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看了佟棋一眼,也看了一下还在摘菜没有什么反应的月奴一眼,接着就指着月奴说:“她就是宝贝。”
“你要卖了你老婆?”佟棋脸上都显示出难以置信的模样。而同时那双还在洗菜的手也终于停下来了,她没有抬头,可是大家都可以猜测到她的表情。
“她不是我老婆,她就是我在风月场合买下的一个娼妓而已!”李氏看佟棋似乎不愿意于是急忙解释:“像我这样的有钱人那里能一直带着这样一个肮脏的人,这样会很影响自己的前途的。”
佟棋其没有着急接他的话,而是直接围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女子走了一圈才说:“我不是人贩子!”说完头也没回就要离开。而张伯站在院门口看见佟棋要离开,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可是当佟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青螺嘴角却轻轻扬起一点弧度,因为她知道这件事很明显佟棋不是第一次干,比如说她就卖过自己。
“哎!佟老板!”李氏看见佟棋要离开于是急忙堵住佟棋的退路说:“佟老板,她真的是一个宝贝!她曾经可是头牌,她的琵琶弹得好极了!你不信可以坐下来听听。”接着俯身在佟棋的耳边低语:“这样的人你要是把她送到哪个王公贵族的府上做了歌姬,那也是极能讨得大家欢心的。”
佟棋满是怀疑的看着李四,又看看那个摘菜的女子,李四自然是明白了佟棋的含义,于是上前就想要一脚踢到月奴的腿肚子上,可是突然想起了那个客栈的二楼,于是又急忙收了自己的腿,转而俯身扶起月奴,佟棋走近月奴身边,月奴头发很长一直很乱的披在肩上,佟棋看不清模样,于是用自己的手拎起一点月奴的头发来看,可是入眼的却是眼睛的青紫色和嘴角的血迹伤口,佟棋顿时火了,狠狠的甩开那月奴的头发指着李四骂道:“这都破相了怎么卖?”
“这都是小伤口,敷一点药就好了!没事的!”李四话说到很轻巧,但是看见佟棋依旧没有反应,于是就补充道:“你先听听她的才艺,再说好吗?”见到佟棋虽然气愤可是已经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于是急忙上前拉了一下月奴的手,在拉拽的时候悄悄的掐了一下月奴,月奴吃疼想要大叫,可是看见李四那吃人的目光又活活的把叫声给收了回去,那传出来的不过一阵呜咽。
“还不快去拿琴!”李四命令的口气恶狠狠的说着,说完又掐了一下,月奴慢悠悠的往里屋走,她此时应该很伤心,因为她迈出的步子都显示住一股伤心,就在她的脚步要迈上台阶的时候她突然转身向着李四跪拜着不停的磕头,哭泣着吼道:“我求求你不要买了我!我求求你!”额角不停的撞击地面,泪水很快就和上了泥土。
佟棋看着不耐烦的对着李四说:“都已经够破相了,要是再坏一点,我就不要了!”
李四急忙冲到月奴的身边一把拽起她,她的身体纤弱,被李四拎着就如同拎着一只摇逸的风筝一般,李四再才把目光瞟向了那客栈的围墙,而自己藏在衣摆里面的手终于没有挥出来,而是拽着月奴进了屋里。
等待月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梳好了发髻,一张美艳的脸虽然挂着伤,可是依旧不能遮住其光华,一套男子的衣服粗粗的套在身体之上更是让人看着浮想联翩,佟棋看着这样的月奴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含义。
月奴依旧坐在刚才她洗豆荚坐着的小矮凳上,用自己的左手调调了弦轴然后又用自己的右手在一二三四弦上划动一下,然后才开始,她的目光不敢去看院子中间的任何人,只有低头看着琵琶,琵琶的声音从她的手指尖倾泻而出,开始缓慢而来,接着便是幽怨绵长,琤琤淙淙如泣如诉,以菱背靠着墙仿佛是看见了自己自小在家里面,父母扬着拨浪鼓对着自己的欢笑,这本来是件高兴的事情却让人从心里发出一股悲叹时光不回的苍凉,青螺靠近以菱身边轻唤一声的时候,以菱才从自己记忆中回了神来,而那琴声还在余音绕梁久久不肯散去。
“不错!”佟棋很吝啬的挤出这几个字,那李四听见了佟棋的夸奖顿时觉得脸上有光极了,于是带着献媚的表情去问佟棋:“好东西吧!”
