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寸风咋了咋嘴,说:“这种事儿啊,讲究的是个缘分,倒是你,在村里面天不怕地不怕的,一股子灵活劲,在外面怎么就怂成了叫花子。”
说完,嘿笑不已,欧阳冲天立马瞪眼道:“我告诉你,这事儿绝对不能让村里人知道,不然我的脸往哪搁,岂不坏了我一流下匠的名声。”
“咦,升级了?我记得你以前才是个普普通通的二流下匠,才半年不见。”寸风惊讶,欧阳冲天得意,“那是当然,我天生聪慧,学个十几年就会了。”寸风啼笑皆非,欧阳冲天忽问:“怎么,你还停留在二流下匠?你家可是祖传精湛的上匠天分,这次回去就别再让村民们看不起了。”
“没什么的。”寸风根本就不在乎,其实自己早已是一流上匠,一名一流上匠,如果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匠道,那是谁都看不见的。
“以后什么打算?”
“哎我也不知道,回去的路又不熟,第一次一个人闯荡了这么多天。你要是回去的话,也带上我吧。”
“没问题。早先歇息吧,明天还要赶路。”寸风打了个哈欠,躺了下来,床的周围用弹墨线弹了一圈,又是头枕黄符,手上轻轻握着一支毛笔。
弹墨可避邪,又可防虫驱蚊,头枕黄符自然而然的是求个吉利,踏实,又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危险,在外,忍心蛊惑,谁知道呢。
翌日清晨。
两人有说有笑离开了篱笆庄,还好今天没大雾,阴沉沉的,寸风看天象,掐指一算,道:“快要下雨了,我们得找个地方避雨才行。”
这才离篱笆庄不远,但师匠们是不会走回头路的,必然会破中气。欧阳冲天个子不高,长的也吓不死人,此刻眼睛眯眯的看了看四周,忽然说道:“等下。”
然后,寸风看到他奔向一巨石旁的灌木丛中,随后走出,手上提着两个木担,正是自己的匠具,高兴的说:“还好能记住这里,我们走吧,这雨大不大,大树下面可以躲得过吗?”
“这个说不定,但是今天不宜树下躲雨,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前面不远的庄稼地里,有个山洞,可以进去里面躲躲。”
不一会儿,天空骤变,乌云密布,果然是场大雨的样子,两人来到了一片庄稼地里,还是二季土豆苗。这个地方是半个山坡,大部分都是岩石只有薄薄的一层土壤刚好适合种庄稼。不远处,还有山农从山坡下挑着泥壤倒在山上的岩石层上面,施点肥料也就可栽种。
“喂,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山农见有生人,喊了一句。
寸风语:“老人家,眼看要下大雨,觉着到此处涵洞避避雨,雨停了就走。”
山农犹豫了会,说:“这个深涵洞我们村的人很多年没进去过了,前几年洞里面出现了一条大蛇,你们俩别进去太深了,洞口躲躲就行。”
“老人家,谢谢了。”
山农离开了这里,眼看乌云密布,两人钻进涵洞,别有洞天,里面一层厚厚的岩石扩拢着外边的土地。刚一进洞,就觉着阴寒袭体,寸风与欧阳冲天皆都没忍住哆嗦了一下。
“轰!”
雷声大作,七月的暴雨落地啪啪响,豆粒般大小,硌在皮肤上都有点痛。欧阳冲天瞅了瞅四周,背后有两个涵洞入口,有点好奇,说:“寸风,这洞也是奇怪,怕是有宝贝,不如进去看看如何?”
寸风弹了弹手指,心中早有数,看着外面的大雨如水帘般,深吸一口气点头道:“觉着也是这么回事,大洞口座位为八卦居中,洞中分洞,似一阴一阳分别两入口。要么阴口是死口,要么阳口是活口。”
“不对,在匠道中可以另当别论,死口说不定就是活口,虽然八卦阴阳论中有那种说法,可真正到了走投无路时,必然可以化死为活。”
寸风惊讶的看着他,笑道:“臭小子,懂得倒不少。走,点一口火把,进去看看,指不定顺出什么宝贝咱们还用得着干这么累人的匠活。”
欧阳冲天呲了呲牙,“刚刚那老人家不是说了,叫我们别进去,里面有大蛇。”
“管他呢,有大蛇可能真就是有大宝贝,宝物必有异物相护。也就是这么个道理,福祸相兮。”
于是,两人趁着雨色,点亮了行装必备的火把,刚进一洞口没多久,蹬蹬蹬的走了出来,寸风说:“这边的洞口进不去,那就是死口,只有那边的是活口了。冲天,你带路我断后。”
“咳咳,还是你带路吧,你比我大经验当然丰富,要是有宝贝当然是你先发现,谁先发现谁分大头,值啊!”
