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喜欢听诗人们说时间是那条缓缓向东的河,静静地走,静静地流,静静地绝不回头。而我们就是河水上漂浮的万物,有的如偏偏落花,留给诗人眼中一幅画;有的如彼此磕碰的原木,留给乐人耳中一首诗……
419的时间也是如此地溜走。春节过后,眨眼便是阳春,樱花漫天地飞舞,似粉而白,似白却粉,然而就是这样的花雨如梦似幻地晃迷着人的双眼,丝雨婆娑,一直落入人的心尖里。白天,人头传动,漾漾春心;深夜,或三或两,已是离愁。校园的公告栏里曾经贴过这样一首诗:“惟愿我的森林永远茫茫,惟愿我的王子永远骑着白马在路上,惟愿这一路的古树永远在梦乡,惟愿他们的女儿永远停留在树梢。。。。。。”所以呢,喜也樱花,悲也樱花,在这所学校里用之不为过。只是,悲喜未过,樱花已落。
但419的生活却不似那般。可能只有在宿管阿姨的眼里,这四个丫头依然如往常一般,因为她们依然齐刷刷地早出晚归。只不过平静的河水下面也有暗涡涌动。四个人找准了目标学校之后,就是准备一系列的材料、面试、护照、等等,最关键的是,种种活动都在保密状态下进行。因为既然罗筱曼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选择动向,其他三个就决定四个人一起整个大的。所以,看起来四个人都在为考研忙碌,实际上却是在忙着办理择校事宜,而且顺带着连毕业论文也准备了。
当然,期间也有不少“记者”出动,四面八方地探听四位的毕业去向,只不过遇到了各种烟雾弹,所以众说纷纭,无一定论,以致有闲者们开启了“419大猜测”的活动,低年级弟弟妹妹参与者众多。不过,有人说此活动的始作俑者是苏贺。某种程度上讲,这种方式也不失为集思广益的一道良策。
至于秦禹城和陈志远,在学生会换届之后便很少见到罗筱曼,只有电话联系的份。由于罗筱曼有言在先,互不通报各自的选择方向,虽然两人都很想弄清楚罗筱曼的路子,但罗筱曼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十分坚定,两人也都只能默默地“遵守”这一约定。
而李秉坤呢,却是最“神龙”的一个,只是在换届会上露了一脸,连合影都没照就闪人了,迄今为止,无电话无短信无照面,沦为罕见的“三无”人员。以致于大家在聊天时都会顺带问一句:“奇怪啊,李秉坤人间蒸发了吗?”,“是啊,出了什么事吗?”罗筱曼偶尔也会这么问自己。
还有一人,不得不说,那就是吴骥尧。节后归来,已干上大区经理的活,虽然重担在肩,但苦于没有罗筱曼的联系方式,已经开车去公主楼底下“守株待兔”好几次了。但之所以是守株待兔,就是第一次碰巧撞上了,后面都没能看见兔子的影子。所以这大半夜的,正拉着严达在屋里喝酒。
“唉,我也就是想喝喝酒了,才陪你在这坐着喝。这样的情况我最喜欢了!”严达拿起杯子,故意朝吴骥尧鄙视了一眼。在严达看来,这样的情况倒方便了自己。
“你说得轻松,我心里堵得厉害。”吴骥尧尽管之前听了严达要追求罗筱曼的话之后,有些犹豫,但被晾了这么久,心里反而越发地惦念。嗨,人就是这么奇怪的动物。
“呵,那是因为你工作压力太大,求胜心切,才觉得堵得慌,自己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很难说严达这句话算不算一阵见血,严达确实了解吴骥尧。他知道吴骥尧确实希望能快速证明自己的能力,但是否是唯一的症因,他自己也不愿意肯定,反正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留有私心。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工作上的压力还是能够承受的。就是这种想见又见不着的感觉,让我特别烦躁。”吴骥尧猛灌了一口。
“好吧,那就说点残忍的事实:虽然你想见,但别人未必想见你。这就是你见不着的原因。”严达决定狠敲锣鼓。
“不可能,我能感觉到的。”吴骥尧听着都觉得有些气恼,严达在罗筱曼这件事上,总是在泼他凉水,但凉水似乎反而刺激了他的斗志。
“你不是给过她名片吗?如果她想找你,早就和你联系了,你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她不是一次也没主动联系过你吗?现在大学里的小孩子可厉害了,不错的女孩子早被追走了”严达掏出了杀手锏。
没错,这确实是杀手锏。吴骥尧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反驳,虽然他分明记得罗筱曼那天回答的是没有男朋友,但在服装大赛的后台,确实有个高高的家伙搂着罗筱曼的肩膀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罗筱曼也确实不曾主动联系过自己一次,这是事实。
“罗筱曼很忙的,有可能她弄丢了我的名片。”吴骥尧想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坦荡,给了严达一个理由,也是给他自己一个理由。
“唉,这就更不好了,上学都这么忙,工作了是不是更拼?坦率地讲,你的眼光是不错,罗筱曼确实是聪明漂亮,也超过了秀外慧中,但她不适合你。”严达看着吴骥尧的眼睛说。
“为什么不适合我?无盐女适合我是吧?”吴骥尧只顾着听严达对罗筱曼的肯定,心情明朗了不少,但他忽略了严达前面的质疑。
“罗筱曼确实很优秀,看得出来,她很自信、独立,有主见,她像一颗直挺挺的树一样看着别人,而你需要的可能是一颗藤蔓,一个站住你身后的女人。我说得这么直接,你总该听明白了吧?”严达此刻的表情已不似刚才那般随意,双眼透着一股严肃的光,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严达希望吴骥尧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
吴骥尧看着严达那双眼,他是懂的,但懂并意味着接受。此刻的吴骥尧却也是无言以对,算了,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又猛喝一口,辣辣的,直冲心头,却也赶不走心中的五味纷呈。
“嘀-嘀-”手机响了两声,在寂寂的屋子里分外震耳。吴骥尧低头看了一眼,
哈哈的大笑起来:
“没关系,我相信如果不需要她工作上那么拼,需要她站到我身后的时候,罗筱曼会做到的。而且,我不喜欢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