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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4大乔情未了

东厢房里很热。鲁皮皮想起他爹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东屋南房,不孝的儿郎。意思是东屋南房冬冷夏热,让父母住这样的房子,子女肯定对父母很好不了。不过,人家请鲁皮皮进东厢房,可不是为了让他舒服,这一点他很明白。

两个女兵打开门,说进去吧,鲁皮皮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屋。现在药效降了一些,鲁皮皮能活动了,不过感觉累得很。这间屋像个杂物间,放着一些破烂的东西,好在有一张竹床。鲁皮皮把床上的杂物推到一边,他上床之后便开始呼呼大睡。这一觉他感觉睡了很长时间,一个连一个的梦纠缠着他,使他不能安然入睡,但又摆脱不了,想要醒来,又神思不能自主。他睡得很累。

后来,他终于醒来了。睁开眼,发现墙角有两只耗子在追逐、嬉戏。他坐起来,耗子逃跑了。药力全消,他感到精力很充沛。他下了床,推开门,院子里阳光灿烂。他记得睡觉的时候是在傍晚时分,现在天光大亮,莫非自己整整睡了一大宿才醒来?真是不可思议!

院子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鲁皮皮对这灿烂的阳光发呆。这莫非又是一场梦?孙小妹不怕他跑了?他想起自己的车,决定出门看看。他推开厚重的木门,外边有两个女兵拦住了他。不许出去!

为什么?他问。

不为什么,就是不许。

这理由太好了,甚至不算是理由,但它比大道理更起作用。孙小妹呢?他问她们。

出门去了,一个女兵说。另一个接着说:以后不要直呼小姐的姓名,要叫小姐!

你的活动范围是院子里面,第一个女兵说:如果你违犯了,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好吧,鲁皮皮退回院子。两个女兵在外面关上大门。鲁皮皮接着又拉开门,对她们说:我饿了,怎么办?

你的事真多,一个女兵说。进去,我派个人给你弄点饭。

吃饭也算******事多吗?鲁皮皮小声发着牢******兵带着鲁皮皮进了大厅,让他洗手,准备吃饭。不大一会,进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婆子,端进一碗米饭,一碟萝卜咸菜。她放下饭,看了鲁皮皮一眼,转身出去。

女兵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他吃。鲁皮皮问:有鸡蛋吗,我想吃两个鸡蛋。

没有,女兵说:想吃鸡蛋自己下。

我要会下蛋也不会来这里了,鲁皮皮说。

吃着饭的时候,鲁皮皮想起女兵的话就禁不住笑。女兵冷眼对着他:这么大个人,吃饭也不正经吃。

吃过饭,鲁皮皮又要去厕所,女兵白了他一眼,指引他说:在后面的院子里。你自己去吧。

鲁皮皮对她说:你要不放心,你就跟着我去。

女兵说,你想得美!谁愿看你臭哄哄的屁股?

原来这院子里有两排房子,在前边一排的东山墙边上有一处过道,通向后边院子。厕所在后边院子的西南角。鲁皮皮尿完拉完提裤扎腰,出了厕所,他看到屋门口站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少妇,皮肤白皙,体态修长。

鲁皮皮的心怦怦地跳,然后他走过去,对少妇说:我认识你,你是孙策将军的遗孀!

哦,少妇淡淡地说:你怎么会认识我?

根据史书记载,江东大乔美貌无双,又是在这了出现,夫人必是大乔无疑。

这么说,你真是来自未来?

是的。

那你进屋吧,我问你个问题。

鲁皮皮跟着她进了屋。这间屋不大,但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靠近东墙,放着一张雕花的木床,做工讲究。床上吊着一袭纱帐。大乔让鲁皮皮坐下,问:你喝茶吗?

不渴,鲁皮皮拒绝了。

我叫你来主要是想问你个问题,大桥说完走到门口向外张望,随即又回屋。我想知道,孙权将来对我儿子好不好?说完,他看着鲁皮皮,等待他的回答。

还行吧,鲁皮皮避开她的目光。

大乔木然地坐到椅子上,呆呆地想心事。突然,她垂首低声啜泣起来。

你怎么了,夫人?

我看得出来,你是在骗我。大乔显得无比伤心。自从那天杀的去世后,那小子掌握了江东政权,处处防着俺。

鲁皮皮问:你是说孙策将军?

