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秋梦常常觉得困惑,明明自己喜欢的是曲冰,却要在这里与牧言虚以委蛇,更可笑的是,牧言貌似心思和自己一样,对自己的态度,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吧。
“在想什么?”牧言见她不说话,“还没从电影情节里出来吗?”
顾秋梦浅浅一笑:“有一点。”想了想又道:“牧总之前有过女朋友吗?”
牧言笑笑,“在外面叫我牧言就可以了。”
“好。”顾秋梦应道。
“没有,你是我第一个试着相处的女孩。”
顾秋梦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怎么,不相信?”牧言突然笑起来,“对感情,我的智商估计小学还没毕业,如果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多担待。”
顾秋梦看着牧言,路灯下,他的笑亲切而温暖,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样笑吧,没有刻意,没有疏远,顾秋梦看的有些恍神。
“我知道我很好看。”牧言打趣她道,“你呢,交过几个男朋友?”
顾秋梦被牧言这么一问,忙撇开目光,心跳似乎乱了几拍,不知为何,顾秋梦答得很是心虚:“你也是我认真相处的第一个异性朋友。”
“是吗?”牧言淡淡一笑,“既然如此,我们也算是有缘。”
顾秋梦没有听牧言在讲什么,只是觉得,撒谎的感觉很不好。
那样的一个夜晚,顾秋梦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肩上外套隐隐传来的男式香水的清爽让顾秋梦有些恍惚。
和曲冰交往那么久,他似乎从不曾过问过自己的冷暖,天气凉了,她为他织围巾,天气热了,她为他煮凉茶,爱他,她仔细地装满一颗心。
而他,写着她不懂的歌,唱着她困惑的曲,在一个又一个闪亮的镜头前,俘获了一片又一片女孩的心。
顾秋梦常常觉得困惑,她的付出永远得不到他同等的回报,可爱情,却固执的绚烂在这样的不平等里,怎么都收不回来。
第二天一早,牧言刚到公司,便看见墨晓在挨训,
“我这费用很急你知不知道?”业务小张万分火大地瞪着墨晓,“你平常都是这么敷衍人的吗?”
“对不起,可是,找领导签费用不在我的工作权限之内。”墨晓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斥责,虽然心里不好受,但还是尽量委婉道。
“呵,多么好笑的理由,那你之前干嘛答应,现在跟我说不在工作权限内,如果公司所有人都像你这样,出了问题就找理由,那这订单早就泡汤了。”
“小张,算了,她是新人,你就体谅一下吧。”同事中有看不过去的过来解围,
“体谅她?那谁来体谅我?答应好的今天到账,结果连字都没签好,却还在这边狡辩,事后诸葛亮的事谁不会做。”小张似乎完全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同事的劝解反而更像是火上浇油,一时间,办公室气氛异常尴尬。
“我刚去过财务,银行的人今天上午会来一趟公司,你先把字签了再说。”同事继续劝解,顺带着看一眼墨晓,示意她别在意。
“我找谁签字啊现在,牧总也不知道今天什么时候来公司,你以为领导都是坐在办公室等签字的啊。”小张越说越火,然后恼怒地看向墨晓,“早知道你这么不靠谱,我还不如找别人帮忙。”
墨晓没想到小张她会这么咄咄逼人,好歹同事一场,她如此不讲情面,作为新人,墨晓虽然顾忌日后同事相处,但此刻却是再忍不下去了,
“首先,答应你是出于同事间的帮助,我以为我可以帮到你,但结果是,我无能为力;
其次,工作权限没有认清,是我作为新人没有学好,而你,公司的老业务员,应该清楚签票的流程和制度,你却将票随意的交给我,你可有想过被领导退回的可能;
第三,出了问题找理由,那要看问题的责任在谁,如果不是自己原因导致的问题,我不觉得说出理由有什么不对,如果说默默承受误解和诬陷才是接订单的前提的话,那我觉得如此卑微的订单不接也罢。”
“你——”小张被墨晓的一番言论堵的无言以对,“果然是商学院出来的,巧舌如簧。”
墨晓觉得头有些晕,看着小张被气的通红的脸,先前的剑拔弩张瞬间倦怠下来,这下自己是出名了,不到一个月,就把办公室演变成战场,且不要说日后和谐相处,就目前能不能通过实习都是问题,想到这,墨晓忍不住悲叹一声,有些力不从心道:
“我知道,作为新人,我没有资格质问你,也没有权力要求你,但是,延误了付款时间我有责任,在这里,我向你道歉,这是我工作的失职,也是我学习的滞后。
我的实习期是三个月,在剩下的两个多月里,我会尽快熟悉并融入到文员的各项工作中去,如果到时候我的工作依然得不到你和其他同事的认可,那我会自动离开,不会拖大家后腿。只是在此期间,希望大家能对我多一些理解和包容,帮助我更好的适应这个集体和环境,谢谢。”
墨晓鼓足勇气一口气把话讲完,今天的她,可谓是开天辟地了,长这么大,自己何曾如此不管不顾过。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小张进退两难地站着,墨晓方才的话让她完全找不到漏洞,不过,台阶倒是有了一个。
“小张。”一直冷眼旁观的牧言突然开口,“把发票拿到我办公室来。”
牧言的突然出声把小张吓了一跳,同时也让有些发蒙的办公室瞬间骚动起来,翻资料的,敲键盘的,象征着忙碌的声音立马扩散开来,此起彼伏。
墨晓有种石化的感觉,这个早晨,一定要这么惊心动魄吗?
小张呆滞了片刻立马跑去座位拿发票,心情低落到了极点,破天荒的第一次被牧总叫去办公室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多年来用心树立的良好形象看来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