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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乱世山中好

青草依依,草木繁茂,满山的绿,似刚刚浸染过的,苍翠的岭头上,几株清新的树,刚刚被春雨洗礼过,在此刻明净的晨光下,连叶子都透着新生的青嫩,小径盘曲而上,林中树木茂盛。这是东南沿海一座无名山春雨后的景色。

山道上有位十来岁的少年正沿径缓缓而下,顺着山道转了个弯,便可遥见一群白色的房子,安静的坐落在山腰间,似浑然天成,沿山势而建,从河谷到山脊,这里犹如一片净土,村寨藏在这世外,犹如彼岸,独享人间安乐。

三十几年前,襄阳之战后,从北方来了一位李姓江湖人,落草于此,此人姓李单一个铁字,江湖人称快刀李,带着百十来个手下聚众建起的小寨,在山上过着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的强人生活。

寨中有一白泉,色清甘甜,故老相传终年不绝,寨因泉而名,当地人便把寨子称为白泉寨。

时过了不久,崖山之战后,南宋成为历史,史无中国,南人成了最下等的百姓,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山上渐渐的聚拢了一些无法活下去的汉家百姓,历经三十年,山上村寨相联,人口渐多,推李铁为寨主,集结青壮,每日操练,保村卫寨,山里自耕自足,又近沿海,盐水不缺,山上生活虽是清苦,但这世道沦陷,山里的日子倒也少了一分血色多了一分自在。

山道上的少年,眉目清秀,身段高壮,平短的头发,直而浓黑的眉毛下有一双清澈流动的眼睛,无一般少年灵动活跃之气反而颇有一股时光静好,岁月安然的味道。这正是寨主李铁的孙子,排三,全名李汉三,年十二。幼时父母被蒙兵所害,便随祖父习武,一身武艺当为同辈中翘楚,看似步伐悠闲,似慢实快,不大一会儿,入得寨里,天刚开亮,各家各户开始活动起来,忙乱的一天又开始了!

‘三儿回来!’,〃小三回来了〃街坊邻居七嘴八舌打着招呼,这个时代的百姓淳朴而又真诚

‘三哥儿又去晨炼了!你等一下我家那狗子‘’打铁匠李大叔笑着脸,一转头朝屋里恶狠狠的的哄起来:"狗子,还不快滚出来!"

一路呼声不断,寨中少年更是聚到李汉三身边,嬉笑打闹,行向校场,但人群中的李汉三却只是礼貌的应对着,并不像其它少年那样活泼好动。

“呼。。哈。。“,“呼。。哈。。“

远远的整齐划一的口号开始在山间回荡,校场其实就是忠义堂前的一片大空地,每日青壮都要聚集在此列队操炼,二百多个青壮风雨不歇冬炼三九夏练三伏,动作整齐,每踏一步,地面便震动起来,每挥一拳,破空之音百米可闻,如今卖力的苦炼只为下山后能保的一命!

今日领操是一位姓徐的头领,秃头,面带横色,来回巡视,眼露凶光,只要场中有拳式不对者,当头一棒,不留情面。

听到嘻笑声徐头领抬眼一瞪,少年们立马噤若寒蝉,自觉走向旁边小空地,列队操演。

看着场中的少年,一板一眼,徐头领心里很是满意的,特别是少年中的李汉三,几个拳式已学完,虽未入门但拳路已对,假以时日骨架子长开拳法自然能豋堂入室

随着一趟一趟拳路下来全身的气血泳动起,身体的杂质被一波一波的气血带走由汗液排出,多年养气所集的内息也从丹田中出弥漫出来随套路游走于经脉间,不断的开拓和滋润着经脉,为以后更进一步打下根基,此时李汉三完全沉浸在拳法的奇妙世界中,动作越发的慢了下来但给人感觉却如同行云流水,不曾断绝,循环返复,待十六七遍后全身潮红汗雾蒸腾,打完最后一式,双手回腹,虚按丹田,筋骨齐鸣,口中徐徐喷出一口浊气,待得收功,发现周边鸦雀无声,都在围观,原来刚才李汉三的声势过大把其它小朋友给吓坏了,小猴面带惊惧的道:‘哥,你没事吧!…’

小猴子话未说完,旁边有一青年满脸羡慕的插口道∶"不懂不要乱说,三哥儿这是已把拳劲炼到筋骨,血肉这一关算是跨过了,哪怕在我们这个年龄也少有能做到的,真不愧是寨主的嫡孙!〃

