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使家的小姐受不了这样打击,拥挤的人群杂乱的声音只会让她更加心烦意乱思绪不宁,于是又带着自己家奴们乘上门口的马车往刺使府的方向而去。
捕快带着仵作勘验完现场,交代掌柜那个房间不许任何人再进入,又命令几个衙役在门口守着然后才自己亲自带着刺使夫人的尸体和他所谓的凶手一同去向龙州府尹汇报。
“姐姐!我们怎么办?”青螺着急,她很想救月奴可是她不知道怎么办?其实以菱何尝不是和青螺有一样的想法,可是她也和月奴说不上话,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帮助月奴,月奴已经杀了一个人练胆,一个也是杀两个也是杀说不准她还真的可能,以菱不知道怎么办,于是瞧了瞧苟勋,苟勋仿佛知道以菱会看自己,所以他的眼睛早已经在等着以菱的眼神,这样眼神的突然碰撞,以菱顿时觉得苟勋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而且眼神中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以菱不敢在研究下去,于是急忙把眼睛移开看向还在和馍馍说话的青螺。
“这里人太多我们先回房再说。”苟勋提议,几个人便一同回到苟勋之前住的房间,以菱还把客栈的掌柜叫了过来。
“月奴来了这里,我就把她安排到后面干一点洗菜扫地的杂活,她的手脚很利索,中午吃饭的客人很多,有些忙不过来于是便让月奴去应一下急。”掌柜依旧一边回忆一边叙述着:“中午时间刺使夫人黄夫人过来了,她是这里的常客又是贵人,我自然亲自接待,她到了店里面显得很着急,我询问她需要点什么,她只是说自己有一些胸口发闷,可能是天气热在路上受了一点暑气,叫我给她弄一点绿豆汤就可以了,她嫌大厅人太嘈杂,于是就直接上了楼,我自然知道她昨天羞辱过月奴,今天自然不敢再犯她的忌讳,于是就叫别的伙计把绿豆汤送上去,店里客人也多,我去照顾其他客人,没有多久功夫就听见月奴的大叫,急忙跑上楼就看见黄夫人已经倒在地上了,而月奴只是躲在墙角抱着脑袋大叫,我毛着胆子到黄夫人的身边探了一下鼻息已经没有气了,我去询问月奴到底怎么了,她是吓坏了,只是不停的摇头,可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接着我就叫伙计看好现场,又叫伙计去报官了。”
“刺使夫人出门没有人陪同吗?”苟勋问道,这些达官显贵的家眷,哪一个不是出门三步都要有人抬的种,可是很明显黄夫人死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人,连一个贴身的丫头都没有。
“可不是,她每次来都是带着一些侍从和仆人,我们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就没有带呢?可能就是因为没有带侍从所以才会中暑。”掌柜解释。
“月奴端上的是店里的绿豆汤吗?”苟勋问。
“不是!”掌柜急忙很肯定的回答,最后才发现自己说的不明确,于是又说:“屋里打翻的是茶水,没有绿豆汤的痕迹。”
“去把你交代送绿豆汤的伙计叫来!”苟勋端起桌上的茶杯准备饮下,可是想到刚听见掌柜说黄夫人就是喝茶死的,于是又放下了杯子。
“伙计已经被官府带回去问话了,之前我问过他,他说他在后厨的时候突然肚子疼,所以去方便了,他人还在茅厕里面这边就出事了。”
“那像黄夫人这样的贵客怎么能够怠慢,他去不了,就不会叫其他人去?”以菱问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掌柜和伙计的对话也只有一点时间,自己可以问出来的大概细节,要说具体的情况,那也只有等到官府的裁决了。
以菱也没有为难掌柜,知道客栈里面出了这样的事情,必然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打理,也就让掌柜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月奴太可怜了!”青螺坐在桌前嘟着小嘴嘟囔道,她手里拿着桌上的茶杯在桌上不停的打转,瓷器受力不稳,很快就与桌面发出清清脆的撞击声。
“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难道那个刺使黄夫人就不可怜?”苟勋把桌上的还在转动的茶杯给握住,那茶杯立刻就没有了任何声音。
“月奴实在是太不幸了,刚刚才脱离了虎口,哪里想到又摊上这样的事情。”以菱叹息道:“你说月奴真的会为了昨天的一点屈辱杀人吗?”
“你听说过一个故事吗?一只骆驼背上背着很多干草,它的主人却总是觉得它所承受真的重量不够,所以就一直往它的背上加稻草,可是后来骆驼却是因为主人加的最后一根稻草而死亡,一个人本来就承载着太多的东西,那么最后一点像稻草那样的力道也可能会把她击垮。”
“我看她刚才看见我们的时候,眼睛里面也全是释怀,也不是没有可能。”馍馍很难得的发表了一次自己的意见。
“咚咚咚!”门外的敲门声出来,苟勋对着门口说道:“什么事情?”
“少爷小姐,掌柜说,张伯回来了!”门口是苟勋的小厮声音,看来应该是掌柜让其来传话的。
以菱立刻兴奋起来,手不自觉的拍着桌面对着门外说道:“快叫张伯进来!”
