胆放手让底下人员去做,你们把好关就好了,做到放手不放眼。如果身体出问题,怎么服务病人?”艾力提看着两人,有些责怪道。虽然知道现金国内医生都是超负荷工作,但是在艾力提看来,医生如果连自己的作息时间都没法安排好,那就不是一位合格的医生。
“主任,习惯了,底下人员还不能独自挑大梁,而且昨晚那批伤者几乎全是重病号,人手都嫌不够,你不也干到了凌晨吗?”王志鹏回应道。
“对啊,主任。手头工作不自己来,不做完,睡也睡不踏实。”阿吉撒附和道。
艾力提了解两人,也没纠缠这个,:“那批伤者情况如何?我这边那三位情况基本都稳定,我准备让他们在ICU里再观察几天,如果恢复良好,再转移出来。比较麻烦的可能就是感染,为此,我将患者安排在无菌室中,24小时严密监测,目前禁止探视。”
“大病号基本都被主任你揽过去了,我们这边没什么大问题,只要严密观察即可。术后的感染,我想应该不会,在手术后,我就使用了抗生素,应该可以避免。体征这方面应该严密观察,从早上的查房情况来看,暂时形势还比较乐观。”王志鹏说道。
“我这边情况差不多,没什么大的问题。”阿吉撒回应道。
三人中,主任艾力提分担了几名危重伤者,经过一夜的通宵达旦,手术非常成功,但主要还得看术后的恢复情况。副主任王志鹏和阿吉撒分配的伤者虽然伤情较重,但是两人的技术高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两人这边的压力自然就小一些。
“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几人的对话。
许浩推门而入,看到艾力提等人后,说道:“大家都在呢?”
“许浩,你终于回来了。昨晚主人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想去看望你一下,可是这边实在走不开。”王志鹏看到许浩后,立马上前握住了许浩的右手,激动地说道。
“哈哈,王副主任,昨晚我原想留下来帮忙一下,可是我身上这身衣服实在是见不得人,艾力提主任就让我先回去休息了。”许浩回应道,“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天过来看看扎布的情况,尽量确定一下手术时间,希望一切顺利。”
“我想会的,凭借你的技术,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你失踪这段时间,倒是让患者家属担心了好久。昨天我可是听现场的警察说,你在现场进行了预处理,难怪我这边的一些伤者伤势都没有加重。”
“我也是凑巧碰上了,嗨,你真别说,当时我还有些懵了。这种事我可不想碰到第二遍,现场太惨了。”许浩感叹道。
办公室里的氛围似乎有些沉重,艾力提解围道:“好了好了,不说这些,我们研究一下扎布队长的病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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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市市局办公会议室。
王仁义正对纪委前面的绑架事件进行分析:“……我们特勤组第六分队和民警二组到底纪委时,发现无名匪徒挟持阿格拉尔局长……在分队队长原打算接着打电话的时候,将挟持着击毙,然后再消灭其他人员。但是在他去打电话的时候,刚好第二、第五分队赶了过来,所以五名匪徒被当成击毙……”
戴玉柱听着特警组组长的汇报,觉得发生在昨天的事情真是富有戏剧性。卡卡网吧爆炸、公安局政委多吉失踪、劫匪挟持公安局局长阿格拉尔,这一幕幕就如同电视剧的拍摄一般,让他们这些人都摸不着头脑。
“好了,汇报先到这里,现在市委成员开会,其他人员全部到外间等候。”书记腾格准备召开市委成员会议,主要的议题是讨论阿格拉尔的处理方式。
纪委对公安局一、二把手的调查,阿格拉尔问题查无实据,而多吉存在疑点。而这次挟持绑架事件,从另一方面似乎说明了阿格拉尔的清白。加上政委多吉的失踪,也似乎印证了阿格拉尔之前提供的消息,多吉的可疑程度进一步上升。所以,腾格觉得有必要对两人进行定性,便提请市组织办进行讨论决定。
待部分人员出去以后,腾格说道:“今天把大家留下来,主要是为了决定阿格拉尔和多吉的去留问题,大家请踊跃发言。这件事是由纪委牵头调查,那就由纪委先来,发表一下意见。”
“那就由我来说一下,国华同志进行补充。最开始我们调查阿格拉尔都是基于多吉的提供的扎布队长的举报材料。当时的暴乱事件的,我们推断内部泄露的可能性比较大,所以我们纪委在接到这份举报材料以后,便将局长阿格拉尔请去协助调查。在讯问过程中,我们发现,扎布提供的材料虽然真是存在,但是针对阿格拉尔的指控没有实质性证据。而阿格拉尔在讯问期间,为我们提供了多吉的部分材料,借此我们也对多吉展开了调查。”纪委书记玉山说道,“在调查多吉期间,我们发现,他跟胡教一位名为诺布的教徒有联系,而且从我们获取的监控录音中也发现了这次卡卡网吧事件是一个陷阱,可惜当我们准备通知时,爆炸便发生了……”
“……我们对多吉的跟踪调查都是秘密进行的,多吉与诺布只有一次见面,就在一家名叫三色茶屋的地方,我们采用监听设备对他们的谈话进行监听并录音。在会面结束后,我们增派人员多诺布进行布控,同时我们也发现诺布的另外一面,因此我们推断本次卡卡网吧的行动应该是胡教组织精心策划的结果。而我们也不排除多吉政委存在为胡教组织提供便利的可能性。”副书记况国华补充说道。
“这次挟持绑架事件,不正好说明了阿格拉尔的清白吗?我建议起复阿格拉尔,继续担任是公安局局长。而政委多吉,我建议保持搜索,暂时不对他进行通缉,待找到此人以后,再做处理。”其中一名组织办成员建议道。
在座的重任各执一词,部分人员赞成起复阿格拉尔,部分人员则保持观望态度,一部分则持反对意见。戴玉柱对这种情况似乎早有预料,他转头与书记腾格对视了一眼后,说道:“既然大家意见不一致,那就举手表决好了。同意赞成起复阿格拉尔的请举手。”
在戴玉柱宣布表决后,会议室里一片寂寥。在座人员虽然意见不一,但是都没人急于表示自己的意见。不过最终还是有人举手赞成起复阿格拉尔,在有人表态后,大伙陆续也有人开始表决。最后,只剩下纪委书记、纪委副书记、市长及书记四人没有表示。然而,即便这四人没有表示,以在场的其他27名同志的表决情况,16票赞成,11票反对,阿格拉尔起复基本没什么问题。