孙权!

孙策死了多少年了!这该死的,当初非要抢俺来,说什么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等他成了大事,富贵荣华享受不尽。俺爹劝我,孙策这小子面带煞气,不是盏省油的灯。跟着他,不是做强盗夫人就是做寡妇。当初只怪我鬼迷心窍,一心认准了他。非但如此,我还把妹妹介绍给周瑜那小子。俺爹知道后大哭一场,说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啊,都遇人不淑啊。我当时不服气,说爹,你这次看走眼了,爹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多,怎么会看走眼?这两个小子,都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定哪天会捅出大娄子来。

鲁皮皮假意的劝道:不管怎么说,孙策将军死了这么多年了,请夫人节哀。

节个屁哀!大乔脸上梨花带雨,哀愁无限。孙策当时纳了我,的确宠我爱我疼我,对我比对他的原配还好。我沉浸在美好的爱情中无法自拔,想象着将来的美好生活,心里无比甜蜜。我早知道,孙策这小子野心很大,他对我毫不讳言,将来他就是要做皇帝的,那时,我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儿子立为太子,将来接他的班。也许他真是这么想的,也许是哄我开心,这死鬼离开我这么长时间了,谁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

你也不容易,鲁皮皮说,他一走,就剩下你们孤儿寡母了,也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大乔说:我如果嫁个普通人可能会更好一些,穷就穷一些,苦就苦一些,只要两口子齐心协力,不怕将来日子过不好。我这一生就是被眼高于顶的思想害了。当初那死鬼被人称为小霸王,武功盖世,豪气冲天,多少年轻的姑娘看见了不芳心大乱?就是在黑夜的孤寂中想起他来,一颗小心脏也是砰砰地跳。如果说别人不知道女儿的这种心思,我可是真切地感受过啊!

那时候,长江两岸谁不知道白衣白甲银枪银马的小霸王啊!我们姐妹两个,都想嫁给他,和他相依相拥,缠缠绵绵终老一生后来,我是如了愿了,俺妹妹空有一缕芳心系缠绕在她身上,奈何她把俺妹妹许给了周公瑾。现在想想,如果当初死鬼把俺们都纳了,俺们姐妹齐心,或许能把他管得服服贴贴,不再出去惹是生非,他或许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你说是不?

最后一句是问鲁皮皮的。鲁皮皮说:不过如果真管的他服服帖帖,那他就不是闻名天下的孙郎了。你刚才说,你妹妹是你做媒许给周瑜的,一会又说小乔是孙策许给周郎的,这两种说法前后矛盾,我不知道哪种说法是真的。

矛盾吗?大乔怒气冲冲地问鲁皮皮:其实这根本就是一回事。你想想,哪个女孩子得了如意郎君愿与别人分享?没有人愿意!死鬼纳了我之后,他老婆也与他大吵大闹,嫌我瓜分了他的爱情。我根本不把那个黄脸婆放在眼里,她不配!她有的我都有,他没有的我也有,她凭什么与我斗?我对死鬼说,要不你还是回到她身边吧,毕竟你们是结发夫妻。死鬼说,我恨不得她立刻消失。

我妹妹和他就不一样了,我有的她都有,她还有年龄上的优势。当然,我也很年轻,但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有十八的不要二十的。其实你们哪里知道,女人的魅力不光是因为她美丽,更重要的是气质。漂亮的容颜是女人优雅气质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你看,我给你说了这么多,但还没说出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妹妹是个既聪明又美丽的女孩。我怕她,怕他把孙策从我身边抢走。根据我的了解,她能做得到。我妹妹对我透露,我们可以共同服侍孙郎。这一点我做不到。与品质无关,我就是不愿意。

我对死鬼说:周瑜这小子怎么样?他的评价是很能干,甚至超过他。死鬼的很多是他父亲给打下的基础,周瑜那小子是真的聪明又能干。我说,这么能干的人你不怕他取而代之吗?他说不会。我说现在他不会,等他羽翼丰满了呢。他问我的意思。我说,要不你做媒,把我妹妹许配给他,他以后准会对你忠心耿耿。他想了想,说便宜这小子了。

