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大陆共分七个大洲,分别是萧洲、云洲、郴洲、兰洲、雪洲、宜洲和元洲。
萧洲云洲物产最为丰富,修士的修为普遍高出其他几洲。
郴洲兰洲多宗门,对于本洲修士的掌控力度之高远超其他几洲,也最为排外。
雪洲低处寒冷的北方,不适宜人类生存,妖兽横行无忌,只有一个还算是人类修士的雪族生存在此,是以一直是处于一个被人遗忘的尴尬角色。
宜洲和元洲几乎均是当初避世的外族掌控着,从不与外界来往,所以人类修士对内里的情况也不甚了解。
七大洲中萧洲的组成部分最是复杂,由于萧洲人类修士的掌控力度不够,极为混乱,乃是在其他洲犯事的修士逃亡躲避追杀的最佳选择,一直以来又没出现过一个强有力的组织或者修士对它进行整合,是以混乱持续了千万年,从无平息。
在萧州里有一跳广袤的河流蜿蜒千万里,贯穿整个洲域,更是到了兰州地界,被人称作兰萧河。
雪羽他们所待的血云堡便是修建在萧州和兰州交界处,跳下悬崖以后就落入了兰萧河,被汹涌的河水冲击向兰州地界。
从万丈高处跳落入水中,丝毫不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来的轻松,若不是他们的落水点有修为高绝的修士用元力帮忙卸去冲击力,落入水中他们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爆体而亡。
雪羽落水不久后就被人打捞上船,这艏船其实早在三个月以前便停留在此处,一直不曾动弹过,他们是受人所命才来的,由一位初元镜的修士带队在此待命,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在此迎接一个从悬崖上掉落下来的少年。
上船后雪羽仔细打量了一番船上的人员,脸上毫无惊讶之色,平静的指挥船上的统领帮助后面掉落下来的风褐和瑞雨等人卸力,待他们也打捞上岸后悬崖上接连不断有人像滚水下饺子一样落入水中,然后宛如石沉大海般无声无息的死去。
只是船周围的河水逐渐被渲染的越来越红,雪羽的脸色不见有丝毫变化,由于他的脸实在太过干瘪苍白就算有变化其他人也看不出来。其他人包括船上的首领脸色都极为难看,这般血腥的场面此生仅见,也会让他们终生难忘。
没有雪羽的吩咐首领也不敢胡乱出手救人,他是来自郴州一个中等组织的修士,从小深受严格的教育,只会按照命令行事,因为那些不听命令的修士均被组织的大佬消灭,此次任务中明令要求他接到少年以后必须遵从他的吩咐。
并且在把他们运送上岸以后立刻返回,不得干涉和询问少年的一言一行,早在出来以前他便把雪羽的画像牢牢记在了脑海中,虽然此时的雪羽与画像差别较大,但他依旧有许多手段确定是他。
雪羽没吩咐他开船他只好命令船上众人不要轻举妄动,所有停在船上的修士都撇过头去,不忍目睹船边的“壮烈”凄惨场景。
鲜血染红的河水和血腥味并未能在他们周围持续多久,很宽就被河水冲刷干净,河面重归平静,他们周围的河水仍旧清澈透底,好似刚才的惨状从未发生过一般。
但是目睹了刚才惨景的修士可不会忘记,所有人都知晓此船的实际掌舵人是雪羽,所以他们看向他的眼神中多了一丝畏惧和排斥,还未过多接触他们便在心中给他烙印上一个“变态”“疯魔”的记号,觉得他跟本不把人当人。
后面被打捞起来的瑞雨和风褐等人也对他没有一丝感激之情,甚至极为排斥他的做法。
雪羽对他们的神情尽收眼底,也不想多做解释,难道要他跟他们说其实这些逃出来的血卫根本不能活多久,他们身体里面早已被血云堡下了禁制,被逮捕回去只是时间问题,下场比这更凄惨,可谓生不如死,就算他解释了其他人也不一定会听,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
任何华丽的言语和辞藻,再多无奈的借口在铁一般的残忍事实面前都会显得极其苍白,这是他必须承担的责任,就像他眼下必须承担住一个冷血无情的记号,他无力开脱,也不想开脱。
他只想把这凄惨的画面牢牢记在心里,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博弈总会付出无数人的性命,他讨厌这样的感觉,讨厌与人博弈,被人摆布的局面,只想摆脱推动着自己向前走的无形大手,但是如今他所拥有的能量和资源不足以支撑他脱离出这张无形大网,他只能想木偶一样任人摆布,直到他自己有能力摆脱别人的控制为止。
从他进入血云堡开始他的生活、命运都已经被人强行干扰,假使他不按照这些安排行事后果只会比自己一人死去更加惨烈,很有可能让他身后那位强大的掌控者心生恼怒,提前让天启陷入混乱。
若是那样的话,为他陪葬的人可就不止一点半点了,而是至少有天启十分之一的修士,除了他没人有能力改变结局,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为他精心布的局而已。