众人七口八舌议论着:〃我也听说汉大跟寨主学了五年,可举千斤大巨石,今年已经可以下山走江湖!〃

〃就是,就是〃

〃寨主家都是怪物〃

"嘿嘿。“后面便传来一低沉的声音喝道∶都很好,皮糙肉厚,全部把刚炼过的再打一遍!!“

话音一落,众人如鸟兽般一哄而散,只是时不时投过来的各种颜色的眼神。

唯独李汉三被盯住,一时不敢离开,行了礼,立于身前听训。徐头领看着眼前的李汉三,心想:”这小子天赋是不错,又肯下功夫,又有师傅培养,但如今这个年龄,其它人还在学步,这小子都已经快飞起来,只能用妖孽来形容了!!想当年这自已这岁数。这。。“

一阵羡慕嫉妒恨,莫名间心头烦燥起来,圆眼一瞪,手一挥:“滚。!!!”

李汉三从忠义堂校场出来向后绕,沿一条四人宽的石板小路,拾级而上,鸟鸣啁啾,绿影成阴,山间水气未散,雾霭飘渺,一路走去,恍如另一个世界,再回首前尘往事具已模糊,思绪点点滴滴的飘起,来到这个吃人的时空已有五年,身体换了但心却一直未曾变过,在这个时代里苦苦争扎,想起可爱听话的儿女,想起虽不漂亮但温暖可亲的妻子,更不敢回忆含辛茹苦把自己培养成人的父母。前世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温饱小康却也满足,如今正是元仁宗当政,皇庆二年,宋亡三十七年,汉人如草芥,多为走狗奴隶,有今朝没明日,说没就没。做为二十一世纪新时代的人适应是一门从骨子里就具备的能力,正如网络说的生活强奸了你,无法抵抗,那就好好享受吧!还好这个世界有一种叫武功的东西,上帝关闭一扇门但同时也打开了一扇窗。

这一世父母双亡,上有祖父,李汉三父亲排二,叔伯有三,姑姨有两,同辈孙儿十几,唯独李汉三这一房只余这根独苗,全家更是爱护有加。五年前这座山间新宅落弟,成为家族新的居住地,年幼李汉三按房分得一片大院,由辛大娘一家照顾,辛大娘是三叔李宗耀十年前带上山的,原本是书香门第之妻,无奈世道不平,家门破灭,母女流离颠沛,直到被三叔带回寨里才迎来平稳的生活,李汉三三岁时父母下山被害,李铁便让知书达礼的辛大娘代为照顾,没想刚换了新宅便起了一场大病连灵魂也换一个。

辛念君是辛大娘的女儿,自小与李汉三一起长大,亲如姐弟。她正准备晨食,听得门声,璇身出了厅门,立于阶上,只见在那晨光里,一位十六七岁少女,一身素服,肤白脸净,婷婷玉立,端是温婉可人。

她惊讶的对李汉三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你没去校场吗?,到时教头跟大伯说,又要挨揍的。"

李汉三笑笑回道:〃刚有点突破,动静大一点,影响到其他人,被徐头给撵回来…。〃

辛姐姐闻言开心的眼睛都眯成弯弯的月牙,笑语盈盈的说∶〃娘去集里,你先把早饭吃了,还要去无花庄上课,今天早了些,我再做份点心,一起给老师送去吧!〃

李汉三陪着笑了笑道∶〃刚突破,还需要静下来巩固一下,早饭等阿娘回来一起吃吧,我到后院再体会一翻!〃

辛姐姐道了声好,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了灶房准备点心。

大院简卜,前四后六,装饰不多,只胜在一个大字,山中多奇花异木,在辛妈妈母女的巧手下,居明室净,温雅,暖人。

过厅堂,穿回廊。净身更衣到静室,但见室内一矮几,几上一把茶壶,一只茶杯,地下一个蒲团,壁上挂着一柄木剑,此外一无所有,纤尘不染。

李汉三盘于蒲团上,寻思道:“看来晨炼这套拳不简单,开始还以为只是一套入门筑基的拳路,从早上引动修习多年的《朝阳决》来看,此拳炼到深处多半能由外而内,生出内息,细细想来,以前每次打完全身气血涌动,酣畅淋漓,只是限于身体幼小,体会不深,此拳已有后世传说中国术的雏形。但离后世完整的国术体系却差的远,相传国术中的形意拳为南宋岳五爷所创,想必此拳应来自于南宋军队的军炼拳,看来以后还需认真对待不可,不可视而等之!”

