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相突然升起一道寒意,从他的脊背传到全身。
这怎么可能?
一个从小到大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童,一个十多年前大脑受损,智力停顿的孩童,怎么可能短短数月之间,便有着如此巨大的变化?
在脱离自己监视范围的这段时间里头,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皇上从未远离皇宫,此番征战,这一路定然承受了许多的辛劳啊,以至于皇上现在看上去变化不小啊。”史相带着一丝的惊恐和疑虑,小心的试探着。
“丞相当真是对朕关怀备至,这次战事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场面壮观惨烈之至。朕先前又病情严重,幸亏得到丞相交给锦儿为朕带来良药,吃过之后,顿时觉得四肢百骇舒畅无比,连头脑也似乎开了窍一般。”萧天佑一改往日天真无邪的模样,极有条理的说道。
“这.....淑妃娘娘给你吃的药?竟有如此神奇的功效?”史相有些惊异的问道,那卓锦夕带过去的药,都是自己交给她的。虽然说的确珍贵无比,但能令人大脑开窍,这未免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是啊,朕当真要好好重赏丞相,好好重赏淑妃。”萧天佑郑重其事的宣布,声音大得令全场都能听到。
众人尽皆点头,目光中流露出赞赏。
“为皇上分忧,是臣的本分。”史相连忙谦恭的说着。
“好吧,既然丞相推辞,那朕就不另行嘉奖了。那朕到底赏赐淑妃什么好呢?”萧天佑当即接过他的话,继而皱起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这.......”史相没想到,本是自己客套的一句话,没想到萧天佑竟然立即收回了对自己的嘉奖。
但好歹皇上已经收回成命,他只得接下去应承道,“淑妃娘娘此番的确是劳苦功高,依臣看,再高的赏赐都不如晋位份来得实在。”
他一边思索着,一边说着。
锦儿是自己的人,若是她此番得到晋升,太后那里的实权便能被削弱一些。这样,对于自己是最有利的!
即便如春桃所说,他对自己心存反意,但上次她已经服下自己的那一味奇毒,自己现在当真是有恃无恐,不怕她会反了天去!
“晋位份?”萧天佑抬起头来,目中闪着亮光。
“甚合朕意!”片刻的思索过后,他大声的说出自己的心意。
......
封后大典,依着礼义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这集三千恩宠于一身的幸运女子,年仅十五岁,便即将手握后宫大权,成为全燕国上下最尊贵的女人。
皇宫外面,所有百姓,都觉得这是一件顺理成章,众望所归的事情。
大家更热衷的议论着那一场力挽大燕危局的战事,称颂着大燕这位貌若天仙,有勇有谋的女子。
有她在年轻童真,但心怀天下的年轻帝君身边辅助,大家的心里更加的安心。
但,皇宫内,却是人心不齐,各有各的思虑。
但凡是宫内的女子,有点姿色或姿色欠佳的,近身侍婢或是九流下等宫女,对这个幸运的女子无不是妒忌得要命。
皇上,堂堂的九五至尊,原本应该坐拥后宫三千佳丽,后宫女子人人都有望分一杯羮的唯一男人,居然只有她一个女人?
这不笑掉了全天下的大牙,何况,她在同皇上日日相对的两年时间里,竟然没有为皇上孕育个一男半女!
但皇上依然对她宠爱无比,疼爱有加。
这太不公平!
如今,居然还要晋升她为这后宫之主,燕国皇后?
“春桃,你在磨蹭什么呢?这明天就是封后大典,这地怎么都没打扫干净?是不是久了没有挨揍,手脚都不灵活了?”上等宫女指着春桃的鼻子骂着。
“是,奴婢马上扫干净。”春桃回过神来,连忙点头应着。
“台阶上的石板,每一块都要擦得发亮才行!”上等宫女见春桃动作迅速起来,才稍微平复了怒意,指着对面高高的台阶吩咐。
春桃顺着那数米高的台阶望去,那里正是历朝以来,封后大典举行的地方。
燕国女人最高的权位领地,在那里,那个尊贵的女人将被赐予统治后宫的权利,获得她的权杖。
而明天那里的那个女人,便是自己的宿敌,那个一直将自己踩在脚下仰她鼻息的卓锦夕。
自己好不甘心!
同样是奴婢,不费一丝力气,仅凭着皇上对她的宠爱,她现在已经登到权力的顶峰。
而自己,同样的出身。耗尽力气,费尽心思,受尽苦楚,却仍然是个手拿扫帚,日夜辛劳的卑贱婢女。
她的目中闪过一道冷绝的恨意,不自觉的将手里的扫帚握得更紧。
不行,自己不能放任她坐上那个位子而不闻不问,呆呆的杵在这里打扫。
必须要做点什么阻止这一切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她低下头,沉下心思,继续开始勤劳的打扫着。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偷偷的打开房门,四下张望着,确定四下无人之后,迅速将一件黑色的披风系在身上。
伸手摸了摸怀中那枚沉甸甸的金牌,她心里稍为安定了下来。
转身将门带上,将披风的帽沿拉得很低,将她大半张脸全数遮掩起来,然后,她迈着急急的碎步,向着皇宫西侧的一道小门飞快的走去。
金牌护身,畅通无阻。
这是史相专属的令牌,自己的特权!
