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修得福最喜欢的电影,肯定是古惑仔,这倒不是他生性好斗,而是每个男人都有一个梦想,一个做老大的梦想!
“福哥,老娘让你赶紧过去,有人来找事!”棋局刚下一半,老板的儿子跑过来冲修得福喊道。
张大爷邹了邹眉头,轻声道:“去吧!”
霸王餐!
在这里工作大半年的修得福遇到过一次,不过那次没有动手,双方最终协调解决了。不过,这次好像更厉害,上次只不过是两个小流氓,这次却是五个地痞。
痞子和流氓是有区别的,流氓顶多是嘴上功夫厉害,而地痞可是真正的狠货。这帮人应该是经常打架斗殴,修得福从他们的举动中看得出来,这是个有组织的团伙!
修得福来到老板身边,撇了眼哆哆嗦嗦的老表,暗骂一声混蛋,店里就他们三个男人,老板大腹便便是指望不上了,老表又是这幅窝囊样,所以就成了修得福一人独战群狼的局面。
“几位大哥,我们这小本经营,大家都是在外混饭吃,赚钱都不容易。这顿饭我请了,大家就当交个朋友,以后还请几位多多关照。”修得福看向其中一个精瘦的男子说道。
这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俗话说阎王易惹,小鬼难缠,只要能和平解决,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况且这顿饭本就不值几个钱。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会买账,地痞小头目上前一步指着修得福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子做朋友,你妈生你的……”
对于地痞流氓来说,打架之前必须得先骂上几句,这是各地的惯例。只不过今天有些例外,此人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刚才还一脸孙子相的男人突然一个箭步冲上前,顺手抄起桌上一个白酒瓶子砸在了此人的嘴上,硬生生的给砸掉了几颗牙齿。血流一嘴的小头目还没反应过来,又被修得福一记撩阴腿给踹倒在地,等剩下几人反应过来后,他们的老大已经废了!
虽然对方人多,但修得福也不怕,有些事情就是这样,既然不能好好的谈,那就动手吧!
修得福没练过武,也没有刻意去学过什么拳脚,打架全凭一股狠劲。但他又很聪明,知道如何在混乱的战斗中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回报,几番争斗下来修得福好歹还能站着,可对手却已经躺下了三个,其中两个捂着裆部在地上呻吟!
这样凶狠的打架斗殴很快就引来了警察的关照,另外两个地痞赶忙离开了,现场只剩下三个倒霉蛋和修得福。
修得福不是逃不走,而是他不想逃,此时他还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不然人生地不熟他再找份工作其难度不比高中时英语考及格简单!
听着刺耳的警笛声,修得福歪着脑袋撇了眼气势汹汹且喜上眉梢的警察,心中却没有半点急躁,反正又不是杀人,怕什么。
做好蹲局子心里准备的修得福刚下车,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按理说寻常打架斗殴这种事情几乎天天发生,而且自己又没闹出人命亦或者把人打残,有必要所长亲自审问吗?
修得福自认为自己从小到大都是一等一的良民,从来不会在马路上随地大小便,也不会乱扔垃圾,如果有好市民奖的话,修得福认为自己至少也能获得个提名啥的。
“你是修得福?”一身浩然正气的所长上下大量了他几眼,疑惑道。
上海的所长,对从犄角旮旯出来的修得福来说无疑是位大官,以前看到校长或着镇长这类大官都忐忑的要死,现在心中更是不安。一听这位大人物发话,修得福赶忙毕恭毕敬道:“就是我,就是我。”
表面严肃内心郁闷的所长一见修得福这幅小人物嘴脸,心中越不是滋味,只不过脸上严肃的面容被笑容所取代,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说道:“坐,你不用害怕,国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修得福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儿,可自己要是不坐的话会不会让人家感到没面子,况且这位所长说的话也大有含义:国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可接下来就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自己应该算是好人吧”修得福小心翼翼的坐上去半个屁股,暗自嘀咕道。
一直观察修得福的所长心中简直纳闷到了极点,眼前这个实打实的小人物到底什么来头,这要是装的话,那演技也太高了吧。
“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你是属于正当防卫,等下在外面签个字就可以回去了。”修得福的表现让这位久经风雨的所长无处下口,只好郁闷的让其离开。
还在迷糊当中的修得福不确定道:“我可以回去了?”
肩章闪亮亮,穿着制服的所长笑道:“那是当然,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心虚的修得福赶忙落荒而逃,怎么看都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人物,所谓的刁民,大抵就是如此。
……
修得福虽然不是绝顶聪明,但脑袋瓜子绝对够用,有些事情在他前脚走出派出所时就已经想明白了,只不过现在装傻却是最好的办法。回去的时候修得福破天荒的打了车,不知道是心里庆幸还是自卑在作怪,此刻那早已消失的自尊又回来了!
坐在出租车内,修得福看着外面的让他眼花缭乱的世界,那一双眼眸第一次迸发出夺人的亮光,这个劳作于上海的卑微小蚂蚁似乎再也不甘心过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生活。
“艹他娘的,老子就算是坨粪,也要做最有营养的那坨,哈哈……”修得福也不管司机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用方言自言自语道。
人心生一念,天地皆悉知。
野猪露出獠牙,即使面对老虎也丝毫不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