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娣自从被太医拿掉了孩子以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梁有生不耐其烦三番五次的为她解释那个孩子必须拿掉的原因,但是始终无法让其释怀,其母王鑫不忍心便找了一个借口把赵娣给接回了国公府,家里的人虽然知道是掉了孩子,但是赵娣毕竟还是心疼梁有生的处境,便只给家里人说是不小心滑掉的,王鑫听后又是一阵潸然泪下,其长姐是当今的太后了解情况以后也是多番叫人安慰并且送来贡品,以免为落下病根。
回家之后家里人更是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就是王鑫也是随时都陪在身边,赵姊也唯恐亏待了赵娣一般,隔三差五的还会派人请赵娣到宫里坐坐。
“夫人!”左浮从外面进来的时候赵娣正精神不振的趴在桌面上看着上面摆着黑白棋子。
左浮的进门仿佛是一剂良药,赵娣瞬间就抬起脑袋满是期待的望着左浮:“王爷呢?”
左浮犹豫一下还是摊开手,兴致不高的说:“王爷最近很忙。”
赵娣听着这话就来气,狠狠的把桌面上的棋子扔开,那些上等玉石做的棋子洒落一地,有些甚至立刻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王妃亲自来接夫人回家了。”
“谁稀罕她来,你找个理由把她打发掉吧!”赵娣转身就往屋里而去,自从自己回家之后梁有生就没有上过一次门,更不要说来接自己,奈何章月汐倒是来过几回,但是自己根本就不稀罕章月汐来,所以,章月汐来了几回就吃了几回闭门羹。
“夫人,你这样拒绝王妃。”左浮稍微有一些犹豫才接着说下一句:“王爷不上门是不是因为王妃?”
一语惊醒梦中人。赵娣顿时收了所有要逃避的念头:“现在王府里面是什么景象。”
“其他都是老样子,就是听说郡主又从外面带回了两个孩子,现在全府上下最热闹的就是洞君院。”
“王府不能有孩子!”赵娣的脑海之中不停的闪现着梁有生说的这句话。
“不能有孩子你却替别人养着孩子!”赵娣气得跺脚。
“我这样不回去是不是正好给别人腾空位置。”
赵娣冷不丁的问话,吓得左浮那里敢回答,但是逐渐低下的头和沉默不语的模样更多是在赞同这种说法。
“你去告诉王妃我明日就回。”赵娣不复当初待字闺中那样的期待也不复刚才那样决然。
“是!”左浮躬身退下。
……
炎炎夏日之中日头都还没有高出好多,那树上的蝉鸣已经不能忍受那股暑意,而梢头跳跃的鸟儿也是很不喜欢这种虫鸣之音,一边跳着一边噪着,不知道是在对话还是在抗议。
赵娣一边抹着泪花一边朝着王鑫的阁楼而去,她知道此时的父亲一定也在那里。
院中的仆人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赵娣都吓坏了,邓嬷嬷更是嘴上不停叫着的“小祖宗”,唯恐说漏了一遍便会让赵娣的魂掉了一块一般。
“这是怎么了?”王鑫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孩子心中疑惑万千,看着身后又没有跟着左浮,不由的烦躁了一些问道:“左浮呢?”
邓嬷嬷立刻准确前去传唤。
“娘!”赵娣不停的摇晃着双臂撒娇。
“你呀!一大早的来这里是不是因为章月汐的事情?”坐在里面一直沉默的国公赵普冷静的说道:“就知道你脾气,所以人家一早来我都没有出去,都是你大嫂接待的,这也算是狠狠的扫了我那女婿的面子,那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爹!”赵娣跺着脚到赵普的面前大吼道:“你说是为了让大姐放心,所以摄政王府就不能有孩子对吗?”
此言一出落在屋里就如同瓷瓶坠地字字诛心,王鑫急忙捂住赵娣的嘴,而那些满屋子的侍女急忙退出好与此事划清界限。
“你胡说什么呢?”王鑫很难得的发火斥责道,又唯恐赵普多心,便又狠狠的掐了赵娣的胳膊一下。
赵娣却是根本不理睬依旧不依不饶的追问。
“晟儿年幼,皇家子嗣单薄,无论是你姐姐还是摄政王都希望开枝散叶,子孙成群。”赵普走到赵娣的面前极其慎重的看着她。
眼角的泪花还挂在上面,眼睛里面又开始浸满泪水,赵娣并没有因为赵普的话就松懈了很多,反而是满是怀疑得看着赵普,眼神一刻都不愿意避开,仿佛要把这个人的心看得透透彻彻才好。
“当然,我不敢猜测摄政王是否有什么其他想法。”赵普不知道是不是害怕被赵娣看出什么,眼神躲避之后,说:“毕竟当初惠帝托孤的时候,他是亲自保证会辅佐晟儿绝对不怀二心的。”
“对!他不想要自己的孩子却在家里养着别人的孩子。”赵娣似乎在呢喃自语但是音量又控制得恰到好处。
“你在说什么?”赵普与王鑫异口同声的问出来,那突然放大的音量让赵娣顿时不敢多言语了。
“你不是说孩子是你自己……”王鑫指着赵娣的肚子却是不敢在多往下说一句话。
“孩子是我自己不小心弄掉的,当时王爷一直劝说我家里不能有小孩子,我只当是他在安慰我,可是今天我却听说她在家里养着别人的孩子。”
“什么叫别人的孩子?”赵普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一些勃然大怒的架势。
“前段时间王爷特意让韩琪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子,据说当初在与夷国交战时那女子破了对方的一个阵,所以王爷想要招在身边留用,可是最近这女子突然带回了两个三四岁的孩子养在府中……”赵娣越说越气急败坏的跺脚。
“三四年前,他不是在边关吗?此女也一直在边关陪着?”王鑫突然察觉到什么,满是震惊的来询问赵普,赵普虽不回答但是表情却是显而易见的有了怀疑,梁有生前几年常常往返于泰安与边关,这是整个朝堂的人都知道的,最近也的确有传言说带回了一个圣女,但是却在朝堂之上以女子受伤需要疗养为由从来没有让其面过圣。
“女儿,你的意思是?”赵普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靠谱。
“女儿什么都不知道,只求父亲能为我解惑。”赵娣噗通跪在地上,脸上所有的梨花带雨顿时就有了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