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拓跋宏从御书房出来,走到龙华殿门口,对身边的成公公说:“[将皇后叫过来。]”成公公接到口谕连忙向凤仪殿奔去,虽然不知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可皇命不可违,皇上让他去叫就不要多问。
拓跋宏在门口等了好半天才等来冯清。
“臣妾来迟,请皇上恕罪。”冯清俯身行礼。她听见拓跋宏召她心里激动不已,梳妆打扮了好久才随成公公过来,这还是她当皇后以来拓跋宏第一次主动召她。
“起来吧。”拓跋宏本面向龙华殿而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直到冯清行礼他才反应过来。
“谢皇上。皇上!”冯清刚站起来就被人打横抱起,等她看清时发现是拓跋宏。
“什么也别说了,抱紧朕即可。”拓跋宏平静地说,但他抱起冯清时明显有些吃力,毕竟自己身中蛊毒,消瘦了好多。
“是。”冯清顺从地搂住他脖子,抬头看着这个面色清冷的少年帝王,他好像心事重重。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今宵是他第一次与她如此靠近。
拓跋宏感受到她搂住自己的脖子时,身形一震,随即又恢复正常,抱着她进入了龙华殿的大门。
欧阳雪看见拓跋宏来了,笑着迎上去:“你来了啊。”当注意到拓跋宏怀里的人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宏,冯清怎么来了?”
拓跋宏没有看她,努力压制住心蛊,他坐在了软榻上,冯清准备从他怀中离开,拓跋宏按住她:“乱动什么?”
“拓跋宏!我问你话呢,冯清怎么来了?”欧阳雪过去拉住拓跋宏的衣服。拓跋宏抬头冷冷看她一眼,甩开她的手。“朕是皇帝,她是皇后,她来这儿有什么问题吗?倒是你,注意自己的言行。”
“哎哟。”冯清叫了一声,因为拓跋宏捏疼她了。
拓跋宏收回手上的劲,低下头温柔地问:“朕把你弄疼了?朕看看。”他刚才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一见到欧阳雪就心蛊发作呢?虽然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而已。刚才极力控制,手上不觉用了几分力,才把冯清捏疼了。
“皇上,臣妾没事。”冯清在他怀里温柔地说。
拓跋宏拨开她面前的秀发,对她笑了笑,实际上他极其不愿意接触欧阳雪以外的人。“没事就好,不然今晚如何侍寝?”
“拓跋宏,你怎么能这样?”欧阳雪没想到拓跋宏会当着她的面和别的女子卿卿我我。
“朕与皇后多年恩爱,伉俪情深,你进宫时皇后与朕闹小脾气,朕也只是用你气气皇后而已。”拓跋宏话里话外是说对欧阳雪无意,只是用她来激冯清罢了。“你出去吧,朕和皇后要休息了。”
“皇上……”冯清没想到拓跋宏会让她侍寝,也没想到拓跋宏会这么说,他不是从来都没有喜欢过自己吗?
“听到没有,皇后已经等不及了。”拓跋宏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拓跋宏!你个骗子!”欧阳雪使劲憋住眼泪,绝不能在这种人面前流泪。
“朕素来风流,本来朕也可以给你名分让你留在宫里,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朕也不想强迫你,明天你就出宫吧。”拓跋宏平静地说完之后一阵剧烈咳嗽,咳出一口血溅在冯清的衣服上,一半是因为之前的伤还没好,一半是因为忍着蛊毒时间有些久了,有些控制不住。
“皇上!”
“拓跋宏!”
冯清和欧阳雪同时惊呼,欧阳雪连忙过去扶住他,她不信拓跋宏会如此无情。拓跋宏看见跑过来的欧阳雪,很想抓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并不想这么做,可拓跋宏无法说出来,自己命不久矣,不想让她永远伤心,长痛不如短痛,让她恨自己也不会伤心太长时间。
拓跋宏推开欧阳雪,用手背将残留的血迹抹干净,说:“看见了吧。曾经朕能为你受伤,你应该感到荣幸,从今往后,朕与你无半分关系,你也不用因为朕因为你受伤而内疚,这点小伤,朕还死不了。”
“宏,这是假的对不对?你定有你的苦衷对吗?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承担不好吗?你不是说过你想找一个共守江山的人,我陪你守可以吗?”欧阳雪将自己的心里话尽数说出,她的眼睑已容不下那么多泪水,泪水从眼中涌出。
拓跋宏看着她的泪颜,很想帮她擦干眼泪,告诉她:她一直都是自己心中能和自己共守江山的人。可他终究是逃不过现实的残酷,他也只能选择放手。只愿来生不入帝王家,与她共度平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