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程衍给季常恩讲了一个故事。
4岁那年，程衍成了程家一份子。对于自己并不是亲生这件事，程衍自己一直都是十分清楚的，但他假装选择遗忘。他觉得，程家人对他好，他已经是程家儿子。但在几个月后，程妈奇迹怀孕，小小的程衍有了危机感，害怕自己会被爸爸妈妈遗弃，所以就表现得很听话。可等到妹妹程珏真正降临那天开始，程衍就注定将会得到不公平待遇。全家人把妹妹当成宝，总是围着她转，对程衍似乎有种透明的感觉。其实程衍在排斥这个妹妹的同时也挺喜欢这个妹妹的，看着她还只能抱在妈妈怀里到蹒跚学步，再到可以追着自己跑喊着自己哥哥，程衍一下释然。10岁生日那天，程衍带妹妹去吃肯德基，他先去前面点餐，让妹妹坐在座位上等他，可等他端着点好的汉堡薯条回来，妹妹不见了！程爸调动所有人脉找女儿，最终未果。那天程衍把妹妹弄丢了。程爸程妈虽然之后未说什么，但程衍知道他们是怪他的，所以之后程衍表现得更好。有一天，程衍快要睡着，程妈悄悄坐到床边，边哭边说，“小衍，要是你妹妹回来了该多好啊。”程衍从床上爬起，抱住程妈，“妈妈，你还有我，还有我。。”其实程衍很想说对不起的，但担心那样程爸程妈会真的怪罪于他，从此把他赶出家门。程衍倒还算努力，大学不用家里的一分一毫，全靠自己兼职赚取学费和生活费，本来家里已经为他找好工作，但他还是坚持留在了电台。虽然现在家里都会避开妹妹这个话题，但那哪是说忘就能忘的，所以程衍十岁之后便再未过过生日。
季常恩问他，那你们就不去找她了吗？
“当然还在找。每遇到一个可能的女孩，爸妈都会亲自过去看看。”
季常恩听完后，心里不好受，她以为程衍真的是衣食无忧，养尊处优的富家公子，原来那些只是表象。她只要一想到程衍将近二十年不过生日，便觉得荒唐。想起大学问过程衍生日，程衍总是一笑而过，原来还有这样的背景。妹妹的事，是程衍的疤，多年结了痂一碰仍会疼。季常恩非常懂那种感受。不管是爸妈的事，还是黎陌的事。
“所以你才觉得女朋友应该要他们满意的对不对？”
程衍沉默了几秒，“他们只是不了解你。。”
换季常恩沉默。
程衍，虽然我们有相识七年这个契机，但我们又有多了解彼此？我不知道你的喜好，不知道你的过去，不知道你的家庭。而你，亦不知道我的。即便是你问起，我也可能会有所保留。
“那。。现在方便问你的生日吗？”
季常恩记得程衍是天蝎座。而今天，恰是11月22日，天蝎的最后一天。
“11月22。。”
季常恩尖叫一声从床上滚到了床下，程衍忙问发生了什么事，季常恩揉揉脑袋，今天？！程衍的生日是今天！季常恩开始懊恼，如果知道今天是程衍生日，一定一定不会在他准备了那么久的节目里失礼。
“程衍，”季常恩看着墙上的钟，距离凌晨12点还有3分钟，心里略微侥幸，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祝福。“生日快乐。”
程衍在那头傻笑。
“程衍，现在呢，在你的面前有一个很大的蛋糕，上面已经点好蜡烛，你只需要双手握十，闭上眼睛，认真许愿，然后吹灭蜡烛。。”
季常恩还没讲完，程衍便开始许愿。“我只想季常恩能找回快乐。”
季常恩眼角湿润，这个傻男人，生日愿望哪有帮别人说的？
“说出来的愿望就不灵了。”
季常恩轻拧鼻子，不让程衍听出自己的异常。程衍“o”了声又重新默默许了愿。
季常恩，可不可以拿二十个生日愿望换你的一个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