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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魔域】之下

猫眼石般的碧绿崖壁相互反射着耀眼的光,和【喀纳德】山洞不同,【魔域】里各处兽类的强大成度也几乎相同,数量也总是趋近于一个平衡值。

几丈宽的崖谷入口耀眼而神秘,从谷底仰望,天空如同一条蜿蜒盘曲的毒蛇。

【南谷】没有雨季,终年炙热的阳光将土地晒得几乎爆裂开来,焦黄色的地面寸草不生,零星散布着几块灰褐色的岩石。

而且这里夜晚稀缺的如同地磁两极,一年中只有一个月的黑夜,这整整一个月太阳都不会照耀这里,那个月称为月食,但没有阳光的峡谷并不是漆黑的,绿色的鳞片状崖壁如同忽闪的鬼火,在黑暗中幽幽的闪烁着暗绿色的荧光,像是幽灵的眼睛,在背后冷冷的紧盯着你,令人毛骨悚然。

崖谷里的怪物总是维持在一定的数目,即便被杀死了一些,却也总会及时的恢复原数。到底那些杀不尽的怪物以什么为食,又从何而来无法考究,甚至古老的《耶路泽尔大陆年纪》里都无从记载。关于食物最好的解释是那是些肉食性兽类,遵守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弱小的最终的命运就是成为其他兽类的口粮。

【魔域】的怪物较【喀纳德】弱些,稍有能力的领主都能向无限深处掠去,但从未有人到过它的边界,【魔域】和【喀纳德】最不同的地方是兽类的源,【魔域】里深处和外围怪物【源】的水平基本相同,【喀纳德】则是逾深处逾强大,越深处越怪异,不为人知。南谷的兽类种类繁多,大小不一,甚至可以用界、门、纲、目、科、属、种来划分。有些兽类群居生存,有些独来独往,还有些只在月食时出现,那些神秘出现又消失的怪兽携带的【源】更加强大,很多领主会在这个时候来到【魔域】猎杀它们提升【源】,一旦白昼恢复,那些兽类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南谷】最为常见的是【陵鹫】,一种三米多高的鸟形生物,拥有暗红色的倒弯状鹰嘴,强大的咬合力远胜史前巨鳄,【陵鹫】浑身漆黑的翅羽坚硬的如同锐利的刀叉,既可以当做武器又可以作为天然的“大马士革钢”盔甲。数目仅次于【陵鹫】的是【镊紫】,卵生动物,成年个体五厘米左右,通体紫色,饱满浑圆的双钳,看似幼小可爱,实际上可以轻易夹断人的手指,环状的尾巴,可以三百六十度随意挥舞,尾钳含有腐蚀性的毒腺,爬行动物,蝎子属。还有【月食】出现的【蓝狐】,等兽类。

空气中回旋着一股巨大的气流“吉亚,等到你的源再强些,足以保护自己,我就带你去【喀纳德】找只龙签订契约。”路西西说。

“嗯,阿西,我会努力的!”博尔吉亚趁攻击的间隙转过头来,淡淡的微笑。

每当这个时候,野兽的鲜血飞溅,如同漫天纷飞的樱花雨,红色的鲜血一滴一滴洇在月白的薄纱裙上,如同雪地上殷开的梅花,少女白色的裙摆在空中轻盈的飞扬,脸上挂着甜美的微笑少女,露出些微出少见的孩子气的天真。路西西立在一边,十三四岁的少年脸上灵动的眼睛中是温柔的神色,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加成熟,水滴状的眼睛上睫毛忽闪忽闪的,唇红齿白的脸孔如同漂亮的天使。

他安静的立在那里,凝视着浴血的少女,银白色的袍子随风而飘,唯一的点缀是腰间闪闪发光的金色腰链,金制腰链一圈圈细致的扣在一起,来回打过两道折用猫眼石固定在袍子上,末端垂下一小节,男孩整个人如同金子一样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男孩面带微笑看着血雨中旋转的女孩,偶尔女孩对上他的双眼,两人都会心的微笑,如同一对完美的壁人,男孩有时帮忙斩断偷袭女孩的巨爪,两人漂亮的面孔,精致的衣裙,在碧绿色的峡谷辉映下漂亮的惊心。

尽管博尔吉亚手中正持着杀戮的利刃,娇俏的面容依旧说不出的动人。阿西,我们真的好像天生的搭档,都那么迷恋血液,都那样孤独,博尔吉亚想。

八年前她被圣莫里蒂安的手下追杀。就像冥冥之中的预兆一样,在岔路口遇到了同样被追杀的阿西,两人对望一眼,心领神会交换了逃跑的道路,后来的事就像所有人想的一样,追杀的人发现最后追上的并不是目标,再想要回头追赶却已经太迟。当她再次和路西西会面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九度领主,她还记得,那明明是夏天,天上却飘着雪,路西西像今天这样看着她,年幼的脸庞像如今一样漂亮,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没人会相信这个白净的孩子手握杀戮,染遍鲜血,精致的容颜像个无暇的芭比娃娃。

他们在见到彼此的一瞬间就能看懂对方的心,就好像命运规划好了一切,她顺理成章的答应成为他的魔守,然后他们一起成长,一起杀戮,一起对抗,在最危机的时候路西西都没有放弃她,即便她只是个小小的魔守。

也许对他们而言,之间的纽带早已不止领主与魔守那么简单,像恋人,更像是哥哥和妹妹,从同一根脐带上分割开,骨子里流着相同血液的亲人。

“吉亚,三点钟方向。”男孩提醒。

博尔吉亚转眼,手中的银针向身侧划去,【沉溺】划过的地方闪过刺眼的白光,滚烫的针尖像在猩红的血液中融铸过,空气被拦腰切割开,偷袭的怪兽瞬间化作暴怒下的厉鬼。博尔吉亚动作灵巧行云流水般优美,攻击招招致命,明明是残暴的屠杀却美的惊心动魄。

突然一片黑影将博尔吉亚笼罩起来,她猛然回过头,一张巨爪呼啸着向她袭来,因为急速带过的风声震耳欲聋。黑漆漆的厉爪如同断落的崖壁,垂直加速砸下。

“吉亚!”路西西心一紧,大喊。

瞬间向博尔吉亚掠去,他把博尔吉亚搂在怀中,砰的一声,那利刃压下来,漆黑的厉爪下,少年浅瘦的身躯却如同坚韧的钢珠,支撑起少女的整片天空,霎时有鲜血从少年的脸上流下来,少年一手护住怀中的人,一手向上撑起整只巨爪,博尔吉亚惊讶的仰起头,望着面前的少年。她举起手,沉溺横向划过头顶,直接穿刺出去。随着一声嘶吼,头上黑压压的厉爪一分为二,猩红色的液体从中间喷薄而出,爆发的洪水一样涌出,两人的身上浸透了血液。

路西西把博尔吉亚松开,他半蹲下,五指张开摁向地面,地面噼里啪啦无数道炸响,他们身边的怪物身体瞬间爆裂成黏糊糊的碎肉。

少年温柔的用衣袖抹去女孩脸上的血液,微笑的望着她,说“领主和魔守的宿命,是一生一世的纠缠,神将我们选定在一起,注定我们将一同见证光明与毁灭。”他对博尔吉亚伸出手。

吉亚回以微笑,精致的眉眼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势,她说“阿西,要知道神只能创造命运,而我们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不是神选定的我们,是我们选择了彼此!”

她的语气从容的如同神祗。

“阿西!”她话锋一转,目光突然变得锐利“我六岁之前的记忆中只有那个恶心的男人,那么,你过去的经历呢,是和我一样遗忘了,还是……”

“隐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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