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陈长缨带着一群妖怪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内城,雪迹将军被困!”
传讯兵的一声传讯让刚刚平静下来的人们再次紧张,立即翻身上马向内城奔去。但是到达内城前已经被一个结界阻住了去路。没有多说一句话,云彻与白悦认真测量结界,希望尽快找出破解结界的方法。
“魔类的结界一般在阵内才有破绽,”白悦说,“我应该可以想办法进去。”
“你一个人进去未免太危险。”云彻道。
“我能打开结界最好,就算打不开,洺寒洺寒快回来了,他现在用魄煞剑可以立即破开结界,我不会有事的。”
“那我在外面接应你,”云彻点头,“二哥的那块龙骨不一般,魔气很重,二嫂最好能先找到它,也许有用。”
白悦点头,闭目念了一段咒语后身上泛出淡淡的紫光后进入了结界。进入结界后,血腥味扑鼻而来,白悦的胃立即紧缩,头脑也一阵眩晕,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去找结界的破绽,只好先做云彻交代的事情——去找龙骨。
雪迹的军队战斗力尚足,大部分的敌人都在对付他们,白悦一路来到风府并没有花费多大力气,但是门口的血迹却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踏过满院的死尸来到正厅正撞见了一只怪物在啃食管家,白悦未来得及想出对策那只怪物立即扑上来。
白悦取出咒符抵挡却还是被怪物打倒在地,怪物的血盆大口立即冲到眼前,白悦认命地闭眼。
“滚开!”桃书白大吼着冲出来,毫无章法地挥舞着手中的东西抵挡那个怪物。那个怪物竟然露出惧色,向后退了两步。
白悦定睛一看,原来桃书白手中拿的就是那块龙骨。白悦立即起身,向桃书白要来龙骨,咬破手指用血在上面画一个咒符后向怪物攻击。怪物立即吃痛离开。
“太好了……”桃书白长舒一口气,眼泪竟然不自觉地流下来,然而她的喜悦不过片刻——白悦正脸色惨白全身颤抖地蜷缩在地上。
“白悦?”桃书白试探着想要碰碰白悦的背,白悦却在桃书白近身时猛然跃起,眼睛泛着恐怖的红光,如野兽般吼叫着向桃书白攻击。
桃书白原本就比白悦体弱,而且身怀六甲根本不是发狂的白悦的对手,躲避两下后便跌倒在地,腹部传来剧烈的疼痛。白悦神智不清见到桃书白跌倒只是略略一怔又挥舞着龙骨向桃书白砸来。
轰隆一声,结界破碎,缕缕清新的空气飘来,白悦的手一松,龙骨掉落在地上,神智终于恢复一些。
“桃姐姐!”低头看见浑身是血的桃书白,白悦尖叫起来,双手出于惶恐而不停颤抖,许久才回过神来抱住了桃书白。
“桃姐姐!桃姐姐……你醒醒呀,醒醒,我不是有意的,龙骨魔气太重我没有控制好才失了神智伤了你的,你醒醒呀……”
尽管尽力呼救,但是桃书白已经气若游丝根本无法回答,白悦帮她把脉后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低声自语:“桃书白,二女侍一夫,你我早晚会你争我斗,到时你的孩子也未必能活,不如,你我今天就做个了断,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孩子,你,安心去吧。”
结界当然不是自己消失的,风洺寒终于赶回,一剑劈开了结界。他在腥风血雨中穿梭,找到白悦与桃书白后却没有丝毫的轻松。白悦跪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桃书白则躺在一边一动不动,到处都是血迹。
“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风洺寒问。
“桃姐姐受到惊吓早产了,我虽然赶到了,却没能救下桃姐姐的性命。”白悦的话伴着那个孩子哇哇的哭声,十分恐怖。
桃姐姐死了?怎么会?风洺寒眼光涣散,轻声问,“你说什么?”
“桃姐姐,她死……”
“不许乱说,快给她止血,她正在流血。”
“洺寒……”
“刚刚听说,雪迹被困了,我去救他,你留在这里治疗桃姐姐。”
“洺寒!”
“我叫你救她!”
“好……好!”白悦的眼泪也落下来,“你把这个龙骨带走,它的魔气太重……影响我给桃姐姐疗伤。”
“好。”风洺寒木讷地接过龙骨,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停地回旋——桃书白死了,桃书白死了,桃书白,死了……
“洺寒,你怎么了?”刀笛的声音传来风洺寒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回到约定的地点与刀笛汇合了。
“没事,”风洺寒没有精神地扫视地上的尸体,“刚刚遇到的那批妖魔都死了?”
“嗯,他们实力很差,交手不久就逃走了。”
“好,咱么去找另一批。”
“洺寒?”刀笛紧张起来,“你的手怎么了?”
风洺寒低头看自己的手,像融化一般,黏糊糊地与龙骨黏在一起,但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种奇怪的力量从手心传来。
雪迹被困住了,奋战一个时辰之久,遍体鳞伤。云彻与雪痕一起赶到却无法攻入包围圈。粘稠的血液把妖魔们的毛发黏作一团,露出黑青色的皮肤,狰狞恐怖。数百只这样的怪物紧紧围成一团不停向前冲,赶来的数千将士不断攻击,他们却不大理会,除了做必要的还击根本不进攻雪痕等人,像是一心要置雪迹等人于死地。
“雪大侠!”云彻喊,“让大家停止进攻。”
“为什么?!”
