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商盟方府枫悦居。
方德急忙命人暗中执行国君旨意大量收购粮食,却也按照诸葛英的吩咐,私底下悄悄行事,怕被有心人利用揣度残害百姓牟取暴利。
而诸葛英也是没有半分耽搁,回到枫悦居即刻收拾行囊,稍时便已妥当,文人本来出门就不曾多带行装,轻松悠然深入简出颇得自在。
一切准备妥当,便向方德辞行:“方盟主这边已然无事,在下便告辞了”
“马车已经备好,先生不如让孔四驾车送您南下,自己人照料起来方便些”
“不必麻烦,孔四帮方盟主操持家事有些分寸,是难得的帮手,随意找个车夫便可”
“不然寻两位护卫一路随行?”方德仍有些担心诸葛英文人之躯行于路途会有意外。
“方盟主切莫张扬,在下乃一介书生凡夫俗子不必过分小心。”诸葛英抬手推辞。
“好吧,那在下恭送诸葛先生”方德见诸葛英上的马车出言相送。
三日后,荀羽再次回到了兴元城,此时还未停歇,便来到棋云社向卜广元汇报情况。此时,在棋云社后院天机堂内,葛天成等三人在座。
“荀羽此番前去,诸葛公子可有事交代”
“卜先生,诸葛先生命晚辈带话:留意宫中动静,天安商盟接到国君密旨,命他筹备粮草,诸葛先生猜测不久之后便起战端。”
“宫中并未传出消息,老夫即刻命人打听此事,东行之事诸葛公子有何嘱托?”
“先生吩咐晚辈此次东行,还要调查通灵岛势力和东齐北境军防部署情况。”
“诸葛公子深谋远虑,你且依他之言行事便可”
“前辈,命我返程兴元还有何事吩咐?”
“老夫欲意前往天兴城拜见你的义父乔正宇有些事情商议,有你随行一是顺道,二是这件事需要你的帮助。”
“既然这样我们何时出发?”
“当然越快越好,既然朝廷有所行动,我们也要抓紧防备。”又向葛天成吩咐道:“天成,你亲自去向萧正打听一下”
“是,我这就去”
葛天成出来棋云社行至西门询问守卫:“敢问官爷萧统领是否当值?”
“你找萧统领何事?”
“他在棋云社定的新茶到了,如果正好当值便可直接取走,倘若不巧那在下便送至府上。”
“萧统领尚在府中,还未换防。”
“多谢几位官爷”
葛天成得知萧正所在,急忙回茶社取得新茶包裹赶往尚书府。
而这时尚书府门前落地官轿一顶,轿夫四位四方围立,显然是在等人,葛天成迈步而上三两台阶行至门前,见此时府门虚掩,轻轻唤得门房,应门之人乃是五旬老汉:“烦请老哥通报,棋云社葛天行给萧公子送新茶的”
“请稍等片刻”这老汉应声不做停留转身向府内走去。
片刻之后,一位身穿官服之人徐徐而至,此人乃是萧正的父亲,朝廷的兵部尚书萧鸿,见葛天成门前站立:“这位先生来我尚书府何事?”
“草民棋云社掌柜葛天行,萧公子之前在敝所定有新茶,今日新茶方到,专程送至府上”
“葛掌柜辛苦,这些事情让下人取来便是,竟还劳烦葛掌柜亲自送来”
“不妨事,不妨事”葛天行赶忙行礼。
“葛掌柜稍候,正儿正在府内”萧鸿说完便起身上轿。
“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之后葛掌柜将茶叶交予萧正,并将茶社后院所议之事告诉了他。
“朝廷目前尚无明显举动,烦请葛掌柜回复卜先生,先生吩咐之事,在下定会留意。一有消息便亲身相告。”
“那萧公子葛某告辞了”
葛天行将此话回禀卜广元,此事却也在卜广元意料之内,既然传下密旨,不会有太多人知晓此事。
此事既然尚无头绪,两人不再耽搁即刻出发天兴。
皇宫卧龙阁中,萧鸿站至榻前,云琰于榻上起身坐定出言:“萧卿今日见朕有何要事?”
