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宫宫主白羽听了弟子们的言语不置可否,反而用询问的口气问离逍遥:“逍遥呀,两位师兄说的可都是事实,你怎么看?”
离逍遥:“师兄们所说诚然不假,仙界乐器制作精良,不会产生断纹,这烂尾琴上的断纹,形状如同凡界的断纹,但是形成的原因不是因为做工不够精良。它不是普通的断纹。”
三师兄:“师弟你绕个半天,怎么绕出一个不是普通断纹来?”
离逍遥:“对,我认为此琴上的裂纹和凡界琴上的断纹不一样。这把烂尾琴浑然天成,比我仙界的乐器工艺还要更上层楼,不会产生因工艺不良导致的断纹。琴上的纹路一不是因为琴身毁坏所生,二不是工艺不精良所致,先前我姑且称它为断纹,但它不绝是普通的断纹。”
三师兄:“又开始绕了,那你倒是告诉我,这断纹有何特别之处?”
离逍遥:“等我弹奏一曲之后,就会知道这断纹有何特别之处。”
师傅白羽接到:“我们暂且依着逍遥的话,让他试试看看吧!”
离逍遥:“这琴确实有地方坏了·······”
三师兄听到这里,着急上火说:“我们说琴身上的裂纹,你说不是裂纹是什么断纹,现在你又回过头来说琴坏了?”
大师兄秦汉子对三师兄说:“三师弟稍安勿躁,等逍遥说完。”
离逍遥:“这琴的琴身虽然有裂纹,但触弦之后,共鸣声浑厚悠远,所以说琴体无碍。”
“只是这五彩斑斓的琴弦,声音怪异,无法调试掌控。估计是琴弦生锈了,弦上五彩斑斓的是锈迹,而不是什么稀罕之物。”
白羽微微点头说:“那你打算如何?”
“换弦。”离逍遥肯定的说,大师兄制止了又想插话的三师兄,离逍遥得以接着说:“大家肯定有疑问,比如说我们的琴弦和此琴是否相配?显然我们的琴弦远远不能赶上这把古琴上原来弦。”
“但是,对于一把琴来说,弦的意义不过是发出准确的音高,真正决定琴的好坏的是琴体,弦就好比哨子,起到引子的作用,琴体才是琴的灵魂。”
“只要琴体尚好,用次一点的弦,也是可以演奏的。差一点的弦,发出的声音虽然比不上好的弦,但是终归可以成曲。而再好的琴弦,如果锈得严重了,也无法演奏出完整的曲子来。”
“天地间的韵律自有他的规矩,于韵律之道来说,琴弦的品质的确可以分出高低贵贱,但是即便再高贵的弦,如果坏了的话,也就会被韵律所抛去,不再能称之为弦。再低贱卑微的弦,如果能成曲,也可以胜过不能成曲的高贵之弦。”
离宫很安静,包括宫主白羽,都静静的听着离宫最小的弟子,侃侃而谈。
离逍遥顿了顿,显然说道兴头上,一时间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大家肯定还有一个疑问,就是如何找到合适的弦来替换这里的旧弦,而我们离宫根本没有合适的弦,就算寻遍天地诸界,也找不到合适的二十五根弦来替换,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琴,也就不会有以之般配的弦。”
“但是没关系,我有办法,就用我们平日里的琴弦代替,虽然不太般配,但是只要细心调试,就可以将就着弹奏。”
白羽宫主立马吩咐道:“把我离宫最好的弦全部拿来!”
片刻之后,离逍遥开始小心的拆卸烂尾琴的旧弦,大师兄也来帮他。
离逍遥一边换,一边调试弦的松紧;等二十五根弦全部换上之后,他又一根根调试了一遍。
最后,离逍遥左手轻轻拂过烂尾琴,陡然一阵响亮的琴声在别离主殿响起,师兄弟们听了大惊失色!一把如此陈旧的古琴,随意一拂之下,居然发出了万马奔腾的巨响!