我妹妹自然知道这是我的想法,从此后她对我不理理不睬。不过,周瑜也不错啊!爱情就是这样,只要认准了,一筐烂杏也拿着当宝贝,觉着比仙桃还好;一条死狗她觉着比梅花鹿还漂亮。没有好菜烂菜之分,就看这菜合不合你的胃口。你说谁有前后眼,当初她对我恨之入骨,一对亲姊妹为了一个短命的男人争风吃醋,成了冤家仇人,现在想想,有些可笑。

前一段时间她来看我,明里暗里对我冷嘲热讽。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解不开心中的疙瘩,至于吗。我无所谓,现在她吃的比我好,穿得比我好,当然有资本嘲笑我。不过,谁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呢?俺们的爹当初就说过,这连襟两个,都不像长寿的角色。如果真是这样,到时候我可得好好安慰我妹妹一下。这段时间,我夜里老睡不好觉,经常梦见死鬼。有一次他还对我说,你这么年轻,在遇到个合适的就嫁了吧。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跟我说。

当初我嫁的要是普通人,这还好说。现在他弟弟怎会让我再嫁他人?恐怕我刚有了这念头,他就会派人来害我。我就是有三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干呀。我还想多活两年呢。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我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把我儿子养大成人,让他继承他爹的心愿,再自己闯出一番天地。孙权把俺娘俩放到这里,说是让俺们情景地生活,其实,他那些鬼点子,根本瞒不过俺们。

说到这里,大乔停止了诉说,她低下头,眼睛闭着,好像是在回味无比的幸福,又像是在回味无尽的痛苦。鲁皮皮看着她,深深吸了一口气。

孙郎啊,大乔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你可把俺们娘儿俩害苦了!你知道儿子长的多像你吗?四方团脸,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高鼻梁,没事老爱笑,简直是你的翻版。你一走——你一走可全没了啊!说到这里,大乔悲声痛哭,撕心裂肺,断人心肠。

夫人节哀,鲁皮皮说,有人来了。

来人是孙小妹。她问鲁皮皮:谁让你乱跑的?嫂子,嫂子你怎么了,他欺负你了吗?

没有,大乔擦擦脸,我想起了你哥哥,所以痛哭。

孙小妹看看嫂子,又看看鲁皮皮:这小子长得和俺哥哥一点也不像,你怎么看见他就就想起哥哥来了?又对鲁皮皮说:你滚吧!俺嫂子伤心了你没看到吗?一个大男人怎么就对这事有兴趣?走,跟我去前院。鲁皮皮出了门,孙小妹跟在后面,留下独自啼哭的大乔。

你嫂子想起你哥哥,很伤心。鲁皮皮说。

这是我家的事,你别瞎操心,孙小妹说。

到了前院,鲁皮皮说:今天是不是接着审我?

孙小妹笑了笑:你倒有自知之明。进屋说话。

鲁皮皮问:进哪个屋?

厅堂!孙小妹突然冒出一句很粗鲁的话:你真是个傻蛋!

进了屋,鲁皮皮往椅子上一坐,仰在靠背上,说你一大早出门干什么去了?

我的事你不要乱打听,孙小妹瞪起眼,现在是你审我还是我审你?

你审我,鲁皮皮赶忙坐正,说:请领导问话。

这才像个样子嘛!孙小妹说,刚才你对我嫂子说什么了,惹得她嚎啕大哭?

我没说什么,鲁皮皮坦白交代:我去后院上厕所看见了她,她要跟我说话,我就跟她进了屋。他说起你大哥的事,自己伤心的哭起来。这事跟我可没一点关系。

混账!孙小妹冲着他大吼:你去厕所就去厕所吧,进她屋里干什么?

是她让我进去的,又不是我自愿进去的,当时我又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就是知道了,也不过说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犯人,孙小妹说,你要时刻记着自己的身份。

我不是犯人!鲁皮皮冲着他吼:你不就是孙权的妹妹吗,难道连一点道理也不讲?

他一吼把孙小妹吓了一跳,她怔怔地看着鲁皮皮。

对不起,鲁皮皮说,吓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嫂子,也就是大乔,我真没对他怎么着。我要对她怎么着了,她能不对你说吗?

那你说,我嫂子为什么哭?

因为她不幸福。鲁皮皮说,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嘛。

她衣食无忧,又不用操劳,还有什么不幸福的?孙小妹问。

因为,她失去了爱情!鲁皮皮严肃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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