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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拜师

三日后,游行道人再次来给云殃诊脉,云殃身上的脓包已经开始结痂,身体也没有那么虚弱了。

“这位小师父已经无碍,再喝几服药便会痊愈。”游行道人收回号脉的手说道。

“无量天尊,多谢这位大师。”静玄师父说道。

游行道人只是看了看云殃就离开了。云殃觉得游行道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离开这里,云殃也就没在意这件事。

又将养了几日,云殃明显感觉的到自己恢复了许多。前世自己及笄之前都被养在这深山环绕的妙舒观内,外面的一切她都毫不知情,她想要改变这一世的命运就一定要离开这里。

打定了主意,云殃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趁着夜色,打算悄悄溜走。木门的吱嘎声在寂静的深山中显得格外突兀,还没逃出自己的屋子就先把自己吓到了。云殃定了定神,蹑手蹑脚的往外走,边走还不时的四处张望。

终于走到门口,还没等她松一口气,一脚踢在了花盆上,眼看就要砸在看门的小道姑身上。云殃一个纵跃扑了过去把花盆接住。云殃趴在地上不敢动,直到她确认那小道姑没有醒来的迹象,才蹑手蹑脚的把花盆放了回去。

当云殃终于走出了妙舒观的大门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虽是深夜,可皎月当空,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撒在她的身上,让云殃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锦衣玉食,山珍海味,哪里比的了内心的自在。

云殃忍不住哼起了小曲,一是她的确心情不错,再者就是她一个人深夜走在这深山中也好壮壮胆儿。

可好像真的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云殃在拐过一个弯儿后,就瞧见路边坐着一个人,这个时辰,这样的深山中怎会有人。云殃摸摸索索的在路边捡了一根二指粗的木棍,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可还未等她看清那人的容貌,就听见对方开口了,

“小师父就这样离开了吗?”

云殃吓了一大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绊倒在地,摔得生疼。这才听出来是游行道人的声音,

“原来是大师啊,不知大师深夜在此作何。”云殃整个小脸都拧在了一起,揉了揉摔疼的地方,从地上爬起来问道。

“小师父就这样离开了吗?”游行道人又问了一遍。

“云殃必须离开。”云殃忽而面容严肃的说道。

“小师父这样离开,可有想过那一观的道姑会如何?”

云殃楞住了,自打知道自己重生以来,满脑子都是报仇,都是如何才能让自己强大起来,作为这个伟大计划的第一步,离开妙舒观,云殃觉得时不我待,所以想都没想就走了。

现在想来,自己若是走了,一个看护不利的罪名就足以让整个妙舒观都遭了横祸。云殃皱起眉来,抱着小包袱坐在路边,捧着脸望着皎洁的月光发呆。

除非自己死了,想来观里的师父没有其他办法能解释自己的失踪。死了?失踪?云殃忽而灵光一闪。

云殃放下包袱,快速走到游行道人面前,跪了下来,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说着磕了个响头。

游行道人看了她一眼,开口道,

“贫道何时说要收你为徒了。”

“师父若不是在等徒儿,何苦深夜守在这下山的必经之路上。”云殃说的十分笃定。

游行道人点了点头,

“还算有些灵性,没枉费贫道救你一命。”

云殃大喜,“师父,您答应了!”

“这是拜师礼。”

游行道人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云殃。

“这药能让你看起来跟患天花的症状相似,寻常大夫是瞧不出来的。为师在山下的十里亭等你,三日为期,过时不候。”说罢,就转身朝山下走去。

云殃看着他越走越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好了药粉,背起小包袱悄悄溜回了妙舒观。

第二日,云殃悄悄喝了那药粉,果然身上又长出了红红的小包,并且伴有发热。可云殃并没有感觉到有其他的不适,也没有虚弱无力,心中不禁对游行道人的医术满是佩服。

静玄师父这回却是请不到大夫了,一听是天花便无人肯来诊治。又过了一日,云殃的病情愈发严重,静玄师父只得清空了附近的几间屋子将她隔离在自己的房内,依旧按着游行道人给的方子送药,但却丝毫不见好转。

是夜,妙舒观一处偏僻的房屋火光冲天,整个道观的人都惊醒了,慌慌张张的救火。此处是山中一旦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况且屋内还住着个公主,虽说不受皇室待见,但也不是她们能怠慢的。等众人终于将火扑灭的时候,整间房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静玄师父带人上前,却只找到了类似骨灰的粉末,几片残破不堪的衣服,依稀可以辩出是云殃的道袍。

“寄云师父因患天花,不幸离世,尸身被火化掩埋。”静玄师父站在废墟边说道。

“是。”一众人均低头应道。

“趁夜打扫出来,明日请人来修缮。静安明日随我前去禀报。”

云殃躲在阴影里瞧着眼前的一幕,满意的点点头,背着小包袱趁着夜色匆匆往十里亭跑去。

“师父,徒儿来了。”云殃高兴的跑到游行道人身边。

“嗯,把这个戴上。”游行道人递过一张透明的东西。

云殃接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打量了一会才发现这东西与面具相仿。云殃举了起来,试探着戴在了脸上。

云殃再用手摸的时候,竟是摸不到一丝缝隙,那东西竟像是长在她脸上一般。

“师父,这是什么东西啊。”云殃边摸自己的脸边问道。

“水月镜,云殃已死,你现在是我徒儿。”说着指了指旁边的小溪。

云殃走到溪边探头一照,猛地坐到了地上,又慢慢的伸出头去看水里的自己,这哪里还是她的脸,分明是个俊秀的男孩子的脸。

“你的衣服也都不能用了,换上这些道袍吧,马上就要天亮了,换好了我们好出发。”说着游行道人递过一个小包袱。

“多谢师父,徒儿以后定然好好孝敬您。”云殃接过衣服,小跑着跑近密林。

云殃再出现的时候,俨然一副小道童的模样。云殃麻利的拿过游行道人的行李背在自己身上,跟在游行道人身后,师徒俩踏上了云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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