心中把整套拳路回味一次,立起身来,拉开架式,动作虽缓,但每一拳、每一步都透着娴熟,尤其是出拳的刹那,便会有破空之声。杂式锤、金刚八式、四把拳、出入洞、五行连贯、龙虎斗、八字功、上中下八手。。一招招,一式式,施展出来行云流水,只是片刻间,静室里皆都是拳影。

"呼!"

最终立定身体,吐出一口浊气,身上冒起白雾,体内热量满溢出而出,由内而外发出闷声的炸响,连续不断,过了数十息后才渐渐消失。

筋骨齐鸣,这路拳已经算是正式上手。

突然间,身体一阵炫晕袭来,精神恍惚,摇摇欲倒。

略作调整后,才意识到练国术的武人,气血旺盛,但是消耗的却是身体的潜能,也就是所谓的生命力,特别是这个身体还不足十三岁。所以当身体在两次拳法体悟后消耗就到了极限,如果不注意经常透支伤到根基只怕在武一途。

盘腿坐下,此时已不适合再进一步的修行,默念《金刚经》,安神定念。

〃三,娘回来了,出来吃饭"随后辛姐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来了!"

〃脸色这么白?是病了吗,要不要去找王医生看一下"辛姐姐关切的问

〃不是病,没什么大事,只是炼功过度伤了气血,慢慢补回来就好,姐你不要跟娘说,免的她担心!“

辛姐姐并不清楚炼功过渡伤到气血意味着什么,听到汉三说多吃些就能补回来,便放下心头,笑着道:“脸色白的慌,那哪么容易瞒的过!”辛姐姐撇了一下嘴道∶〃还是自求多福吧,被娘唠叨一顿是肯定的。看你往后敢如此冐进〃

李汉三想着如何不要被说教,却事与愿违,两人来到堂前院子,正在忙碌的辛大娘一眼就看到了李汉三的苍白的脸,急切的道:“三儿,你怎么了?”伸手便往李汉三的额头贴过去,感受到这股母爱般暖暖的关怀,看着这清瘦身驱,两鬓花白,额上布满一层细密的汗珠,心中实不愿再让这位心理年龄比自已小的母亲着急,开口道'大娘,没事的,只是炼功急了点,脱力了,吃些东西,休息一下就好!“

辛大娘可不像辛念君一般被李汉三糊弄过去,正色的道:“我一个妇道人家虽对武学不清楚,但也听说炼武之人,身强力壮,平时无病无痛,一有损伤,恢复却十分不容易,若不重视,轻则毛病,重则损及寿命,你打小聪慧,既然知道是炼功所伤就要尽快医治,调理,方是正道,怎可如此马虎!“

说完对辛念君说:“大妹,去三儿大伯家找一下王管事,将情况说明,看王管事如何说,家里还有一株老参,我这就去冲一盏给三儿先补一下元气!“

'好的'辛念君听完应一声后手忙脚乱,急勿勿的往大伯的东院跑。

辛大娘返回屋里,两人速度快的李汉三都无法阻止,只余下满脸仓白的李汉三迥然一身,在风中凌乱,果真不可说……

不出片刻,辛妈妈端来一盏热腾腾的参水,温热的参水顺喉而下,参气弥漫胸腹,只觉腹中微微发热,体内朝阳真气自动运转起来,腹中温热散向四肢百骸,如浸泡在温水一般,虚感渐少,一小周天后余温耗尽,内息也粗壮了一点。老参的的功效非同凡响,区区几片元气便得到补充,

辛大娘看到李汉三的脸色有所好转开口到道'这参可是百年老参,放在外面也是有市无价之宝,当年你四叔为给你父亲继命从山外抢来,据说中间还有一段故事,可惜你父亲终究没能熬过去。“一说起李汉三的父母辛大娘长吁短叹起釆,完全沉浸到往事中,等辛大娘把情绪宣泄完,李汉三已扒拉完晨食,出门去了。

山脉的东面有一片

东山贾士庄

西山真漓观

北山开源寺

南山白泉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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