只不过这个局有点宏伟状况,几乎囊括了全大陆的修士,其实就算没有他作为导火索,天启重新回归混乱时期也只是早晚的事情,因为如今的天启已经有了混乱的苗头。
收回思绪雪羽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首领立刻下令让船行驶向岸边,不多时他们这艏巨大的木船就停靠在了岸边,船上的人丝毫没有挽留他们的打算,都希冀着雪羽这个“恶魔”早些下船,更不会对他们做出任何的帮助,首领受到的命令中也是只要把少年放到岸边,任其自生自灭。
雪羽很是明白自身的命运,他比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了解布局之人,所以也没期望得到此间任何人的帮助,其实除了船上的人,跟他一起来的瑞雨等人是可以出手帮助他的,但是经历了刚才事情,他们都觉得雪羽太过冷酷无情,所以对他极为排斥,根本无人愿意出手帮他。
他对这样的困境毫不在意,也懒得跟他们求助,独自站起身向船下走去,可是刚走一半他的体力便无法支撑他继续行走了,若是这般下去,他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不说在岸上他会不会遭受袭击,单单是行走和解决食物问题对他来说都是天大的困难。
此时先他一步的瑞雨等人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似乎是为了故意远离他,他们一下船便用尽全力奔跑向岸边的山岭深处。
让雪羽十分不解的是风褐依旧停留在岸边,仿佛是故意在等他。
她看到雪羽走到一半便瘫软倒地,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是男人就走下来。”
雪羽冲她无奈一笑,毫不在意她的嘲讽,坐在地上自顾自休息。
紧接着风褐走到他的身边说道:“你知道离开山岭的路吗?我要去萧州。”
雪羽微笑着说道:“嗯哼。”
风褐如同拎小鸡一样把他甩到背上:“走吧。”
雪羽心中暗道:“这娘们的劲可真大。”甩得他头晕眼花的,差点背过气去,差点就要叫“哦豁”了。
风褐的按照正常步伐行走也比他的“龟爬”快了千倍万倍,很快她便背着雪羽深入山岭腹部,雪羽趴在她的背上倒是心中难得有一丝安宁。
特别是风褐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甚为好闻,有点像植物的香气又有点像自然的气息,很是让人着迷,似乎又有一种静心宁神的效果。
一开始雪羽便断定风褐是女儿身,所以对他身上的天然香气一点也不感到讶异,虽然她从未承认过,并且行事作风完全掩盖了自己是女儿身的事实。
一路上两个人都十分的沉默,根本没有多少的交流,雪羽是毫无体力说太多的话,风褐一贯以沉默为主,只有在雪羽为风褐指路时她们才会简单交流几句。
风褐从未来过此地,也不知道她们如今身处的是何地,所以一切都是听从雪羽的指导,其实他对雪羽也说不上信任,但是他急迫回到萧州去,又不认识路,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让雪羽为他领路,当然代价就是必须带上这个累赘,并且还要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因为雪羽的身体逐渐开始有失控的趋势,四肢越来越不听使唤,有瘫痪的征兆,这比他预测的时间至少提前了一个月,他也很是烦恼,更多的还是悲哀。
为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感到悲哀,更为他死后为他陪葬的人感到悲哀,因为若是他死了为他精心布局的人绝对会做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疯狂之事,他身体出现眼下的状况是他和布局者都没想到的,是以也没为他准备保命灵药,一切还需他自行解决。
曾经他把生死看得很淡,如今他却又看得很重,不愿轻易死去。因为对他来说死亡不是救赎,而是罪孽。
雪羽能想见天启不久后将会陷入混乱的局面,他自己无力阻止,却不想自己因为自己提前引爆混乱的炸药桶。
世间万事无物看似平等,人人自由,每个人都已自我为中心的快乐生活着,其实有一种无形的差距深深烙印在人们的生活中,看似平静的湖面下有着人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汹涌波涛,当波涛狂猛发力时能影响湖面上平静的湖水。
雪羽一直信奉着一句话:当手中掌握的力量和资源达到一定高度后,改变世界并不是一句空话。
蝴蝶轻轻翅膀能让千里外的地方造成风暴,大鹏展翅飞翔可不止扶摇直上九万里,还能让海水倒灌,这便是能量,超脱一切、改变一切的能量。请输入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