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浥轻尘。如牛毛、花针般的细雨落到院中的海棠上弄碎一地粉红,院中的秋千也全部沾染了许多。
青螺薄衣轻裳的坐在屋中耳朵感受着外面细雨淅淅沥沥的汇集然后滴落的声音,手中用玉尺挑着从诗爷那里带来的药膏往纱布上涂抹,微微睁眼那眼前的事物虽然有一些模糊的影子但是依旧只能看个大概轮廓,雾里看花的景致反而扰乱了心智倒不如倾听心里的声音。
“姑娘,我帮你吧!”银玉看着青螺的动作不利索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不用!”这是青螺说的最多的话,她要学着成长,学着习惯,而有些事情在成长这条道上是谁也无能为力的,所有的一切只有自己扛着。
突然小院外面有了吵吵闹闹的声音,青螺只是侧耳听了一会便又继续手中的动作,而银玉惦着脚尖向小院外边看去,看着院中有几个丫头都沿着回廊朝着外面小跑,便对青螺道:“姑娘,我去看看!”
“嗯!”青螺的注意力不在外面的那些闲杂之事上,依旧有条不紊的弄着自己的东西。
银玉从里面出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便是院中的丫头都站了一排恭敬的低着头,银月领头站在队伍最前面,虽然下着细雨但是却没有人敢躲避一下这细雨的恩赐。
梁樱小肚已经彻底的藏不住了,衣着清淡但是站在廊下却有着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贵气:“今日府中为何如此冷清?”一句看似无关的闲话也说得极为闲淡。
“王爷、王妃和赵夫人都去法华寺了!”银月回答。
梁樱由小柔搀扶着走到廊下,旁边的嬷嬷急忙为她撑起一把雨伞,梁樱眼睛依次扫过下面站着的人,很容易就确定了人群之中根本没有蓝一,于是整理一下手中那枚带着珠花的戒指问道:“蓝一呢?”
“今早赵夫人要去法华寺因为人手不足,所以把她带去了!”银月回答。
“你家姑娘可在?”梁樱微微抬头看着距离自己最远距离里屋最近的银玉。
“姑娘正在屋里上药呢!”
“那好!”说完抬步就往屋里走,越走心中却在嘀咕,自己来这里就是要寻蓝一的,可是此人现在不在这里,那么自己进屋又和青螺能说些什么呢?质问蓝一的所作所为是受了谁的指使,但是依照青螺现在在王府的地位也可以猜测出她在梁有生心中的地位,心中暗下决定自己着实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丫头而给自己添堵。
屋中的青螺已经自己上好了药,坐在屋里淡然的品尝着茶,银玉从外面进来第一句话就是:“姑娘,公主殿下来了!”
“哟!这屋里的味道好香呀!”梁樱由小柔半扶着着进了屋,看着青螺在吃茶以为是茶香溢满屋子:“这是什么茶这么好闻!”
“那是姑娘身上的药香!”银玉已经到了青螺身边。
青螺起身躬身给梁樱行礼,梁樱点点头平静的说道:“今日到王府来走动却不巧王妃她们都不在,走了一圈想到洞君院中的姑娘一定在,就到这里来讨嫌了!”
“公主客气了,我在泰安城中也没有熟络的人,公主愿意常来这里倒是替我打发了不少的无聊时光!”
梁樱抬眼恰好看见墙上悬挂的那把长剑,就想起自己了解的青螺最喜欢在院中练习剑术,于是站起来看着那把长剑,情不自禁的用自己的手一边去触碰剑身一边道:“我可听说姑娘在这院中练剑,可没有一点闲暇的时间喽!”
“剑是我的立身之本,我岂能荒废了!”
两个人客客气气的闲聊着,外面的丫头进来躬身禀报道:“王爷王妃回府了!”
梁樱扭头回看来者原来是自己的一名丫头,再回头恰好看着青螺也正在倾听来者的声音。
“上次我过来的时候姑娘说我的孩子有福气,我今天在这里还想找姑娘讨一个福气。”梁樱靠近青螺微微一笑,奈何青螺现在看不见她此时脸上的算计。
“公主是看上这院中的什么东西了吗?”青螺虽然不管院中的众人,但是心下却是清楚明了得很,当时银玉和银月在她的面前提及驸马和蓝一相熟的时候,自己就料定终有一天梁樱会找上门来。
“你门房上的一个小丫头,我每一次来的时候都亲切体贴得很,我看着甚是喜欢!想……”
“你什么都不用想,这府中一切都是王爷的,只要王爷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对于那些恩恩怨怨的事情青螺还不想太陷入其中,倒不是她自私只愿自保而是这位叫蓝一的姑娘自己和她没有任何交集过,只说如果真的是驸马的意中人,那么保护的责任自然应该落入驸马的肩头。
“好,那我就在这里谢过姑娘了!”梁樱的目光端端的落在青螺面上的白纱上,很难得的躬身给青螺行了礼。
银月与银玉两人站在一旁奈何没有两人插话的份,银玉有一些无奈的看向银玉,而小柔已然走近,本来带着几分哀伤的银月立刻低眉,当她再次抬眉的时候,眼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任何情绪。
小柔和银月两人共同出了院子,而梁樱依旧正襟危坐的屋里静等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