佟棋转身不去看李四那一脸的谄媚说:“你自己给她收拾收拾,明天再给我送过来吧!”说完这句话佟棋就抬起脚步离开院子,她一边走着一边用自己的手挥着仿佛是觉得院中太污秽不堪一样,站在楼上的以菱也顿时感觉到了,因为在这个院子里面正在干着这样的交易可不是太污秽了吗!
佟棋走到院门的地方才看见张伯原来一直站在那里,而她见到张伯也没有什么招呼而是直接越过张伯就出去了,李四的目光一直随着佟棋的身体而移动,就在佟棋身体离开张伯的时候他自然也看见了站在院门的张伯,当佟棋一离开,李四就对着张伯吼道:“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张伯被李四这样呵斥也只有摇着脑袋出去了。
月奴从小矮凳上站立起来,她低着头,脚步迈的很犹豫,最后应该还是鼓足很大的勇气对着李四说:“相公,你不要卖过好吗?”声音颤抖哭腔明显,她自小就被人买来卖去,自己以为遇见李四就可以终结自己飘忽不定的人生,可是一切好像才是新的开始,她不再愿意到处转手送人,哪怕李四对她不好可是她依旧想要一个安稳,可是上天为什么就不愿意给她一个安稳呢?看着这个虽然自己很怕也很气愤的男人,月奴还是决定哀求于他。
“你给我闭嘴!”男人看月奴的眼神全是嫌弃吗,那握紧的拳头几次想要重重捶下,可是每一次他都会顾及到旁边的客栈二楼,最后才粗鲁的拽着月奴进了屋子里面。
月奴和她的男人进到屋里面,以菱几人在二楼是自然看不见里面还会发生什么,只是隐约可以听见女人轻微的叫唤声,那声音是发自内心好像又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声音凄惨又沉闷。
以菱顿时没有了吃饭的兴致收拾一下自己就要亲自到后院去看,可是刚打开自己的房门就看见张伯已经在自己门口,以菱看了一眼以为张伯会有什么事情,哪知道张伯先开口说道:“小姐要去哪里啊?”
“我要去找后院那个人!”以菱这样回答着,脚步不愿意停下来,张伯一把抓住以菱说道:“小姐不要去,你们马上要离开了,不要去招惹这些麻烦,再说那些都是别人夫妻的事情,你一个小孩子那里能管的了。”
“我!”以菱嘴张大着想要说什么,可是张伯已经又说话了:“我看见那个男子刚才在院子中间一直都很顾及着你们房间的位置,可能事情不会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岔子啊!”
以菱顿时恍然大悟,是啊!那个男人是一直很压抑自己的情绪,这其中可能还真的不简单,但是想到受苦的女人,以菱又是一阵血涌。
“你放心,我会意后院的事情的。”张伯提出让以菱最放心的建议。
而此时苟勋的房门也打开了,他的侍从正拿着食盘向楼下走去,张伯看见忙跑过去接过了食盘,然后自己拎着下楼了。
苟勋看见站在门口的以菱,于是向着以菱这边走来问:“姑娘怒气冲冲的这是谁招惹的?”
“下面那个男人要卖了她的女人。”青螺站在屋里指着后院的位置说道。苟勋侧眼看了一下那后院的方向于是笑吟吟的说:“原来在听别人的墙角。”
“哪里我们要听,你那个男人每天都打,那声音吵得人实在是心里难受!”以菱转而看着苟勋想起苟勋也是男人,于是满含深意的问道:“你不会你要打女人吧!”
“扑哧!”苟勋顿时笑了起来,用自己的手指着以菱说:“我要是打女人,就凭你这句话就先收拾你!”
馍馍在屋里收拾桌上的残渣,听见苟勋这句话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不自觉的看向苟勋,而只是站在门外的苟勋也恰好正满含笑意的在看着他,馍馍急忙躲过苟勋的眼睛继续手里的动作。
“你看馍馍干什么!馍馍就是青螺都可以随便欺负,你觉得他会打人吗?”以菱看着苟勋在看馍馍,心道馍馍也是男人啊?但是自己可以用生命保证馍馍不敢也不会。
苟勋收了看馍馍的眼神,对于以菱这句话他很赞同的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