古琴余音绵绵不绝,在琴身内翻滚不休,犹如闷雷滚动,仿佛只要指间轻轻呼唤,琴身内的余音霎时就可以如九天银河,从古老的琴身内喷薄而出。
宫主白羽高声叫:“妙!”
其余诸位弟子齐声大喊:“妙!”
尘封离宫四千万年的烂尾琴,今日在离宫发出震慑别离主殿的金石之声。
离宫上下齐声叫好。
离逍遥在叫好声中,十指飞舞,一曲高山流水,如龙吟凤鸣,幽谷怀阳,娓娓道来。
一时间众位师兄陶醉得忘记喝彩,忘了呼吸。
大师兄最先醒过来,取下鼓棒,一锤锤向腰间阳春鼓,咚——!一个鼓点响彻云霄。
顿时诸位师兄回过神来。
合着离逍遥的琴声,三师兄玉笛声起。
笛声和着离逍遥的琴声,秦汉子的鼓声,犹如三匹天马,在天河里齐头并进,欢快撒蹄。
诸位师兄弟见状,纷纷奏起自己的专属乐器,琴声,鼓声,笛子声,琵琶声,二胡声······一时间好不热闹,离宫淹没在悦耳澎湃的乐声里。
白羽陶醉之际,长笑不止……
在几十种仙乐声中,离逍遥的烂尾琴琴声好似一条宽广的洋流,携带着笛声、箫声、二胡声等,一往直前。
大师兄秦汉子的鼓声,像是一根鞭子,驱赶着各种活蹦乱跳乐器,步伐一致的前行在离逍遥的古琴声里。
悠扬宏大的演奏,响彻天际。
天界最华丽高大凌霄殿门口,天界两位侍者交头接耳说,一位侍者说:“你听这声音肯定是离宫的,不知道这帮吹鼓手又在闹哪样!”
另一位说:“这声音,这动静真是超乎寻常的大,再闹下去,真的要翻天了!”
离宫,别离殿。
琴声止,万乐毕,鼓声落。
白羽宫主犹自在哈哈仰天长笑。
三师兄提醒道:“师傅,完了。”
白羽才收住笑声说:“你们懂什么呀!老朽的笑声,也是一件乐美妙的器。”
弟子中有人小声嘀咕:“师傅臭美的功夫真是天界第一呀,可以排在在万神榜臭美榜榜首了!”
“万神榜虽然什么都有,目前为止还没有臭美榜。师傅上榜无门呀。”
白羽宫主正色道:“今日逍遥让烂尾琴重新响彻离宫、天界,老朽实在高兴。逍遥呀,你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等你经历风尘界的劫数,返回天界之后,老朽就将这宫主之位传给你吧!众位弟子可有谁不服的?”
弟子们对离逍遥是诚心的佩服,这种佩服隐隐有超过对宫主白羽的佩服了。
三师兄说:“师傅呀,谁会不服呢,逍遥师弟好像比你还厉害一点点呀。”
“哈哈哈!”众位弟子笑了起来。
白羽泱泱的说:“你这些个混蛋王八羔子,再怎们厉害,还不都是老子教出来的?”
大师兄秦汉子说:“师傅之言有理,天界岁月漫长,神仙寿与天齐,师弟超过师兄和师傅的事时有发生,不足为奇。”
众位师弟齐说:“切克闹,哟!哟!超过了!超过了哈哈!”
离逍遥说:“关于这把烂尾琴,弟子还有些疑问想讲出来。”
别离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离逍遥举起烂尾琴说:“师傅您看,琴身上的断纹都不见了,变得如此光滑明亮!”
“啊!”的一声,师兄们看见离逍遥手里的烂尾琴,再无一丝裂痕断纹,板栗色的漆面亮油油的,像镜子一样,清晰的映照着众师兄的惊讶无比,睁得老大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