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文以前在戏文之中听说,富人们住的都是七进七出的宅院,但是看到叶家的宅子,他发现那些说戏文的其实也跟自己一样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村里人。
叶家,同吴家、孙家同属汜水城三大家族,汜水城及其附属州县有一半以上的土地和军队是属于这三大家族的,三大家族世袭朝廷爵位,可谓是这汜水城的土老虎。
还没进门,卫文已被那阵势给吓了一跳,与其说是家,不如说是城堡。可容八匹高头大马并驱同行的城墙之上,刀枪剑戟银光闪闪,站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保护的格外森严。
叶青衣不知为何并没有带卫文和顾紫凝走正门,而是从偏门走了进去。只是悄悄的跟顾紫凝说了一句:“抱歉,连累你也一起不受正规接待的走偏门。”
这句话,叶青衣以为自己说的够轻了,但是还是被卫文听到了,卫文也相通了为什么放着那么近的正门不走,反而要绕这么远走偏门,原来是嫌弃他阶层卑微。
叶青衣带着两人七拐八绕的走了很久之后,终于算是到了属于自己的院落。
“你在这里等一下。”在进院落之前,叶青衣忽然冲卫文说道,而后带着顾紫凝径直走了进去。
顾紫凝做了个鬼脸,笑说道:“卫哥哥,就辛苦你在这里等一下了,女孩子的闺院进去可说不清哟。”
卫文只是报之一笑,真的是如此吗?又何必说破。
看门的两名家将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卫文,而后不约而同的做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就不再看卫文。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锦衣华服的老夫人捧着一个木盘走了出来,上面是两锭银子。
那女人走到卫文的面前,看也不看一眼,木盘往卫文一递,道:“给你的,拿着赶紧走。”
卫文冷笑了一声:“告诉你家小姐,我来是给她一个台阶下,银子还请你拿回去,我不需要。”
那女人扫了一眼卫文,淡淡的哼了一声,就迈着小脚走了进去。
卫文想着终于算是解脱了吧,但是他的脚步还没有抬起,就有一个家将急匆匆的冲了过来,人还到呢,就大声的喊着:“大小姐,老爷有请,有急事相商。”
叶青衣闻言从里面和之前那个女人走了出来,瞥了一眼正准备走的卫文,不悦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也早点走,告辞。”说完,卫文就朝外走去。
在他的身后,那名家将跟叶青衣嘀咕了两句,叶青衣听着眉头微蹙,忽地朝卫文喊道:“你,站住!”
卫文的好脾气实在是被这女人给折磨没了,一脸不悦的道:“我说大小姐,您还有什么事需要吩咐小的,请一次性说完。”
“跟我走!”叶青衣直接扔给卫文这么一句话,就跟那家将向内府走去。
叶家客厅内,叶家家主叶正英正陪同着一个一脸怒容的虬髯大汉坐在一起。
“吴全达,希望你别搞错了,小女马上就来,什么事我们最好讲清楚了,我叶家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随便猖獗的地方。”叶正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意有所指说道。
“叶家主,您倒是生了一张好嘴,你女儿伙同一个小子将我小儿打成了残废,这事情你觉得我会搞错?是非黑白,我倒要看看你今天给我一个怎样的解释?”吴全达就是被卫文暗伤的吴书的老子,现任吴家家主。
吴、叶、孙三家表面上虽然看起来一团和气,但是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三家之间的明争暗斗可是从来不会少。三家都想要取得这汜水城的霸主权位,但是三足鼎立之势,却是难以破旧立新。
说话间,叶青衣带着卫文走进了客厅。
当看到卫文的一刻,吴全达身后一个小厮,立即指着卫文喝道:“家主,就是他!就是他打伤了三公子。”
叶正英眼睛一瞪,眉毛一扬,冲吴全达说道:“吴全达,这就是你教出来的下人,这里是我家,这点规矩都不知道,该打!”
他的身后那个一个默不作声的年轻人忽地跃众而出,众人都没有看清楚他是怎么动作的,只听到两声十分清脆的耳光,而后,吴全达身后说话的那名小厮嘴角流血,两颊直接肿了起来。
吴全达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怒喝道:“叶家主,打狗还得看主人,你这手伸的未免太长了吧。”
“你的人既然你不方便教导,我可以代劳,我时间比较多。”叶家主出了一口气,心中甚是高兴。
吴全达吃了个哑巴亏,哼哼的瞪了一眼,目光中带着仇恨的火焰看向了卫文,声音中带着森寒看向了卫文,一字一顿的说道:“就是你打伤了我的儿子?”
