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新的学期开始，季常恩又见到这群可爱的孩子，一个个“季老师”“季老师”地叫着，把季常恩喊得心里乐开了花。渔渔奶奶送渔渔到班上，给季常恩提了20个鸡蛋，说是自家养的土鸡下的蛋，健康得很。季常恩推却不了，只好收下老人的心意。“书店也开业了吧？”“前几日就开了，所以渔渔爸爸也要开始忙了。”“嗯，忙点好。”忙点好，忙起来了什么都可以不用去想。
梁薇见季常恩几日都无电话一个关心自己，恼怒地打过去，“你丫的是不是爱上其他女人了？！”季常恩整理着学生的档案，说现在正是学校忙碌期，根本没时间去爱其他女人。梁薇才放下心，语气缓和，“那你还爱我对不？”“是是是，你是我第三爱的女人。”“才第三？”薇不悦。“我外婆第一，我妈第二，你第三。。”季常恩对梁薇的腻歪有些遭不住，放下手里的事，对梁薇说，“欸，我觉得你变了，变得小女人了。”
“勿忘”餐厅极具小资情调，不少情侣认为这里有恋爱的味道，所以每天生意好到爆。当然，想要在这里吃上饭也是需要有一定经济实力的。梁薇看着周围环境，赞不绝口：“哟，品味不错！”
朱谷立把菜单递给梁薇，“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请客。”
梁薇就喜欢这种豪气。接过菜单，点了5份肉。“我是肉食动物，不要见怪哈！”
梁薇点完单，冲朱谷立一笑。
朱谷立只觉这个女人真实，不作。
菜上齐，梁薇开动，发现对面这个男人没怎么动筷，“你不喜欢？”朱谷立哈哈大笑，然后伸头小声对梁薇说：“说实话，我在减肥。”梁薇不好意思吃肉了，朱谷立见状，忙安慰，“没事，你开心就好。”“那我继续咯！”梁薇消灭了面前的肉，准备攻下剩下的三盘。
“为什么突然要减肥？”梁薇边切肉边问。朱谷立喝了口红酒，“因为有了动力。”梁薇“哦”得意味深长，看来这朱胖子还是挺有潜力的嘛。没再往下问，朱谷立倒自己解释，“我听你姐说你喜欢健康的男人，所以我还报了健身班。”梁薇吃着肉，被朱谷立的话惊到，端起旁边的红酒喝了口，清清喉咙，“我姐的话你也不能全信！”虽然说的是实话。朱谷立看梁薇的眼神充满了爱，这让梁薇渗得慌。不过，能为她梁薇减肥健身的男人，朱谷立倒是头一个！“梁薇，这几个月我都不会来找你，等我减到140斤我再来找你。”140斤！梁薇觉得不怎么现实，但又不好打击朱胖子的信心，点头。“那我拭目以待咯。。”梁薇喝完红酒，想着朱胖子可能只是一时热度，过不了多久，就会坚持不了。但她还蛮期待看到140斤的朱胖子。
“看人家如此待你，你还不从了人家？”季常恩听到朱谷立要为了梁薇减肥笑疼了肚子。
梁薇蜷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细细想来这朱谷立人品其实不赖，第一次见面只是因为自己的偏见就否定了他。“听说黎陌去了你老家？”季常恩害羞点头。梁薇一脸嫌弃，“有进展了？”季常恩眼神暗淡下来。“我觉得他对我忽冷忽热，让我琢磨不透。”梁薇竖起大拇指，由衷感叹，“这才是情场高手！”季常恩无语。“我那天没戴围巾手套，他竟然把他的给我，就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季常恩一想到心里就喜滋滋，梁薇再竖起大拇指，“季常恩，我发现你才是真正的情场高手！”