“先停下!”
士兵们迷茫地停下来,怪物们立即不与他们纠缠,继续向前行军。
“这些怪物与其他的不同,他们不打算攻击我们而是另有目的。”云彻向雪痕解释。
“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停下来,阿迹还被困在前面。”
云彻眉头紧锁,大声向着雪迹的方向喊:“不要抵抗了,让他们过去!雪迹!雪迹!你听得到吗!”
“别费力气了!她不可能听见的,我杀出一条路来!”
雪痕的进攻仍然没有进展,却有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从怪物群中飘出,云彻眉头越皱越紧。终于,云彻再也忍受不了似得,快速抬手划出一个咒印。
雪痕只瞥见云彻闭上眼一动不动,被包围的雪迹却听见了云彻的声音。
“雪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云彻?!你在哪?”雪迹一边战斗一边喊。
“我在用法术给你传话,听我的,现在立刻放弃守城,让他们继续向前走。”
“你开什么玩笑!这道城门后面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相信我,他们是另有目的的,不会滥杀无辜的。”
“我不信!他们是禽兽,说不定就是冲百姓去的!”雪迹说着又被一个妖怪抓伤了脊背,口中立即喷出一口鲜血。
“停下来!你已经到极限了,停下来!”
“滚开!”雪迹强迫自己不理云彻,重新投入战斗。
“雪迹!”
雪痕还在奋力打杀却看见云彻突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
“云彻!”雪痕翻身下马扶起云彻,“你怎么……”
正说着,却感觉一股强大的杀气扑面而来,雪痕立即反射性地握刀起身,果然,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发着红光的剑迎面走来,强大的杀气清晰可见。那人一步步逼近,面容也逐渐清晰——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僵硬着,眼里涌动着狂躁的红光。
“风洺寒!”雪痕吃惊地喊,“你这是怎么了?”
风洺寒没有回答,抬起手臂用剑划出一个大弧,带着杀气的剑气立即如爆炸般冲出。雪痕立即低身躲避剑气,但是一些功力不强的赤臂军与怪物们一起在剑气下化为两段,四溅的血液如雨点般散落下来。
“风洺寒!你在做什么!”雪痕大喊,风洺寒却丝毫不理会,剑如西风般落下,带起一阵阵血雨。
“风洺寒失去神智了!大家离他远些!”雪痕再次大喊。
其实不必雪痕提醒,大家已经四散逃跑。赤臂军都撤到了风洺寒的身后,雪痕仍然不敢懈怠,虽然风洺寒现在看起来无人能敌,但神智不清,很可能反过来攻击自己人,正在想对策刀笛赶到。
“风洺寒怎么了?”雪痕问刀笛。
“白悦说是他接受不了桃书白死了……”
“什么!桃姑娘死了!”雪痕不禁一阵恍惚,但随即又找到亟待解决的问题,“仅仅是悲愤不至于如此,他现在的功力强大不止千万倍。”
“应该是那个龙骨,那个东西似乎融进洺寒的手臂了。”
“什么?”
“我并没有看清,本来他只是拿着的,但是那个东西……总之,我们要想办法制止住他,不然他可能回被反噬。”
“白悦呢?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去问白悦呀!”
“来之前我与她商量过了,她也不清楚怎么办,等她安顿好桃书白刚生下的孩子再赶过来想办法。”
“如今哪有时间等!云彻!把云彻弄醒!”
雪痕人立即给云彻输送真气,云彻的气色却不见好,刀笛也是着,急也出手向云彻输送真气,但云彻不仅没有好,反而全身颤抖,冷汗不断涌出,最终又一口鲜血喷出。尽管痛苦万分,但是总算是恢复了意识,气若游丝地说:“不要……不要……再……给我……输送真气……”
“我知道你伤的很重,但是我们需要控制住风洺寒。”雪痕说。
云彻费力地转动眼球,看见了血雾中与怪物们拼杀的风洺寒。
“他占……上风。”
“我知道,但是他已经失去神智了,很可能被反噬而丧命的。”
“痛……”云彻几乎丧失了思考的力量,本能地低声呻吟。
雪痕见状想要再次给云彻输送真气,云彻受到惊吓般瑟缩。
“你不要给他输送真气了,”刀笛制止,“他刚刚应该是疼醒的。”
“可……”
“怎么样了!”白悦此时跑过来。
“白悦……”云彻眼神有了一丝丝的光彩,努力伸手去抓白悦。
白悦微微怔一下,立即意识到要先救云彻才可能知道怎么救风洺寒,对雪痕与刀笛发问:“你们怎么不给他输送些真气救他?”
没等雪痕回答,云彻再次发出微弱的声音:“白悦……你的……真气才能……就我……”
“我?我功夫被废后没有多少真气的。”
“救……救我……”云彻的意识再次浑浊,不断呢喃。
白悦抬头观察风洺寒的状况。风洺寒不再挥剑,而如野兽般用双手与妖魔搏斗,手上泛出的红光显然充满魔性。
“好!”白悦在心底说,“云彻,我赌你能救洺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