“是!”接着就听见小厮在楼道奔跑的声音,没有过多久,门口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馍馍起身去开的门,张伯一身风尘的出现在了门口,看来是刚到。
“张伯!翠珠镇上的事情已经给解决好了?”以菱询问,苟勋和青螺等人都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张伯。倒是馍馍给进门的张伯递上了一杯茶水。张伯拿着茶水一口饮尽以后才说:“解决了,就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急忙赶了过来!”
“张伯当初是你叫月奴躲在我们车上的吗?”以菱问,大家对于这个答案都不奇怪,只有青螺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张伯。
张伯点头说:“我看她是在太可怜了,也只是一个小姑娘,当时的情景也容不得我多想,所以就让她躲到了进去,对于小姐的安全我是有欠考虑,请小姐恕罪!”说着张伯就已经跪下。
这一跪让以菱受惊不小,自己给张伯挑明这件事情是因为要判断自己是不是揣测的准确,而对于这个像自己父亲一样的人,自己自然不会怀疑他有什么居心不良,也不会指责。她一下跑到张伯的身边,出于自己不能让张伯下次再犯同一个错误的提醒,她没有说一些原谅的话,而是直接扶起张伯问:“那这件事是怎么解决的呢?”
“那一天我听见后院有动静以为是李四又在教训月奴,想来这个姑娘到了这里就一天好日子都没有过过,心中的慈悲心起,于是急忙到后院去看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可是到了后院才看见李四已经倒在地上,月奴只是躲在角落里面双手抱着膝盖,脸上挂满泪痕,身体不停的抖动,看样子是吓坏了,她看见我进去以后,才猛然的知道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于是跪在我的脚下,求我救救她,说要是我不能当成什么都没有看见也至少不要让她进官府,哪怕是我当场要了她的命也好!”
之后张伯做的选择大家都知道了,苟勋手掌不自觉的拍着桌面听着张伯的讲诉,而青螺听见这里的时候她已经觉得实在太可怜了,一直在不停的叹息,这样小小的年纪这样故作姿态的呻吟,让苟勋觉得而很好笑。以菱倒是很认真的问道:“那之后呢?”
“你们走了以后,我才回后院准备看看要怎么帮助月奴,可是到了后院我才发现,李四没有死,他的鼻尖还有微弱的呼吸,最后我犹豫要不要救活这个人,还好老天有眼,我选择收拾好现场然后又叫伙计找来大夫,大夫一来替李四查看了伤口,也没有问伤口是怎么来的,只是说很悬,要是当初那绣花针只要偏一点,那么李四就可能性命不保了,现在这样只是伤了一点脑袋,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走了,我守了李四一夜,当第二天的时候,他真的活过来了,而且万幸的是他什么都记不清了,就连为什么在客栈都不知道了,这也算是老天对月奴的怜惜了!”
“当初佟棋说要买下月奴,那么第二天她没有来提醒李四,月奴曾经存在过?”以菱说。
“来了的,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佟棋就来要人了,这是他和李四之间的事情,我自然不好说什么,只好带着佟棋去找李四,李四一听见佟棋提起月奴,他就头痛欲裂,挣扎着是话也说不出来了,佟棋只是在屋里大骂李四装疯,但是庆幸的是自己还好没有给下定金,所以也就在院子里面骂了一会就离开了!”张伯把事情经过老老实实的重复了一遍,这对于月奴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他当然愿意把这样的好消息尽快的告诉月奴,于是张伯也在当天下午急忙离开客栈,追着以菱等人的步伐而来。
张伯叙述完翠珠镇上的事情以后,满屋里人的表情各异,苟勋是眉目微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以菱这是一脸的震惊,青螺则是满脸的惋惜,而馍馍这永远都是此事与我无关。
张伯轻松的笑了一下说:“现在月奴可是自由的人了!”
“她不自由了,她已经又被关进官府里面了!”以菱算是嘟囔这一句,可是张伯听很清楚,这一下换成他吃惊了,他问:“为什么?”
“她又杀人了!”青螺迫不及待的回答,说这句话看见大家都本来没有什么表情,才觉得是自己又说错了什么,于是急忙又闭上了嘴,馍馍赶紧把自己剥好的桔子递给青螺,这样也避免青螺太过于尴尬了。
“她杀了谁?”
“就在刚才,刺使夫人死在客栈里面,但是刺使夫人的身边只有月奴一个人,而且昨天刺使夫人当街羞辱过月奴,所以月奴的嫌疑很大,已经给官府带走了。”以菱回答。
张伯的表情全是难以置信,嘴唇颤抖着半天才说出:“不可能!”说出这句话以后才顿时觉得自己失态了,于是急忙解释道:“真是可惜,我到官府里面去打听一下到底是什么原因。我们也要听听月奴是怎么解释的。”
张伯的提议无非是最好的,几个人关在屋子里面除了叹息和猜测倒是不能对月奴有任何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