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彻等人急忙行至东门,他身负皇命,心中自然着急。可那东门也是紧闭,让他心中明了,无奈之下只得耐心等待,见他下得马来踱步,可见心中焦虑。
且说在那西城门旁闪遁地云开,在一偏街高墙下无人处脱下了一身兵士甲衣,事情紧急没来得及换下换下皇子服饰,只见内穿锦衣,锦缎束带玉石坠,长发挽起,稍稍整理,却着实一位翩翩美少年,只是心中焦虑平添几分狼狈。
这一身锦缎华丽,总显身份尊贵,现在出现怕会引人关注一二。云开虽还年幼,但心智尚且成熟,只是不够果断,见无人瞧见,悄然隐去心想待到天色稍晚,再去寻那棋云社。
其实云开不知,他所在的高墙里便是棋云社的内院,平时出得宫来,也不见得会来此地消遣,确没留意在这西门之处会有棋云社这等店铺。
所谓无巧不成书,或许是天道当自明,正因为云开的这份不知,恰恰让他躲得一劫。
此时,送走二皇子的罗海,一生轻松正在棋云社里饮茶,落座棋云社正门右侧,目光能将那西城门尽收,谁进的此门,自然逃不掉他的视线,何况一位装扮非富即贵的公子。
而大皇子云琰于午时前出的东门一路向东。他去的不是别处,正是拱卫京畿的的襄卫军驻地。在兴元城东三十里处,驻扎着五万精兵,原属云烈统帅的十万至阳军,后分兵五万驻守星野;留守五万保卫皇城,旗号改为:襄卫军。
营地依靠贯穿皇城的兴元河驻扎,偏离兴元城官道。营地多年根植已具规模,只见那营门高栏拔地而起,两侧哨塔巍耸入云,哨台边沿处番号大旗烈烈作响;营帐分落有序;营区规整合理,值守将士英姿挺拔,训练场时有呐喊声传来,如惊雷啸天,真不愧为军中精锐,可见主帅治军有方。其主帅正是跟随皇帝云烈多年的老将军耿启明。
耿启明,此人英勇善战,效忠云氏燕国,跟随云烈征战屡建奇功,云烈称帝后,国事渐稳,耿启明也已是高岁,颇有让其安享晚年之意,遂被封为安乐侯。
可耿启明上表,愿为吾皇值守,将残烛之躯交于军营生活,皇帝深感其忠心,让他执掌襄卫军,这耿帅虽已老迈,却也不失大将之风,步履强健,举止间虎虎生风,让人敬佩。可他不懂官场,从不结党营私,曾经的得力部将,也被派往边镇卫戍,帅帐下已无亲随,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襄卫军中军大帐之中,只见一男子皇族服饰装扮,负手而立,尚有五位将士在列两侧。
耿老将军也是站着怒目而视“大皇子殿下,如此这般擅闯军营大帐,可有说法?”“参见大皇子殿下”五位将士见到来人慌忙行礼。“都起来了吧,老将军息怒,本皇子如此当然是有急事”云琰则显得很随意。
“请殿下明言,倘若真如您所说,这事也便罢了,不过如若道理不通,我自会禀报陛下,以求圣裁”耿启明不怒而威毫不退让。
“老将军戎马一生,尽忠职守,却不知朝堂局势危矣”云琰此时倒还谦恭。
“还请殿下讲个明白,危在何处?”耿启明疑惑的看着云琰。
“呵,我云氏建国年数尚短,基业尚浅,四国虎视眈眈,内外皆不可安,是为其一;如今我父皇年迈,龙体微恙,仍不立太子以续江山社稷,稍有意外,必将朝局混乱,动摇国本,则为其二;父皇对我三弟云开疼爱有加,大有传位之意,可老帅也知道,我三弟秉性如何,如何当得这乱世帝王,岂非葬送我燕国将来,可为其三;此外,我云琰虽无帝皇之心,却是思虑江山之责,满朝文武半数之上竭力劝谏于我登临帝位,虽不知父皇之意,但百官之心难据,如今我也是百般推脱,不料百官竟罢官以示决绝,这国家机构瘫痪的局面,实为第四危也,依老元帅之所见当如何?”
