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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money回来了!”一回到宿舍宋惠茜就用一只手豪迈地勾住我脖子往她的方向一扯,笑得贼兮兮的,一副捉奸的眼神看着我。

宋惠茜是我对面床的,性格开朗,人又洒脱,全身散发着女汉子的味道,但无论身着还是打扮都是淑女风。

“惠茜,可不可以不要乱给我起外号。”我这么浪漫的名字被你一叫硬生生降低了好几层档次,这句话是我在心里默默补充的。被人money,money地叫着,总觉得自己是一张在大街上乱飘的钞票。

“哎哟!过了个年长大了喔!”

我不知道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不过很显然我听到了其他舍友闷闷的笑声。

“来,跟我说说你和班长是怎么回事。”奸情满满的口气,本来和班长没什么暧昧关系,我还是被她的眼神看得一脸尴尬。

“想多了想多了。”

不过这个答案不满意,她并不打算放过我,“哎哟哎哟,你还装哦!我在楼上都看见了,今晚是班长送你回来的哦~”还故意把“哦”字拖长音,让人遐想连篇,忍不住起哄。

“班长要试一下饭堂的夜宵,顺路才和我一起走的。”

“骗谁呢!”

这样被误会我也很无奈,虽然男女之间友谊关系纯洁这种说法说出来大部分人都不会相信,但我和班长就是这种关系,从高一第二学期开始到现在高三第一学期,我和他的关系就是这么纯洁,完全没有男女关系发展的苗头。

不过说出来估计她也不相信,还是不要白费口舌解释了,就让她继续胡思乱想吧。

宋惠茜对我的盘查追问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她收到男朋友的信息,穿着睡衣就飞快地跑到宿舍楼下见男朋友了。

她的男朋友也是我们班的,和男朋友同班好也不好吧。好就好在每天能见面,相处的时间也很多,放学可以一起走;不好就不好在因为天天见面,所以彼此摩擦很多,矛盾也就随之出来了,有时候还会因为对方和其他异性亲昵些而吃醋吵架。

高一第一学期的时候,我也跟何云野同过班。那时候很庆幸和他同班,能认识一个这样的男生,正直,责任感强。当时班级竞选正班长时,他是唯一一个全班全票通过,班主任直接任命的学生。或许就是因为他的优秀,我才会傻傻地追在他后面满学校跑。

还记得有一次晚修,我和平常一样,在教室里待到很晚,因为他学习很认真,一般都会是教室里最后一个离开,我为了多看他几眼,也坐在教室里假装学习,等他离开后,再屁颠屁颠地跟上。不过那一次我直接那些书趴在课桌上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教室的同学都已经回去了,教室的灯到了一定的时间点也关了,黑暗中我觉得我近视一定加深了,因为我看到何云野就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看着我迷迷糊糊地醒了就对着我轻笑。

“放学了,”他的声音有点低沉,“该回去了。”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稳重。

“班长你不回去吗?”我想,那时候我心里应该是隐隐约约有些期待的,希望他的回答是在等我。

我看着他用手指了指教室的门,然后对我说:“我要锁门,你没钥匙。”

失落肯定是有的,但那时候也许是傻的天真,突然觉得就算他不是在等我,只是出于责任心要留到最后锁门,但那时候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也很好。我还记得当时我的心里美滋滋的,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然后跟在他后面下楼回宿舍。

当时的我没追到他,没有遗憾,有的只是愧疚。因为后来我做了一件很任性又很离谱的事情,导致我和他现在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甩了甩头,我切断回忆,脱下帆布鞋,换上拖鞋去洗手间洗脸,清理思绪,再拿出床上书桌,开始写复习资料。

我们一个宿舍住八个人,宿舍的床不像大学的那样是上床下桌,而是上床下也床。并且宿舍没有多余的空间放额外的桌子,所以我们在宿舍学习都是各自准备床上书桌。

不过很可能我天生就不是学习的料子,复习资料写到一半就犯困。

我的选择只有一个:收拾书本放好,再拿出手机,上QQ。

我上QQ的目的只有一个。

“我今天开会回班级的时候看到你了哦。蓝皓哲,晚安。免回。”免回是不用回复的意思,发多了不用回复,以后干脆发免回了。

上了QQ,发了信息,我就握着手机盯着屏幕等待他的回复。

我不抱什么希望的,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他这时候会开着台灯在复习,他不是住宿生,每天上午、下午和晚修放学后都会骑车回家。而且他的父母对他抱的希望很大。我希望他回复,这样我会一夜好梦。不过这大概是不可能的,在复习的他是不会看手机的吧。而且现在十一点半不到,他估计要复习到十二点才休息,休息前才会看手机一眼。

