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呆了许久,每日还要面对一个面色苍白,时不时就会呕出来的宋水木,小翠早就盼望着能够睡在安稳的床上了,吃过了饭,洗净灰尘,小翠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舒服的躺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刘弃看着睡得很香的小翠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虽然感觉很累,但刘弃还有事情要去做,穿上衣服走出了房间。已经是傍晚了,太阳已经西斜,马上就要落下。刘弃问起小二城东怎么走。走出客栈,刘弃走向了城东。
徐州曾是华夏九州之一,虽然历史悠久,但作为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是无法留住什么的,加上作为南北的中转之地,商贾云集,人多了,土地自然就用处多了,所以徐州城的变化很快。刘弃走在路上,心中想着这些,不由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还能否找到师傅的亲族?”
刘浩然长年在江湖中行走,年轻时志在四方,中年之时又因为嵩山派的事被迫隐居庐山,快到花甲之年时对于故乡的思念便与日俱增,但因为不知道自己的污名已经被洗清,担心江湖正派的追杀加之当时刘弃年纪还小便压下了自己的心思,终于刘弃已然成材,但旧伤却制约了他远行,最后的一年中刘浩然明白自己应该已经无法或者回到故乡的家中,于是便将回家的事交付给了刘弃。
“我年少不懂事,整日舞枪弄棒,喜好江湖中事,我父亲虽然多次阻止,但我却依然故我,现在想来却是倍感愧疚。虽然我双亲已然去世许久,但这么多年我却从未尽过人子的孝道,连两位老人家的坟都从未祭扫过,日后你若是到了徐州就替我尽一下孝道,祭扫一下两位老人家。我家中还有一个大哥,想来他应该不认我这个弟弟了,你到了徐州,去城东打听一下姓刘的读书人家应该就可以找到我的家,若是我大哥不认我这个弟弟,你就将这黑色戒尺交还给他,就说我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人子的责任,这么多年让他费心了。”拿出那把黑色的戒尺,刘弃想起了师父交代自己的话。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师父的哥哥是否还健在?”刘弃终于走到了城东,向路上的行人打听一下就找到了。
这是常见的院子,没有匾额,没有镇宅的石兽,大门虽不大甚至有些陈旧,但却透露出沧桑。伸手砸了两下门环。不久门打开露出一个少年来,少年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刘弃,“你找谁?”看着刘弃一身的打扮不似来往自家的人,少年又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请问,府上是否有一位名叫刘浩文的老先生?”刘弃看着少年猜到他可能是师父的侄孙,不由的放轻了语调,这也算自己的晚辈了。
“你找我祖父有何事?”少年更加疑惑了,虽然祖父年近耄耋,是城里少有的人瑞,但祖父已经许久不曾出门,怎么会认识面前这人?
“哦?刘老先生依然健在?!”刘弃语气中透着欣喜。
“你这人好生没有礼貌!”少年很生气,自己祖父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身体还是很硬朗的,相信活到耄耋之年没有问题,这人却一副祖父好像已经不在了一样。少年不由的对着刘弃怒目而视。
“抱歉,我太激动了以至冒犯了老先生。”情知自己说错话的刘弃连忙道歉,“既然刘老先生还在,那小哥你帮我将此物拿给刘老先生,相信刘老先生会明白的。”刘弃说着将黑色戒尺递给少年。
“好吧,你在这等一下!”少年拿过戒尺跑向后院祖父的书房。
“祖父,祖父!”刘浩文正在练习书法,心中不知道为何会有些烦闷,听到小孙字刘铮那大呼小叫和急促的跑步声不由的停下手中的笔,就要训斥一下他平日的教养都忘哪去了,却看到了他手中拿着的那把黑色的戒尺,心中激动的快步上前拿过戒尺粗略的查验一遍,“此物哪里来的?”还不等刘铮开口就迫切的问了起来。
“啊?”刘铮本来正要说起刘弃,但平日里从容不迫的祖父这急切的样子却让他一下子忘了该怎么说。
“这戒尺你从何处得来的?”知道自己太过着急可能吓到了孙子,刘浩文连忙压下心中那急迫的心情,恢复了平日的镇静。
“哦!”刘铮这才想起刘弃,“门外有有一个人让我将这把戒尺送给祖父你。”
“什么样的人?”刘浩文的心情又激荡起来。
“是个年轻的秀才。”刘铮想了想。
“年轻人?”刘浩文喃喃自语,有些失神。
“祖父,那人还在门外,要不要让他进来?”刘铮看着发呆的祖父小心翼翼的问道。
“哦!”刘浩文回过神来,“快将他请到会客的正厅。”刘浩文吩咐刘铮将刘弃带进来,自己快步走向正厅。
刘弃随着刘铮的引路走向正厅,而刘铮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却知道不能现在就问,祖父还在正厅中等着。
迈步走进正厅,刘弃终于见到了自己师父口中自己对不起的大哥刘浩文,满头银发,虽然还未到鹤发童颜的地步,但老人家的身体的确保养的很好,老人家显然心中不平静,正在那里踱步。看着和师父相似的面容,刘弃想起了死去的师父,心中不由的有些难过。
“这位小兄弟。”看到刘铮终于将刘弃带到了,刘浩文心中激动,组织着语言,“不知小兄弟这戒尺从何得来,和我那二弟刘浩然又是什么关系?”
“刘老先生好!”刘弃知道师父心中对这大哥有很多的愧疚之情,既然师父已经无法再和他道歉了,那只有自己来做了。
“小兄弟这是干什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刘弃刘浩文心中已经猜到了几分,不由的有些伤心,“我那兄弟是否已经不在人世了?”
“师父他老人家在去年的四月便已经驾鹤而去了。”刘弃跪在地上恭敬的给刘浩文磕了个头,“师父他老人家去世之前始终念念不忘,常言自己没有尽到人子的孝道,更是对不起您,所以让小子前来祭扫一下,并将这戒尺交还给您。”
“好狠的心啊,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一见吗?”刘浩文的泪水流了下来,虽然这么多年不知道刘浩然的消息,对于他是否还活着不抱什么希望了,但现在确切的听到这个消息,心中仍是忍不住的伤心。“好狠的心啊,竟然就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都不让我见吗?”刘浩文不停呢喃着,身子摇晃向前栽倒。
“祖父!”
“伯父!”刘弃和刘铮连忙扶住了刘浩文,焦急的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