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晏家的厨师极力喊冤,一他没有作案的动机,二他受教育程度很低,对毒物根本不内行,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佩兰毒素。
据警/方调查,他们在牛肉里发现了佩兰毒素,这种不饱和醇毒素来源于白蛇根,人吃了吃过白蛇根的牛肉,就会导致致命的乳毒病。
厨师并不知道牛肉有毒,在警方的审问下,不得不承认食材是在小店里买的,因为那个小店的牛肉比晏家规定采购的超市便宜90%,他想从菜钱里吃点回扣一时贪婪买了未检疫的牛肉。
警方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小店,小店早已人去楼空,一时案情陷入困境。
“他怎么样了?”慕含曦终究没有控制住自己,在被恐惧折磨三个夜晚后,她和公司请了假,没有告知慕兰芳,独自飞到了南京。
“危险!”一直把守着病房门口的宋凌蠡也拿不准晏祤能不能熬过这个生死关口。
“其他人都没事了,连晏老先生也出院调养了,为什么单独他的情况这么严重。”慕含曦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个像完美雕像一般的男人,正硬邦邦地躺在病床上,没有一点昔日挥洒方遒的恣意,仅剩死灰惨淡的容颜。
“因为晏先生有旧疾,他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不仅有遗传性高血压,还有肾功能不全。如果不是底子好,晏先生大概只能是个常年挂着药罐子的病痨子。”作为晏祤雇佣的私人保镖,宋凌蠡是真心佩服晏祤,再加上晏祤待他不薄,他早已死心塌地效忠晏祤了。
晏祤三番两次遭人毒手,宋凌蠡防不胜防,深感自己失职,虽然晏祤让他主要把精力放在追查梁婉芝被害的真相上,但是宋凌蠡还是希望能兼顾保护晏祤的安全。
宋凌蠡的话让慕含曦恍然若悟,怪不得他时常水肿,常年有严重的黑眼圈,经常乏力,偶尔房/事后还严重腰痛,她原本以为这些都是高血压的症状。
“牛肉里的佩兰毒素含量不足以让正常人毙命,但是对内脏功能不全的人有足够的杀伤力,相信凶手是深知这一点,计算好药量来投毒的,当然,也不排除是意外。”
宋凌蠡分身乏术,要守住晏祤就不能离开病房去寻找线索,因为凶手随时会来补刀,而他并不知道谁是凶手。
每个人都有可能,除了慕含曦。
不是直觉,而是多年的经验让他笃定晏祤深爱的女人值得信任。
究竟是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加害晏祤?慕含曦不知道,看似风光令人艳羡的晏家大公子活得如此险象环生。
晏祤的仇人有谁?
晏懿清?
慕含曦忽然想到自己,不禁心碎。
假若是晏懿清干的,那就真是三败俱伤了。
“慕小姐,有件事不知能不能拜托你。”宋凌蠡不能让晏祤坐以待毙,他必须出动。
“你请说。”
“如果慕小姐愿意,我希望你能代替我24小时看守晏先生。”宋凌蠡知道这个要求有点突兀,但是他相信慕含曦不会拒绝。
“这,万一晏家人把我赶走怎么办?”慕含曦愿意守护晏祤,唯一的担心是和晏家人起冲突。
“这个你放心,晏老爷子百分百信任我,我做的安排他不会否决的。只是你会比较辛苦,当然,我会尽量抽空过来的。”
宋凌蠡很高兴,慕含曦和他变成了保护晏祤的盟友。
……
“含曦。”慕含曦正呆呆看着晏祤的时候,晏懿清来了。
慕含曦全身细胞一颤。
该来的始终会来。
只是她到现在还没想到该怎么面对晏懿清。
“含曦。”见慕含曦没有反应,晏懿清又喊了一声,他是特意来会慕含曦的。
慕含曦木然地转过身子。
“你,怎么跑来这里了?”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晏懿清以为慕含曦会离晏祤远远的。
“我来看看。”慕含曦低头细语。
“你,怨恨我吗?含曦。”晏懿清看不清他女儿的脸,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不知道。”
对于这个半路蹦出的父亲,慕含曦说不清道不明自己是何种情绪。她对父亲曾有过幻想,她总觉得有朝一日父亲会出现在她面前,也许父亲是个大富翁,只是,事情真的如此戏剧化后,慕含曦反而觉得很可笑。
她的背后像是有一张巨大的网,等待着把她罩住。
“含曦,你该恨我的。这么多年,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不怕你恨我,只求你给我机会补偿。”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不会那么优柔寡断,他一定会早点娶了慕兰芳。也许他会快乐很多,慕兰芳和慕含曦也会幸福很多。
只是,命运齿轮的一次错位,让他们各自跟别的齿轮卡在了一起。
“我不恨你,我不需要补偿。”等晏祤醒来后,她会消失,她不愿意跟晏家纠缠不清,豪门深似海,她还没学会游泳。
“含曦……”晏懿清不怕慕含曦怨他恨他,就怕她拒他千里。
慕含曦无言以对。
“含曦,老爷子想见见你,可以吗?”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晏懿清不会再轻易放走,就算不愿意,他也要给她该有的身份。
“我谁也不想见,我是慕含曦,我姓慕。”
慕含曦铁了心不去倒贴晏家,即使晏家有意相认,她也绝不同意。
“你这是何苦呢,你已经和你妈妈相依为命那么多年了,以后让我照顾你们不好吗?”晏懿清苦苦哀求。
“你走,麻烦你像以前一样,走你的阳光道,我还是走我的独木桥!”慕含曦不想被晏懿清纠缠,烦躁起来。
晏懿清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走啊你!”慕含曦声音不由地提高。
晏懿清还是杵着不动。
“走!”慕含曦站起来,用蛮力一直把晏懿清推出病房,推到走廊。
一直昏迷状态的晏祤忽然睁开眼睛,眼神黯淡。
门轻轻地被关紧,晏祤赶紧把眼睛闭上。
无助地坐在晏祤的床前,慕含曦埋头嘤嘤地哭泣起来。
一边是父亲,一边是她爱的男人,都给了她致命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