“这,殿下之言,非老臣所虑,谨遵陛下旨意,老臣誓死效忠”皇家之事怎容身为臣子的他妄言,尽管云琰言之凿凿,这般回话也是合理。
“老元帅,言不由衷,刻意回避,那我也就直言来意”见耿启明略有动容。接着又言:“今日前来,就是请元帅容我借调一万襄卫军”。
“什么,难道你想造反不成?”老元帅一声惊呼。
“凡事皆是事出有因,况且在国家大义面前,我身为皇家子嗣当仁不让,还请老元帅以大局为重”
“你当真是巧舌如簧,把自己犯上作乱之行径说的如此高义,想让我助肘为虐,老臣万死不敢”耿启明气的脸红。
“当真执迷不悟”
“确不敢愧对吾皇”
“那就不能怪我了,动手”这一声不知对谁下的命令。
“你想干什么?”老元帅有些慌。这时动身的两位,正是帐内站立很久的两位将领。“聂成,裴亮,你们……,如此大胆,你们可知这是大逆不道之举啊”老将军也是惊讶。
聂成任职襄卫军副帅之职,而这裴亮也是先锋营主将,怎让他不惊讶。面对这种局面,其余三位将领军事愣在原地,一位襄卫军副将,两位参将。
还不等三位开口云琰道“三位是否看清眼前局势,良臣是否择主而事,还请三思”
“我等谨凭大皇子差遣”三人相视一眼同声道。
本就无关他们什么事,何不顺水人情,求得自保。看到这种情况,老元帅更是悲愤交加开口怒骂“尔等背主之臣,当真狼心狗肺,应被处于极刑而死无全尸”。
“好了大将军,我也不妨直言,这一万兵马也只是以防万一,虽然禁卫军归我父皇掌管,城卫军让我二弟掌管,但禁卫军和城卫军都有我的人,多年经营我也有着一半的实力,现在可是大局已定。”耿启明被制服云琰更是直言不讳。
可怜他虽有护驾之心,却无保驾之力,心中无限懊悔“怪自己有眼无珠,错信奸臣”。
云琰也不再迟疑,迟则生变这点他懂。随即开口问道“聂成,言先生何在?”
“回殿下,言先生在末将帐中”
“走,带我去你帐中”
“是,殿下”言罢聂成先行退去。
“三位将军如何称呼?”这时云琰再次看向三位已经向他投诚的将军。
“回殿下,襄卫军副将李琦,襄卫军参将郭阳,襄卫军参将张振,再次向殿下见礼”又是行礼恭敬地回道。
“请起三位无需多礼,劳烦三位将军将耿老元帅,看管起来,任何人不得与他接触”。
“末将遵命”听得此话,云琰方才出帐。
襄卫军副帅聂成帐中,有一批头散发老者,青衣长衫,正观,皮肤白皙略泛微黄,然胡须灰白,与年纪不大相仿,此时面含笑容微微颔首“大皇子,安好”。
“言先生,多礼,仰仗言先生多年相助,云某感激不尽”云琰躬身作揖道。
“大皇子何需如此,你我精诚合作,各有所需,还请大皇子记得事成之后你我商定的协议”老者还礼回应。
“当然,责无旁贷,那么言先生,允许云某先行处理眼前事务,其他容事后详谈”,
“大皇子请便”老者恭请。
这青衣老者,几年前来到兴元,一段时间的了解对燕国朝局略有思量,机缘巧合之下得见大皇子云琰。自称是出自鬼谷一门,名曰:言鬼道,愿为大皇子效力,助您登临帝位。云琰心动,奉先生为师,礼遇有加。这言先生曾经向云琰进言:“大皇子,眼下虽无继位之机,但可为帝位早作谋划”。
“请先生明示,实不相瞒,皇权宝座,谁人不想,怎奈父皇偏爱我三弟,我又岂敢触怒龙颜,招致罪责呢”云琰更是激动的道出实情。
“大皇子,大可放心,您当下悄悄地培植自己势力,只要不是大逆不道之举,不绝对的触犯帝威,凡事不留有实据,在下相信陛下不会怪罪,定会置之不理”言鬼道肯定的说道。
云琰不明白,但也依他所言行事,行事规矩,只是天性使然,政见与少数朝中大臣不和,也有些不合皇帝的心意,却无大错铸成。
几年来,演得一手好戏,待到今时今日,就算全然暴露其行径,他也无惧。在他看来,天下已然是他云琰的了。
而此时他已命聂成点领精兵一万,二千先锋营先行,另有八千随后接管兴元守卫,以三皇子云开犯上作乱,进宫护驾之名,火速赶往兴元城。
实不想,三皇子小小年纪,如何行的犯上作乱,他则想对于这些莫须有,只要由头也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