寸风一想,也觉着有理,噼里啪啦的钻入活口,仅容一身跨入的活口里面是空旷无比。寸风看得目瞪口呆,举着火把映了映四周,一层层的台阶直往下,大约十数个台阶之后是平地向前,距离上方的岩石足有十数层楼高,足以可见台阶的坡度。
“完了,肯定是没有宝贝,这台阶一看就是人为凿的。”寸风有些失望,欧阳冲天却万分的好奇心,说:“进去看看,就当是参观。”
寸风小心翼翼的步下台阶,瞬间就寒冷了不少,地上一层厚厚的黄泥,有些潮湿,两边的岩壁有岩滴的痕迹,不时滴答下水珠。
欧阳冲天缩了缩脖子,“妈呀,可冷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涵洞,寸风,你可悠着点,咱们只是个过路的师匠。”突然,话一转,“看,有字!”继而走到一块平展的岩壁跟前。
寸风走过去一看,倒还能认得些字,是正体字所刻,写着:“国乱家不宁,一草一落寇,十蔻练百丁,黄松山上青岩洞中,屯弹救国不争朝夕。共和、十年。”
“写的是什么?”欧阳冲天疑惑问道。寸风缓缓念了一遍,欧阳冲天见他时而松眉,时而紧皱,笑了笑,“你不会是在忽悠我吧?”
“像你啊,没念过书。”寸风说了声,顿时大惊,“不好,我们闯进一土匪窝了,快快出去!”
说着,便转身拔腿就跑的样子,欧阳冲天翻了翻白眼,“你疯了吧,这里还有人吗?现在是和平年代,土匪早就打光了。”
“也是哦。”
寸风语:“上面说的是以前天下大乱,国不成国,家不成家,水深火热当中有人拉帮结伙落草为寇,形成一股势力,囤积弹药救国,不知道救的是哪国?”
“应该是咱家****上国吧?”
“不,共和十年,有两党两国,谁知道呢。”寸风不以为然,说:“别管那么多了,我们找的是宝贝,管他国不国的,没宝贝什么都是假的。”
两人摸索着前进,火把燃烧的声音滋滋作响,黑暗,寂静,阴冷,充斥着没一个角落。不一会儿,到了一个缩小口,一半是高高的岩石层,一半是沟壑,沟壑里面是满满的水源,不深不浅,刚刚好。
高高的岩层是主路,两人刚一踏上,陡沟壑里面的积水哗哗作响,在深涵洞中极为刺耳,不一会儿便又寂静了下来,急促的呼吸声清晰可见。两人紧紧相视了一眼,提心吊胆,寸风说道,“是不是水里面有东西,你去看看,我在后面拉住你,别掉下去了。”
话声在黑暗阴冷的洞中回荡,欧阳冲天咽了咽口水,单手举着火把,“你可得拉紧我了。”
而后,欧阳冲天在高高的沟壑边上用火把仔细的映了映水面,原本由岩滴形成的清澈积水已是浑浊不堪,但无异物。
“没什么东西,只是水有点浑,可能洞里面有什么野兽,惊吓了它们。”
“那就好。”
两人走后没多久,一双红红而细小的眼睛探了出来,在水面与岩壁紧接处是一道长长的凹槽,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我们走了多久了。”
“不久,应该有一刻钟了。”
寸风一叹,“深,真他妈深,要是再进去都无法呼吸了。宝贝啊,你到底在哪里,再不出来我们可就不要你了~”
“我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突然,欧阳冲天一动不动的说道,寸风瞬间感觉脖子僵硬了,硬生生的扭转着脖子看去,顿时松了一口气,“没事,一件衣服而已。”
欧阳冲天同时松了一口气,将脚下之物踢了出去,回头一看,只见寸风握的火把燃烧的火迹在颤抖,不禁疑惑,“怎么了?”
“你看……”
“看什么?”
“看后面。”欧阳冲天一转身,倒吸一口凉气,却不敢出声,身子颤的比寸风还要厉害。
火把映照之外,阴暗的地表上,一个全身****的小男孩捡起了地上的衣服,那件衣服赫然根本就不属于活人穿的,而小男孩却当珍宝般,拾在胸前死死的看着两人,说:“为什么要踢掉我的新衣服?我放在地上还没晒干你就把我的新衣服弄脏了?”
……
“为什么要这样,你们说啊!”
小男孩第二次问,欧阳冲天还没反应过来,寸风同样不动,看到小男孩那张苍白的脸庞以及没有瞳孔死灰色的双眼已经想到了什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问:“小……小朋、朋友,你哪、里来的,在干什……什么?”
小男孩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睡了好多天,衣服有点脏,所以从家里面爬出来洗澡,但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