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一怒血染衣

一路跟随，封航等人跟着王管事来到一府门口，他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峰进了李府。封央最为心急，开口道：“七哥！你快想想办法呀，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一哥遭罪吧？！”封航安抚道：“弟弟，你先别急。料想那李大人也要先礼后兵，而峰弟聪慧，肯定会与他耐心周旋，这就为我们赢取了时间。”冷邀四下打量道：“七哥，我们要不先潜进去，万一老十一遭遇危险，我们也好及时救援。”封航一听，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们先进去，在这里留下记号，如果五哥他们援兵到了，也不至于和无头苍蝇一样。”冷邀找个几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摆了个形状，这是他们狩猎的记号，他们几人谁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虽未修炼内功，但封航等人从小爬山涉水，小小墙户自然不在话下。摸进府内，三人不禁都心神慌乱，这毕竟是他们第一次不经许可而入别人家。冷邀，封央心中虽有慌乱，却也有一丝兴奋，但此时时态紧急，他们也没时间多想。慢慢摸索，三人寻到了有声处，援声而去，只听到林峰朗声道：“李大人，大家都知道你并非爱词曲之人，何必用这个由头将我抓来？”此时一道猥琐的男声传来：“林公子此言差矣！词雅曲正，乃是高洁之事，我知林公子素爱戏曲，今日请你来也是为了让你讲讲戏曲的好，也让我学学这高雅之物。”此时林峰声音渐寒：“既然如此，大人何不来戏院，与民同乐？另外，在下还未与你好到擦肩接踵的地步吧？”听到这话，封央受不得林峰委屈，直接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封航和冷邀自然不能离他而去，只好跟了进去。那李大人大惊失色，喝道：“你们是什么人？”但他出于某些龌龊心思，将下人支开远远的，此时竟无人知晓府上有人闯入。封央心生不快，看这老头身形猥琐，一脚踹去：“就你这品相性格，也能当官？”李大人吃力不稳，摔倒在地，心中大怒却不敢多说，这伙强人翻墙而入，虽衣着简陋，但语态强硬，气势非凡。想到这里他开口试探道：“几位是何门何派？光天化日之下闯入我的府中，还动手打人。恐怕不符合你们的侠义之道吧？”冲动的封央又是一脚：“呸！爷爷们无门无派，你不用探什么口风，想事后报复？不用，爷爷现在就在这里接着了！”听到这里，那李大人再无顾忌，从容站起，掸掸衣服道：“原来不过是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账，亏我还以为你们是哪门哪派的高足。既然如此，你们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叫几声爷爷我就放你们离开。你们可要想好了，这里可是天子脚下。”封航一听也是一惊，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好收场。封央更是简单：“还想威胁你爷爷，今日我们若不能安全离开，定教你血溅五步！”李大人一听更是恼怒，他何时曾受人这般威胁，不禁冷笑：“今日你若有种只管杀了我，只要杀不了我，我查清你们的身份，管教你们和家人一起吃苦受罪！”封央一听双目赤红，此事竟要牵扯到家里人，他一步上前，掏出怀中封航送他的防身匕首就是一刀，血液直喷，撞入他怀，形成了朵朵梅花。在场所有人甚至封央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出手杀人。李大人口吐鲜血，眼见不活了。林峰懊悔道：“老十三！你糊涂啊！谋杀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我们倒是无所谓，万一牵连到林家和我们岭南那边，该如何是好？”听到林峰这么说，封央也是慌了神，扭头将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封航。封航心中也是惶恐不安，但是从小他就是众人的主心骨，此时此刻不容他恍惚。他定定神吩咐道：“老九，你出去截住援兵，告诉他们人已经救回，然后带二哥，五哥在城门口等十三汇合，林峰回家去不要见任何人，就说李大人见了你又放你离开，其他你一概不知。弟弟，你我身形相仿，你把血衣脱下，与我互换。”三人一听就知道封航这是打算一个人把这事都扛下来。冷邀劝阻道：“七哥，这件事不是咱们的错，也不怪十三鲁莽，大不了我们兄弟六人南下而行，加入江湖。”封央则摇头坚毅道：“哥，我现在知道此事的确是我闯了大祸，还是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吧！”林峰开口：“既然你们为我而来，自然不能让你们为我出事。