待她离宫走到丞相府的时候,已是三更时分。
轻轻用特有的节奏拍开那道紧闭的大门,她闪身进入。
“这么晚,你不好好在宫里待着,跑到本相这里来做什么?”被无端惊扰的史相,一脸不悦的问着堂下端立的玉人。
“相爷,明日便是封后大典了!”她急不可待的喊了起来,目光中尽是焦躁不安。
“是啊,怎么了,这同你有关系吗?”史相言语中尽是不满。
“那卓锦夕她明天要封后了,这等大事,相爷为何不加干涉?”看史相这副表情,春桃不由得提高了声调问道。
“混帐,你竟然敢用这样的语气来质问本相?是不是本相给了你几分颜色,你便要开染坊了?”史相的目中射出一道怒焰,这个女人,自从投靠自己以来,并未有何立功表现。现在冒冒失失的跑过来,打搅了自己的清梦不说,还不分尊卑的用这样的口气跟自己说话,当真是自己先前对她太过放纵,让她长了脸,产生了错觉!
“不.....敢。相爷,奴婢是担心那卓锦夕一旦手握后宫大权,便不再将相爷放在眼里。何况她早已投诚尹太后,若她二人连成一线,对相爷更是大大的不利啊!”春桃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去,谦恭的向史相陈以厉害。
“本相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教!那卓锦夕之事,你便不要再理会了,本相累了,若没其他的事情,就退下吧。”史相没有耐心跟她细细的解释自己的布暑,何况这个女人心思也并不纯,让她知道得太多,也不太妥当。
“相爷!”见史相便要斥退自己,春桃急得站了起来。
“那卓锦夕明明已经背叛了相爷,为何相爷还要眼看着她坐上皇后之位不加阻拦;而春桃对相爷忠心耿耿,甚至将自己全数交给了相爷,而相爷竟然对春桃的苦言相劝熟视无睹。难道,相爷不相信春桃先前的进言,不相信那卓锦夕已经背叛?”春桃一边不甘不愿的诉说着,一边眼眶中已是委屈得泛起了泪意。
自己现在已经是他的女人,每次都尽力的迎合他的喜好,而自己现在,除了得到他的一枚可以随意出宫前来见他的金牌之外,并未得到过任何实质性的好处。
这些,自己都可以不在乎。但,为何自己今夜冒着巨大的风险前来,只不过是为他的权位着想,而他确是如此冷漠的态度。
“放肆!”史相被她不恭的言辞给彻底的激怒,本来打算不计较她的冒失放她回去,没想到她竟然如此的不知进退。
“你以为本相玩过你之后,你便位高一等?你以为你凭着你有几分姿色,本相就要对你另眼相待,放任你对本相颐指气使?”
“你以为你是什么?”
春桃被他声色俱厉的指责,生生的震住,立在原地,睁圆了眼,却不敢有半句的反驳。
“在本相的眼里,你就是一只狗!”
这一句真真切切的落到春桃的耳中,令她浑身一震!
“在本相的眼里,你就是残花败柳。同那春楼里的风尘女是一类货色!”
春桃的面色此刻开始发白。
“本相愿意碰你,不过是念在你为本相办过一点点事!”
“你还登鼻子上脸,在这里跟本相争辩?告诉你,所有女人在本相的面前,只有一种姿势,那便是跪着!”
说完最后这一句,史相的睡意全被怒意取代,他暴怒的目光落在春桃此刻已经瑟瑟发抖的身躯。
“奴婢知错了。”春桃此刻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连连磕头。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弄错了。
原来,他将自己压在身下,并非当自己是个女人,而只是当自己是一条狗。
“知错就好。”史相见她的头已经在地上撞出了血印,怒意稍稍平复。
“谢相爷......”正当春桃以为史相已经打算饶过她,磕头谢恩之际,却听史相缓缓的说出另一句。
“但本相有一个原则,便是有错必罚!”
当场令春桃身体又开始更加剧烈的抖动起来。
她抬起头,目光中充满哀求的意味,可怜巴巴的看着史相。
却见他根本无视的站起身来,直直的向她的方向走过来。
“跪好!”简短的两个字从他冷绝的口中发出。
她的头被他用力的摁在硬冷的青石地面。
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却明白接下来他要实行他的处事原则,对自己进行惩罚。
“噗呲......“一声过后,春桃身上的衣衫被撕成两段,她跪着的身子已经暴露在空气中。
“不......不要......”她苦苦的哀求道,这里站满了他的侍卫,众目睽睽。
至少不要在这里!
但直接被无视。
她的头被死死的按在地面,脸贴着石板,生生的痛。
“啊!”当她的身体被暴力的进入之时,她痛彻心扉的呼出声来。
紧接着便是更无情的猛烈进攻,如同一头猛兽在撕扯她的身体。
此刻的她已经痛到麻木,而耻辱的感觉却异常的清淅起来,比疼痛更加难受百倍。
他当自己是一条狗!
此刻她刻骨铭心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