再说萧鸿今日进宫,乃是向云琰禀报兵部新政之策,闻听圣上发问,萧鸿便将事先拟好的文书上承云琰。
云琰草草翻阅“萧卿辛苦,短短几日便拟出新政,确实是能臣干吏哩”
“为陛下分忧,臣之本分,不敢言辛苦”
“萧卿所谈国强则民安深得朕意,国强之本在于强军,朕统御燕国广袤土地,确受四方觊觎,北方边境时有骚乱,天阳遗患流匪横行,东齐势强早有称霸之心,休养生息多年,怕不是兵马已然更强,剑戟更为锋利,朕心中甚是担忧。”
“陛下,微臣有罪,身为兵部尚书不能与陛下分忧,微臣有渎职之责。”
“萧卿此乃局势所迫,与萧卿无关,眼下朕命裴亮重整襄卫,昔日调任安乐侯前去高邑安防,也有诸般考虑。岂料期间横生枝节,任命有些许变动。
“微臣明白,只是此番聂成手握大军二十万驻守边城高邑,微臣担心怕日后突生异变。”
“萧卿过滤了,聂成赴任不曾带有家眷,有命襄卫军副将郭阳随行任职高邑城守军主将,高邑军原是朕的皇叔云刚统帅,他聂成要是别有用心怕是无人敢应。”
“陛下深谋远虑,微臣当真愚笨”
“呵,与朕来说,萧卿是忠臣”
之后的话也就无关紧要,待萧鸿告退之后,云琰一人独坐卧龙阁,内心则是想着:罗海,你可别让真失望,否则别怪朕不念情谊。
翌日朝堂之上,云琰端坐金龙宝座,环视朝堂百官伏地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众卿可有事要上报”
“陛下臣有事启奏”出列站立中堂躬身之人那是工部尚书常运江。
“讲”
“昨日臣收到广汉节度使罗海上奏言称:广汉之地时逢春时旱情,田间麦苗拔节期却无水灌溉,百姓心急如焚,罗大人也是寝食难安,继而罗大人请奏开渠工程,可接引昌河渠水灌溉广汉土地以慰广汉百姓。“
“启奏陛下,户部昨晚也收到罗大人请求拨银子的请折”严仲出列上表。
“诸位爱卿有何意见?”
“陛下开渠引水事关社稷民生,应果断行事,准罗海之请,户部尽快拨付所需银两,工部应命有司前往广汉协助开渠,以修新渠百年之功。”罗成先是开口说话,他乃是这罗海的父亲,自然支持的不遗余力。
“罗大人,开渠并非小事,需动用庞大的财力,物力,人力,稍有不慎便有劳民伤财之嫌。切不可贸然行事。”严仲即可出言以驳罗成之说。
接着萧鸿却进言:“罗海刚上任广汉节度使便有灾情发生,事实为何尚且不知,确不可盲从。”自从云琰登基以来,父以女贵,罗成水涨船高地位陡然而升,平日里有些目中无人,萧鸿当然气他不过,此时正好抓住机会。
闻听此话,罗成心中恼怒:“萧大人此话何意?天灾之难怎能暗讽人祸,不免有些小人之心了吧”
“呵……,罗大人莫要生气,我们都是为陛下分忧,为百姓解难,你我过多争论也是无益。”萧鸿面露笑意语气倒是平和。
云琰见状只好开口制止:“好了,两位爱卿不必多言。”
“既然罗海奏折之上已是言明,且不论此事真假,百姓之事容不得半分马虎。常大人着你差人前往广汉督工,户部严大人即刻拨付所需银两。
“臣等遵旨”
朝事已毕,众臣散去。严仲和常运江被召进卧龙阁。
“常大人严大人朕将你二人请来,是想请你们将此事当做重中之重来办,对于广汉城作为南岗城后背之城,安定至关重要,所以对于罗海之所请不得有丝毫怠慢,全力支持罗海的利民工程,你们可懂朕的意思。”
“陛下严重了,臣等明白,微臣定会全力配合罗大人”
“既然如此你们即刻准备吧”
两人躬身行礼齐声道:“微臣告退”
此时天空悄悄爬满了阴云,让人心颇为压抑。古语有云:春时的天似孩童的脸说变就变,两位大人走出门稍稍加快脚步各自回府。
回府途中严仲恰逢换防的萧正同样回府,萧正骑兵而行,见严仲官轿迎面而至,即刻下马问候:“严大人才下朝回府?”
严仲闻听有人喊他当即命轿夫停轿:“原来是萧公子,只是朝中有些事,被陛下召见,哎……”
“那必然是大事,不然怎会劳严大人如此烦心。”
“广汉城旱灾,广汉节度使罗海上奏请准广汉军民开渠引水,陛下准其所请,特命我即刻拨银,却不求证此事真伪,便严令工部与户部全力配合,确实令人费解。”
“严大人殚精竭虑,在下深感佩服,只是这天色不佳,严大人还需尽快回府不然怕有春雨淋身。”
“那萧公子严某先行告辞了,这场雨下的可真不是地方哩,临行前不忘一声感叹,意味深远。
萧正抬头看了看天,此刻黑云翻滚涌动,为何今日的阴云有种阴谋的感觉,让人觉得心寒,片刻稳了稳思绪急忙上马向尚书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