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七号,曲冰和曲婷打赌满二个月,是曲冰向曲婷承诺提交成果的日子。
两个月前,曲婷因和墨筱筱的一时之争,被墨筱筱气到生病,病好后,心高气傲的曲婷硬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去学校。
曲冰见到她时,她正怔怔地对着窗外发呆,
“好点没?”淡淡的口吻,曲冰斜倚着窗台。
曲婷不说话,默默的收回目光,看向眼前的电脑屏幕。
“她是谁?”曲冰很少看到曲婷如此消沉,骄傲如她,从来都是学校的亮点,站得高,摔的重,这种体会他再清楚不过。
曲婷手心一颤,良久,把电脑屏幕转向曲冰缓缓道,
“墨筱筱。”
看一眼校园网首页上青春洋溢的女孩,曲冰站直身子,
“既然讨厌她,为什么不去争取?”
“争取?”曲婷突然悲戚的笑起来,“怎么争取?我和她不一样,她可以只把牧言当赌约,赢了,她拒绝牧言,输了,牧言拒绝她。可我不行,我喜欢牧言,我接受不了他的拒绝,这样的游戏,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不公平?”曲冰看向曲婷,“原本就是游戏,谁让你当真的?”
曲婷没有回答,轻咬着唇瓣,眼泪滴落在键盘上。
“多长时间?”曲冰淡淡道。
曲婷擦去眼泪,木然地抬头,“什么?”
“拿下牧言。”
曲婷心中一滞,微微的酸涩泛起在唇角,良久:“一个月。”
“一个月。”曲冰好笑地看她:“你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能爱上一个人?”
“不是。”曲婷缓缓抬头,像是自言自语,“我爱上他,只一眼。”
曲冰看着曲婷,这样的妹妹,除了让他无奈,也只有无奈了。
“我要加倍。”曲冰开口,“同样的游戏,赌注是她,两个月内若能拿下她,我就重新考虑顾秋梦,否则,我绝不原谅她的离开。”
曲冰的话让曲婷心中骤凉,秋梦姐的离开宛如哥哥耀眼人生中的一道暗流,突如其来的萧瑟,在漫长的等待中悄然褪去了他对爱情曾有的信仰。
那个风起的下午,曲婷躲在院子的一隅,秋梦姐憔悴地到来,落寞地离去,哥哥一言不发,安静地站在院子中央,风卷着银杏叶灿烂了秋梦姐远去的背影,却冷却了哥哥冰冷的话语:“如果天下女人都是骗子,那我宁愿接受你这样的骗子,如若不是,我便不会原谅你。”
“哥——”曲婷想说什么,
“早点去学校。”曲冰打断她,“输不起的话下次就别再乱打赌。”
“我——”曲婷一时语塞,沉默着不再开口。
整整两个月,事情进展的并不像曲冰预算中的那样顺利,那个墨晓,似乎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或者说,她根本不像是在那个环境里适应过来的。曲冰走近一步,她就退后两步,无论是刻意搭讪,还是委婉试探,她都能很礼貌的回避并拉开距离。
一开始,曲冰会觉得她在欲擒故纵,有意而为。可时间越长,曲冰越困惑,因为不管他如何试探,忽近忽远,忽冷忽热,他都得不到一丝想象中的回应,她看上去是那么谨慎,根本从未敞开心扉。曲冰忍不住好奇这样子的女孩,怎么会和曲婷打那样的赌?
曾有过那么一瞬,曲冰想过要放弃,可想到曲婷木然而又悲戚的目光,还有他从来不愿承认的顾秋梦,他又开始重新布局,了解一切有关于墨晓的信息,加她微信,进她空间。可面对他开启的无数话题,她的回答总是不温不火,礼貌得体。
墨晓的淡然,不知不觉中燃起了曲冰曾以为放下的情绪波动,原本一个轻率的教训渐渐有些变了味道。
七月十七日那天,微雨,曲冰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微蹙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的烦躁,原本定于今天的新曲MV拍摄计划因天气原因暂时推后档期,片场、女主都得事后再约,曲冰不喜欢等人,不喜欢不定性,而助理小宛正为了租金的事情在和片场那边尽力协商。
烦闷中,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墨晓撑着雨伞正往学校方向走。曲冰眉梢轻挑,心情有了好转,没等助理反应过来,曲冰打开车门便跑了出去。
“好巧。”
曲冰的突如其来把墨晓吓了一跳,
“没带伞,送我去片场如何?”
“现在?”墨晓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还有课,要点名的。”
“我找人帮你搞定。”曲冰好笑地看她,这么呆呆的女孩,当初也不知道是怎么把曲婷气出病的。
“可是——”墨晓还想说什么,曲冰没等她说完,直接拿过伞,扶住她就走。
墨晓来不及辩解已被曲冰带走了好一段,曲冰笑看着努力想和他保持距离的墨晓,“别动,我又不是老虎,怕吃了你啊。”
墨晓尴尬的低下头,十分窘迫地挤在曲冰伞下。
“你怎么这个点回学校的?”为了缓和气氛,曲冰笑问道。
“上午没课,所以去了趟书店。”
“书店?”曲冰好奇地看她,“和表演有关的吗?”
墨晓愣了愣,转而有些心虚地点头,她买的是管理学相关资料,和表演根本不搭边。
“这么认真?有没有想过毕业后的打算?”
“目前还没有。”墨晓小声的回答。
“你貌似很排斥我?”曲冰看着她,“我让你讨厌?”
“没有。”墨晓否认,一抬头,刚好撞上曲冰期盼的目光,又慌忙闪开。
曲冰笑笑,看一眼天空,“雨停了。”
墨晓神情没来由的一松,看在曲冰眼里却是异常打击人,“既然雨停了,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曲冰温和地看着墨晓。
墨晓本想拒绝,可想到曲冰之前的话,又把话咽进了肚里。
手被曲冰握住,墨晓有些紧张,有些慌乱,尝试着抽出却没有成功,曲冰只是温柔的笑,不说话,不放松。
墨晓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和异性近距离相处过,唯一交流过的便是关峰,还是在食堂隔着餐桌。
墨晓的抗拒在曲冰的坚持下逐渐妥协,曲冰唇角扬起一抹笑,心情也像这天气,慢慢晴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