卫文耸耸肩,不置可否的道:“我并没有打你的儿子,是你儿子碰了我一下,自己倒在地上的,有很多人证,如果够正义的话,应该可以为我作证。其实我也挺纳闷,是谁养的儿子那么脆,碰一下别人自己却倒在地上不起来了。看在这位先生,我想我知道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小辈,我不管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今天你必须为我儿子偿命。”吴全达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指着卫文断喝道。
“果然!”卫文一副了然的模样,笑说道。
“果然什么?”吴全达一头雾水,追问道。
“果然和你儿子一个货色,脑门上都贴着一个蛮不讲理。”卫文揶揄道,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样才能脱身离开。
戏文中常常提到,古往今来红颜祸水,他现在算是正儿八经的体会到了。这刚到汜水城什么事情都没干呢,就因为在那两个就会无理取闹的妞身边站了一下,就招致如此祸端,真真麻烦。
“你!好!很好,来人,给我带回去。”吴全达阴冷的看着卫文,朝带来的手下喝道。
“慢着!”就在这时,叶正英忽地说道:“吴家主,怎么说这里也是我家,你在我家拿人,怎么着也得把事情说清楚吧,不然以后不是什么人都敢跑到我叶家来那人了。”
叶正英看向卫文的目光中充满了赞赏,不卑不亢,这个年轻人倒有一副好胆气,这也是他为什么会说之前那句话的缘由。
“叶家主,这么说,那是要拦着我了?”吴全达说道。
“不不不,你拿废了你儿子或者是杀了你儿子的凶手,这我不会拦着,但是你得搞清楚谁是凶手,总不能在我叶家是个人你就捉拿吧,那岂不是我也有嫌疑了?”叶正英一本正经的说着。
“他!就是凶手!”吴全达气的满脸通红,磨嘴皮子他永远处于下风,他宁愿直接开打,也不想多说话。
“谁能证明?”叶正英摊摊手,问道。
“你说!”吴全达将之前说话的那小厮从身后拎了出来,喝道。
那小厮看着吴全达,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双脸肿的跟个皮球一般,嘴唇蠕动了许久,死活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他妈倒是给老子说话啊!是不是那小子杀了……我呸!打伤的小三?”吴全达气不打一出来,外人就罢了,自己人竟然如此的不争气。
“是……”那小厮嘴一张,刚一说话,嘴里稀里哗啦的掉出来一颗颗带血的牙齿。感情之前叶正英身后那名年轻人下的可是狠手啊!不但扇了两巴掌,还直接让这小厮失去了所有的牙齿。
“混蛋!”吴全达暴躁的踹了那小厮一脚,冲叶正英说道:“叶家主,你也听到了,这小厮是一直跟着我儿子的,他亲眼看到是这小子打伤了我儿子。”
“你自己家人肯定是这么说了,还有谁看见了?或者说你在伤势上看出了什么?是哪一路的功夫伤的?”叶正英一脸正气,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
说到伤势,吴全达瞬间不说话了,伤他小二的功夫不是别的,而是他吴家祖传的内家功夫破音掌。而这也是让他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破音掌为他吴家代代单传的秘笈,外人不可能学到,小一辈中也只有吴书学了。
但是,根据吴书的伤势,对方的破音掌造诣竟然都超过了自己,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也是吴全达必须要活拿卫文的深切原因,他需要知道为什么卫文会习得破音掌,且造诣如此深厚。
但是,这些话,当着叶正英的面是绝对无法说的,破音掌为吴家最高机密岂能随意道出。
叶正英又冲卫文问道:“小兄弟,敢问你师承何家?学的是何门功夫?”
卫文有些羞赧的说道:“这个挺不好意思的,其实我并没有练过武,我是一个种地的秀才,天生力气比较大一点。”
叶正英狐疑的看了看卫文,目光又在卫文的虎口和下盘停留了许久,没有多言。
只是叶青衣听到卫文又提起这茬,从鼻孔中哼出一声很不待见和情愿的声音。
“我可以证明!”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忽地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