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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3.天道好轮回

“这里难道是什么动画或者小说里的世界吗?”

“你怎么会联想到那方面去?动画片儿看多了吧。”

“可是……我……”

尹绍川不想承认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毕竟只要是个正常人,没有人能接受“死”这个事实。

“我也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是事实如此,你也改变不了什么了。”那名少女说,“与其纠结自己究竟死没死,还不如想想现在应该怎么办。”

不过尹绍川可没有那么强悍的精神力。

“但是你们看起来都是活人啊,还是说其实你有特殊能力,可以看得见已经变成鬼的我?”尹绍川试图证明自己还活着,而且,他还想到了一个自以为绝妙的办法。

他壮着胆子伸出手,在那名少女的胸前抓了一把。

一瞬间,少女眼中涌起了杀意,但是尹绍川一点都感觉不到,因为他还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或者说“正在被自己的逻辑安慰”——当人们从一个非常困扰的处境中摆脱出来的时候,所获得的安心感,会让人失去警惕,而这种现象,通常被概括为“松懈”。

尹绍川此时就很松懈。

“你看,我就说吧。”他还没注意到对方的动作,自顾自地滔滔不绝,“还什么‘你已经死了’,骗谁呢?我要是个死人还能抓……”

在他的视野里面出现拳头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攥紧了的拳头向自己的左眼逼近,然后在左眉上炸裂开来。

尹绍川不由得一声惨呼,捂住左眼,退了两步。这一拳让他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不知怎么想的,竟然拔腿跑了起来,应该是有种“想要逃避”的心情在作祟吧。而那女人见到他跑了起来,一边喊着让他停下,一边追了上去。

“哎,你跑什么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似曾相识的话传入了尹绍川的耳朵,这让他想起了那个男人在胡言乱语中夹杂的“疯子”“快跑”之类的话,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那个人之所以被追赶,也是因为不能接受她说的话啊。

尹绍川对身后的喊叫声充耳不闻,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闯,飞快地跑着。随着他奔跑的时间越来越长,呼吸也愈发急促。可能是大脑内部的氧气供应跟不上了,他的思考也慢了下来,不过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算是因祸得福吧——至少不用胡思乱想了。

突然,尹绍川脚上吃痛,好像被什么东西砸中了,不由得双膝一软,就要向前跌倒,摔成一个“狗啃泥”,亏得尹绍川反应迅速,猛地一扭身体,让背部着了地。

恐怕刚才那个被自己控制住的人,当时的想法和现在的自己是一样的吧。尹绍川现在的境遇和之前那个人如,出一辙,不知道算不算是“报应”——来得还真快啊。

而且,正因为是“报应”,所以尹绍川不仅要被绊倒,还要被擒住。

果不其然,金发女人像个张牙舞爪的猫一样,扑到了尹绍川身上。两个人的额头狠狠地撞在一起,力道之大,让两个人好半天没说话,光顾着抱着头呻吟了。

其实尹绍川左奔右跑,已经绕回了自己醒过来的地方。这里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自然有很多人聚了过来。在他们的眼中,这个金发女人和尹绍川此刻正躺在一起,行径可疑,惹得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啊?打起来了?谁知道这是怎么打起来的啊?”

“这人是新来的吧,竟然和卡茵打起来了。”

“这人看上去像你的老乡,你也是中国来的吧?”

“老乡?我的后代还差不多,我和他少说也差了几百岁吧。”

“我看见事情的全貌了,是卡茵主动扑到那小子身上的。”

“准备要嫁人了?真不容易啊。”

“我好像还看见两个人都亲到一起了呢。”

“啊,那这小子福分不浅啊。”

“可不是嘛,要是我有这机会,哪儿还顾得上疼啊,早就趁机……”

话题逐渐偏向了下流的方向,不过好在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样的话题。

“你们这群男人真变态,依我看就应该通通滚回去重新活一遍。”

“老婆,我们别在这里凑热闹了好不好,菜市场就要关门了啊。”

这些话交织在一起,尹绍川就只能听一个大概,再加上脑子里因为这一下而嗡嗡作响,就只剩下只言片语了。

卡茵?是这女人的名字吗?不愧是外国妞儿啊,这么拼命。老乡?几百岁?这都什么玩意儿,这里是疯人院吗?

尹绍川思考着这些事情,慢慢抬起了头。

金发少女已经恢复了过来,一手捂着脑袋,站了起来。她似乎并不在乎周围人的看法,两手抱在胸前,有些生气地说:

“要不是你刚来这里,老娘就把你一脚踹到地府里面去,把你变成偷渡人士。”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自己的怒意压下去似的,“我先做下自我介绍:我是卡茵?库尔西,‘无法地带’的管理员。你呢?”

“尹绍川,府尹的尹,绍兴的绍,百川归海的川。”

虽然尹绍川对于卡茵话里面的很多词语都抱有疑惑,但还是憋在了心里,首先介绍了一下自己。

“那么首先,不管你能接受也好,不能接受也罢,总之,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卡茵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挥了挥手,示意人群散去,“不要再跑了好吗?免得浪费我的时间。”

尹绍川当然不相信她说的,却也无法打消心中的顾虑,再加上这种情况之下,继续这种无谓的争执,不是什么好主意,尹绍川选择了默不作声,装出一副自己已经接受了的样子想要先了解一些情况。

“你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库尔西小姐……”

“叫我卡茵就行了。”

“……卡茵,我的问题有很多,能不能找个地方慢慢聊?”

“那你跟我来吧。”接着卡茵就扭过身去,又说了一句,“正好那个人跑了,就拿你来凑数吧。”

唉,还真是报应啊。尹绍川深深地感慨自己的不幸,跟上了卡茵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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