但林家待我恩重如山，我也不能忘恩负义，给他们家带去灾祸，所以这个罪我不能领。我们先离去，兄弟情深，自然不会丢下任何一人而苟活于世。不如就依九哥所言，南下！等我安顿好林家的事，自当陪兄弟们仗剑而歌，饮马江湖！”众人一听也没有其他好办法，只好就此离去。封央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四人和雷万石，严正汇合之后，一说此事，都拿定主意，就此分头离去。林峰去了林家，假装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而封航五人成了杀人犯，逃出帝都。出了帝都，封航等人心中五味杂陈，不过一日光景，原本还想着在帝都混出个人样的他们却成了朝廷钦犯，人生最大的讽刺也莫过于此吧。林峰回到林家，虽有人来盘问，但并无证据。加上林家细心打点，倒也相安无事。等过了几日，林峰觉得风头过去了，便提出要离开林家，随弟兄们浪迹天涯。此话一出，遭到了林家老爷和二小姐的一致反对。但林峰主意已定。又是一日，林峰正在收拾行囊，林韵叩门而入，泪光涟涟：“峰哥，你若真的跟他们走了，那我们何时再能相见？韵儿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你若走了，我又能依靠谁呢？”听到林韵这么说，林峰心中不禁一柔，从小他懂事成熟，林韵最是喜欢跟在他身后玩耍，事事以他为榜样。后来虽然他自污表决心，但林韵也是对他敬重亲近丝毫不减。现在要骤然离去，说不留恋那是不可能的，但想想自己的兄弟现在尚且还是被人追杀，他又怎能苟安于此。想到这里，林峰目光重新坚毅道：“若是我和兄弟们能活下来，自然会有相见之日。至于家业打理，韵儿你其实做的并不比我差，只是从小依赖我习惯了而已。”林韵见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终于放弃了劝阻。拿出了一个包裹道：“峰哥，此次南下，路途遥远，坎坷艰辛，这些钱财你带在身上，总能好过些。”林峰朗声大笑：“韵儿你也太小瞧你峰哥了！当年我孤身而来，今日我兹身而去，兄弟环周，还怕没有一条活路？你好好打理义父的这份家业，听我闯出来个好名声！”言罢林峰仰天大笑出门而去。再说封航一行人此刻格外狼狈，他们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郎，而且全无武艺在身，怎能敌得过身经百战的朝廷将士。出了帝都不多久他们就遭遇了一队兵马，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大意之下厮杀，自然大有损伤，虽说最后击杀了大半，其他人溃败而逃，但是所有人也是都受了伤。其中老五雷万石两次以身挡枪，老九冷邀力气太小都受伤不浅。封航和严正红着眼正在给雷万石和冷邀包扎，封央来回转悠，心中即是对朝廷愤恨，也是对自己懊悔。雷万石看出了封央的心情，忍住剧痛故作痛快道：“真是爽快！真不知道出来的日子竟是如此精彩。”冷邀毕竟年龄小一岁，因为自己失血过多浑身无力而惶恐不安：“七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想我爸妈了。”封航听到冷邀的脆弱之言，泪水再难忍住喷涌而出，但他此时再不坚强，还有谁能带他们活下去。他哽咽道：“老九尽说胡话，不过是一些小伤，咱们父辈与猛虎野猪厮杀留下齐肩裂腹的伤口不是照样有人活的好好的？老九你可不能给他们丢脸，一定能活下来。”冷邀一听，心中安定了大半，反而出言安慰道：“七哥，十三，二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和五哥身强体壮，不会有什么事的。”严正打趣道：“老五身强体壮我们倒也承认，你凑什么热闹？”这么一说，大家都欢笑一团，受伤的阴霾瞬间清空。就这样，他们开始了逃亡之旅。中途有了林峰加入，兄弟六人更是觉得天大地大，何处去不得？后来，他们干脆用上了狩猎野兽的方法对付朝廷将士，十三封央负责陷阱，林峰负责木桩尖刺，冷邀负责萃毒，严正负责提供埋伏的位置和顺序，至于封航负责查漏补缺，毕竟这些都是他教给大家的。不多久，兵卒们发现这群少年郎愈发危险，原本还只是直觉灵敏，每次都能逃出包围，后来甚至开始反击，而且防不胜防。例如一个士兵看到地上有陷阱，刻意绕开却踩进了另一个陷阱，底部有暗桩尖刺，眼见不活了。再例如一根藤绳拦住去路，兵卒伸手打开，却不小心被绳上划伤，见了血，不多久就毒发身亡。再譬如，兵卒们白天劳累，晚上驻扎休息，突然听见营中锣声大起，醒来见火光大作，顿时慌乱，四散而逃。但是周围总有人带着火把围追堵截，渐渐的众人被赶至一处峡谷，但众人早已胆破心惊，哪里还能察觉不对，雷万石早已准备好石块在峡谷高处等待。结果自然不言而喻，这驱兽之法最后一网打尽竟如此有用，令众人也是意想不到。经此一役，封航等人在朝廷和江湖也算是名声鹊起，大家都知道有那么六个少年郎，在帝都一怒杀人而南下出逃，路上更是多次团灭围追堵截的追兵，现在已经接近朝廷无法管辖的地域了。一时间，各门各派和朝廷都将目光放在了他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