令我意外又开心的是,他竟然在两分钟内回复了。

“还是回复的好。”他的回复信息是这样说的,“你看到我了?怎么不和我打招呼,我还没见过你本人。”不到十秒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我还要复习,你先睡吧,晚安。”

我拿着手机,迅速打字,想告诉他不和他打招呼是因为太紧张,没勇气。不过到了最后我还是把写好没发出去的信息删掉了,他是重点班的,我是普通班的,我可以不学习,但不能连累他也不学习。

我是理科生,但我理科成绩基本都是不及格,尤其是理综。我更擅长文科,不过分文理科那年,我犯了一个至今都难以挽回的错误,为了避免和一个人同班,我将填好的文科改成了理科。

一夜好眠。

早上我是被宋惠茜那外表柔弱实则强硬的女汉子一把推醒的。

睡过头了,今天的开学典礼虽然是八点半举行,但六点四十分的早读还是照常进行,这就是高三学生苦逼的命运。

也让我明白初三升学那年是猪狗一样的生活,而高三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六年级的时候老师建议晚上九点钟再睡觉,那时候我都觉得不可思议,完全做不到。如今到了高三,晚上十一点半睡觉都算早了。

等我刷牙洗脸换好校服,已经赶不上吃早餐,胡乱把长发一扎,再看看手表,鞋都没穿好,就火速冲刺去教室。这是身在重点学校的悲哀,身为重点高校的一员,学校实行学分百分制,迟到早退一次扣几分几分,上课睡觉被领导路过抓到一次扣几分几分。我是那种宁愿不吃早餐也不愿意被扣学分的人,倒也不是我是个多乖多好的学生,而是学分扣到一定程度,到达一定等级,会被迫为学校义务劳动。我是不愿意为学校贡献一份绵薄之力的去义务劳动的其中一员。

赶到教室,早读铃声已经响了,班主任没到,我松了口气,今天轮到班长值勤记分,那说明,就算我迟到了,学分也是有可能不扣的。

七点整,早读结束,课间休息期间,我直接跑到李有成的座位那里,看他同桌不在,就跟他小声商量,“班长,今天我头发没绑好,鞋没穿好,连早餐都来不及吃就跑来教室……你可不可以不要扣我学分?”

“你没吃早餐?”

班长,你没抓住重点。

我心里在吐槽,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还是乖乖回答了:“对啊对啊,我没吃早餐就跑来教室了,可还是迟到了。所以班长你可不可以不要扣我学分?”要知道班长人很好的,只要班主任没抓到同学迟到早退,本人又跟他商量,他会看情况考虑扣不扣学分。

我看着他伸手进课桌抽屉掏东西,以为他拿考勤表,谁知道他掏出一个袋子就塞到我手上。我一摸触感,再打开袋子,原来是面包。

班长,你还是没抓住重点啊!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跟你要早餐吃,是希望你不要扣我学分啊。

我动了动嘴巴,觉得很有必要再说一次,这时候他同桌回来了,我犹豫了一下,他同桌估计也是见过世面的,就算知道我过来找李有成是希望他以公徇私,他同桌应该也能接受并且不嚼耳根子。不过时间不对,科任老师来了,上课铃响了,我回到座位。

直到开学典礼开始,整个高三部全体动员去会议室,我都没找到机会跟他商量学分的事。因为他要管理班级秩序,而我要登记缺席学生名字,各自忙碌。

开学典礼开始了,认真听的话,除了学校领导普通话稍微不标准外,演讲的内容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包括如何充分利用时间复习,如何合理分配休息和学习时间,说到学校历届以来的升学率,再对比其他学校的平均成绩,我都听得热血沸腾,有股好好学习的动力。

结束后是各班班主任和正班长留下和级组长谈论。至于讨论什么,我是不感兴趣的,我对这种事情积极不起来,一切有班长。

看着人头攒动,我在一群人之间找到了蓝皓哲,看到他的笑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我还是转身回教室了。

很奇怪,即使我近视不戴眼镜,我也知道在层层人流中哪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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