“程衍近来如何？”季常恩问道。梁薇把抱枕扔给季常恩，“我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不能打电话自己问啊！我这个传话筒已经退休了！”季常恩看着电视里正上演着恋人分手片段，回想起自己和程衍，深深叹了口气。“老程这一举动确实来得太突然！后面见他总觉得他有心事！”“心事？”“好啦，我要去上班啦，你们两个要是余情未了，请尽快解决啊！”梁薇走后，季常恩在客厅走来走去，不行，闲下来总是想东想西，然后跑到厕所洗马桶。
交通局里每一个人都在忙碌着，处理着近来的交通事故案件。程衍转着中性笔，随口问一资深老交警，“吴叔，是不是我这样的职位不能进档案室？”老交警讶异程衍隔三差五地问档案室的事，“小程，我来这也有20几年了，还从未进过档案室。”程衍若有所思地看着二楼写着“档案室”的房间。
程衍与程前父子几个月说话不超过十句，也不知怎么回事程衍不愿回家，程前以为是儿子和季常恩分手后伤心过度，所以简单安慰几句也不再过问。只是现在没了季常恩可以威胁，程衍完全可以辞去交通局的小职工工作，回到他的电台去，但是奇怪的是，程衍并没那么做。程前站在窗前，俯视这个他管理了10几年的交通局，满足地笑了。
“喂，小恩表姐，我马上到你家了，你在家吗？”秦甄拖着行李箱，手里还提着一箱奶，把手机夹在头和右肩之间，艰难地跟季常恩通电话。“哦，没事，那我在门口等你吧。”秦甄收好手机，寻找季常恩的公寓楼，“七单元。。七单元。。找到了！”秦甄直感激季常恩住二楼，虽然自己女汉子，但拿着这么多东西爬楼还是有些困难的。终于把行李箱拖上来，秦甄累得气喘吁吁，转身看见一男子在季常恩家门口鬼鬼祟祟，该不会是。。小偷！秦甄悄悄走过去，“哇”地大叫一声，男子被吓住，转过身来，秦甄懵了，现在小偷颜值都这么高？！男子打量秦甄，“你是？”秦甄奇了怪了，这句台词该她问的不是吗？“喂，你干嘛在我表姐家鬼鬼祟祟的？”秦甄不能弱了气势，鼓起勇气加大分贝。没想到面前这男子非但没害怕，还大笑起来，把秦甄弄得一头雾水。“原来你是小恩的表妹嗦。”男子主动伸出右手，真诚地说，“你好，我是小恩的朋友，程衍。”
程衍是真的路过，想上来看看季常恩，但没想到没见着季常恩，倒见到了季常恩的远方表妹。“你表姐不在，那我走咯！”冲秦甄笑笑，挥挥手离开了。秦甄木讷站在原地，手还在空中伸着。那男子就像是漫画里飘出来的，笑起来还有梨涡。。不对不对，秦甄，你在想些什么？！晃晃脑袋，秦甄拿手冰冰发红的脸。
季常恩上完课回来见秦甄坐在行李箱上打瞌睡，牛奶被搁置一旁，丝毫没有会被偷的意识。季常恩叫醒秦甄，开了门，把行李箱和牛奶提进来，“怎么还带了牛奶？”“我妈说来你家不带点见面礼过意不去，所以我就买了一箱牛奶来孝敬你老。”秦甄给季常恩捏肩按摩，突然想到刚才那男子，“对了，小恩表姐，刚才你朋友来找你，你不在，他就走了。”朋友？梁薇吗？季常恩扭头问是男是女，有无身体特征，秦甄想了想，“好像叫程衍来着。。人长得还不错哦。。”季常恩眼珠子一转，程衍？他来过？再看秦甄的表情，季常恩取笑道：“对人家有意思了？”秦甄羞得把脸拿手遮住，“哪有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有意思了的？”季常恩手指一戳秦甄脑袋，“你这小丫头！”