市长戴玉柱觉得现在起复阿格拉尔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是从政治上来说,一位有疑点的领导,如何能够在重要岗位继续干下去。即便现有班子成员同意阿格拉尔继续担任,但是阿格拉尔也干不长久。最后,以16票赞成,15票反对,阿格拉尔的起复顺理成章。
会后,书记腾格将戴玉柱和纪委的人留了下来,“虽然起复了阿格拉尔,但是纪委在这方面的调查不能松懈。在你们的调查取证期间,虽然没有足够证据来证明阿格拉尔有罪,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没有发现足够证据来证明阿格拉尔的清白。对于多吉也是如此,虽然那录音存在疑点,但这也不能排除是胡教组织的蓄意陷害。这一点我相信通过最近这几起事件,大家心里都应该非常清楚。”
“是啊,书记的想法倒是跟我们纪委不谋而合。我们还会继续在这两人的调查上下功夫,绝不放过任何一丝有用线索。”纪委书记玉山说道。
“我们还得把今天的会议的所有内容都想省委组织部做个汇报,相信组织部那边应该很快会有结果。现在的问题除了这个以外,还有我们对事件的调查问题。”戴玉柱其实很不想说这次的事件,“这几次事件造成的损失都非常大,这使得我们政府对拉卡市的控制影响力降到史上最低点。我们必须尽快组织得力人员对这几起事件进行侦办,尽快破案。现在阿格拉尔不是暂时起复了吗?那就让他负责,限他半个月内破案,不行的话,让他滚蛋吧。”
戴玉柱实在没办法,虽然话说得重了一些,但是相较于他此刻内心的波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卡卡网吧的爆炸,已经将他最后一丝的耐性给消磨殆尽。腾格对此似乎早有所觉,对戴玉柱的发言内容没有发表意见。而在玉山和况国华看来,这阿格拉尔虽然已经起复,但是在这个时候临危受命,也不见得是好事。不过在座心里都明白,只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罢了。
就在这时,市长秘书伊洛走了进来,在戴玉柱耳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戴玉柱对伊洛交代了几句后,伊洛便离开了会议室。
戴玉柱在伊洛离开以后说道:“关于许浩的事情,暂时保密,我也已经让伊洛去打声招呼,相信大家都知道许浩的重要性,我们现在需要扎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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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卡市医院神经外科。
柳红终于等到了许浩的到来,作为扎布家此刻唯一的顶梁柱,她肩膀所承受的压力已经超过她所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当许浩踏入扎布病房时,柳红终于松了一口气,她等这一刻似乎经历了几十年。
许浩象征性的安抚了下柳红以后,便开始对扎布的情况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同时也查阅了扎布的病案记录。在做完这些以后,许浩并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站在一旁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众人见状,以为许浩在考虑问题,便静候着,没有出声打扰。
其实,他们都想错了,许浩现在并不是在思考扎布的诊疗方案,而是听到了8号传来的信息,“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刚才有人打电话给A点,虽然通话时间很短,内容也只有短短的几个字,但是想来应该就是这个阿格拉尔无疑。”8号说道,同时许浩的脑海里也响起了8号监控所得的通话记录。
“我出来了,一切安好。”
“对方信号是否被我们锁定?”许浩问道。
“已经锁定了,此刻这个信号源正在拉卡市公安局。”
“也就是说如果阿格拉尔是这个内奸的话,那么多吉肯定不是。多吉的失踪可能是为了迷惑我们,而阿格拉尔的绑架也只是一场闹剧而已。他们在我们面前上演反间计和苦肉计,这胡教还真是不能小视啊!”许浩低喃道,“8号,你继续对这个信号进行监控,任何记录全部都要存档。我来通知龙坤,让他先将阿格拉尔控制起来,到时由我来处理。”
“抱歉啊,各位,我先到外间打一个电话,等下马上过来。”许浩理了理思绪以后,对在场的众人说完以后,便径直地除了扎布的病房。
“龙坤,立即去一趟拉卡市公安局,将阿格拉尔控制起来,记住,不要走漏风声。”许浩离开病房后,便立马给龙坤打了电话。在得到龙坤的回应以后,许浩还给自己的美国导师打了个电话,之前的三维模拟成像的事情还没有道谢,今天刚好打个电话致谢一下。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这对于病房里等待的艾力提等人来说确实是一种煎熬。或许是因为之前许浩失踪太久的缘故,重任都习惯了这种看似漫长的等待,于是,他们并没有催促许浩,而是在病房里耐心的等待着。
许浩进来时的开门声相较于这个密闭的小房间来说,似乎有些大,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许浩身上。许浩略感抱歉地说道:“刚才跟美国通了下电话,我让导师将计算机模拟好的三维成像发过来,等下我们再看看。现在我们来说一下扎布队长的情况。从我刚才的检查来看,扎布队长在我失踪期间,身体机能基本保持良好,各项指标满足我预期的手术特征,我想应该可以进行手术。不过,这还得等我们看了美国发过来的这个三维成像以后,才能最终下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