秦甄把东西收拾好，出来闻到菜香，“小恩表姐，谁娶到你可真是他修来的福气！”季常恩端汤出来，看着秦甄一脸对自己的崇拜，这丫头，小嘴就像抹了蜜似的。“小甄，工作的事急不得，在表姐这先住下，慢慢找。”“嗯，小恩表姐，房租呀，水费电费呀，我也付一半的钱，然后家务事你就留给我，除了做饭哦。”季常恩哪会收秦甄的钱，她一个刚毕业的小妹妹，工作还没找着，料想钱就拮据，“好了，这些等你有了工资再说。”给秦甄碗里夹菜。
“小恩表姐，我觉得你这个手机挂饰好好看哦。”秦甄举起季常恩的手机，朝在厨房收拾的季常恩说。
季常恩想到什么，从厨房出来，给程衍打了电话过去。“喂，小恩？”“程衍，你下午来找过我？嗯。。是有什么事吗？”“哦，也没什么事，就是。。就是。。想你了。。”程衍声音断断续续，可季常恩还是听清了最后几个字，可是程衍呀，我们分手了不是吗？在2个月前我们就分手了呀！季常恩深吸口气，“那没事我先去忙了。。”随即挂了电话。一张放大了的脸吓得季常恩“妈呀”直拍心脏，秦甄凑近，“小恩表姐，你和这个程衍大哥有故事哦。。”季常恩避开秦甄拷问的目光，“小孩子家家的，哪有什么故事？”然后回了卧室。秦甄“啧啧”嘴，肯定绝对有猫腻！
秦甄一觉睡到天亮，起床后看到季常恩留下的便利贴，“饭桌上有面包和鸡蛋，还有你提来的牛奶，一定要吃完！”秦甄在便利贴下面写了句“好的，表姐大人”，解决掉早餐，换了件天蓝色大衣，靴子擦得锃亮，扎了个丸子头，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秦甄，你可以的！加油！”做完加油手势，信心满满地出了门。
“建新街130号。。建新街。。”秦甄第一次入城，对一切都不熟悉，只能按着手机里的百度地图找面试的地址。问了几个路人，也都不能给个确切的方位。
秦甄跟着百度地图的语音指示在周围绕着圈，一辆奔驰从她身边驶过，车上有人丢的香蕉皮刚好落在秦甄前面，秦甄想吼句“开奔驰了不起啊”，结果发现那辆奔驰好像撞到了人，车子停了下来，马路上围了一堆人。
奔驰走下来一个妙龄女子，看到被撞的老人，也受到了惊吓，赶忙询问老人有没有事。秦甄挤在人群里，听着周围的议论声。老人一直叫着“哎哟哎哟”，好像伤得挺重，但妙龄女子的车又是完好无缺。
秦甄马上反应过来，碰瓷！
果然，称作是老人儿子的男人让奔驰女人赔偿1万元才肯放女人走。女人可能也有所察觉，不愿意赔偿那么多。两边就闹得不可开交。等等，这个自称是老人儿子的人，好像一直都在路边守着，秦甄抬头，这里恰好没有天眼，是实施作案的最佳之地。
交警赶到，两边的人被带到了交通局，秦甄说自己是目击者也被带到了交通局。车上，秦甄堵住耳朵，过滤掉两人的争吵。到了交通局，两方各有说法，到最后问到目击者秦甄时，秦甄说她看到老人和他“儿子”十分钟前就在那片区域蹲点了，应该是惯犯，老人儿子“呸”地往秦甄身上吐口水，后被交警带走。
秦甄正找包里的卫生纸，一张卫生纸递过来，“嗨，小恩的表妹！”秦甄一看，这不是表姐的朋友程衍吗？接过卫生纸，擦擦衣服，“你是交警？”“呵呵，不是，但我在这上班。”
奔驰女子说什么也要感谢秦甄，秦甄摆手拒绝了，她觉得自己做的本来就是公民职责之事。不小心看到程衍手机，和表姐一样的挂饰！看来果然有故事！秦甄心里暗想。手机！对了！秦甄掏出手机，九点二十！快来不及面试了！只好向奔驰女子请求帮助，奔驰女子当然愿意帮忙，于是秦甄跟程衍拜拜准备离开。
“欸，小恩的表妹，你叫什么名儿？”程衍只是觉得每次见面都叫人家“小恩的表妹”会不礼貌，秦甄回头，“秦甄。”秦甄。。程衍看着远去的背影，嘴里念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