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凝视着除了挂了不少彩之外还是完完整整的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清泪花了脸上的浓妆,温然看着看着却是嘴角大幅度的上扬,轻笑了起来。
她就说嘛,她温然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会因为痴迷女色以至于落了个终身残废的下场。
看,这么乖,怎么可能会吗?
收起嘴角牵起的弧度,温然却是嘟起了嘴,蹙起眉染上了几分显而易见不喜,歪着头直接对上了自看台上下来就一直躲藏降低着存在感的女人。
“填脂的额头、开大的眼角、割的盗版欧式双眼皮、垫高的鼻子山根通天、垫尖的下巴、削了并且打磨的腮骨、胸前被两团硅胶填的变形,大红色的比基尼穿的艳俗,这就是你今晚看上的美色?”
温然的这段话语速说的格外的迅速,不带换气的,却是让能听见的人听的亦是同样格外的清楚利落。
“噗——”
“哈哈哈——”
……
此起彼伏的笑声、口哨声很是给面子的响起。当然,这些笑声之中居多的是男人以及一部分不曾在脸上动过刀子的女子,而那些同样改头换面的女子却大多都是讥讽嘲笑的看着热闹,不跟着附和。
温然说完了之后却是根本连瞥都没瞥一眼那女子的面色是有多么的狰狞,而是将目光再次的看向了温祺,神色淡漠的紧,根本就不像是个昏迷了整整一年之后重新再次见到亲人的重度昏迷者。
此时的温然也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晓,她最后的询问问出口时,两只手的大拇指指甲亦是随着不由自主的狠狠地抠了食指上的肉,生怕接下来听到的答案是那么的不着调。
她,真的有些不了解她自己的亲弟弟了。
泪水花了脸上的浓妆的温祺,此时却似是没有听见温然那番的话里有话,只是一双眼死死的盯着温然,一眨不眨,似乎只要他一晃神,眼前的这个活生生的人就会立马的消失不见!
一双与温然如同翻版的杏眼之中满是打转的泪珠,却是倔强的不肯落,薄唇颤抖的厉害,细弱的声音却是止不住的溢出。
温然却是盯着那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稚嫩面孔上的浓妆和那些痞气,宽大的衣袖下的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了拳头。
该死的!
“啊——你个贱人,去死,去死,去死!”
四周的嘲笑声持久不息,而被嘲笑着的女子忽然间就是满脸狰狞尖叫着挥舞着手,一副张牙舞爪的模样就朝着温然冲了过来。
突然间闹剧便就转变成了这么一幕,周围看热闹的人皆是事不关己、冷眼旁观,而即将就要被袭击的人——温然自己却是一动不动,不但不动而且还拉住了猛地大跨步过来想要站到她面前帮她阻挡的温祺。
“姐?”温祺的一声轻唤,再也隐藏不住那被死命压在喉咙处的哽咽,盯着自家姐姐那即使在这光线有些昏沉的酒吧里还是显得苍白如纸的脸颊,语气之中染上疑惑,视线依旧紧盯着温然,反手大力的握住。
温然没去给被自己拉住却依旧还是身体侧掩着她的身体的温祺出声解惑,她在等,等着他自己忍不住了出现的时候,而现在就是那个最为恰当的时机。
周围的不少人看向温然的目光都充满着怜悯,却是无动于衷没有任何要动作的迹象。只有这些许男子侧开了眼,内心感叹一声可惜。
温然就这么淡然的感受着四周八方传递来的视线,嘴角轻勾,这就是她温然上辈子引以为傲的位置、就是她重生的第一天看到的血淋淋的现实。
现在这赤裸裸的真相直接一巴掌砸在她的脸上,狠狠的告诉着她上辈子活的是有多么的小丑、多么的可笑、多么的脑残以及可悲。
再那不断挥舞着的手在即将碰上挡在温然面前的温祺的时候,忽的从女子身侧的两边同时有着一条粗壮的腿飞出,在那挥舞着手臂的女子,猛地就狠狠地踹上了女子盆骨的位置。
大张着嘴巴就要出声的痛呼声却是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只手塞进去一条厚厚的毛巾,堵住了那声痛呼,却是一声听起来就是感觉极其痛苦的痛哼声趴到地上出不了声的哀嚎着。
没倒下去的时候还不要紧,而这一倒,本就只穿了上下三点式的比基尼,这被硬生生踹到在地,比基尼的带子便是禁不住这般的剧烈动作,“啪嗒”一声的断了。
瞬间,四周八方看热闹的人均是响起了接连不断的口哨声、目光大胆贪婪的在那女子身上游走着。女子却是因为盆骨两侧的剧痛,根本无暇顾及身上的衣物。
松开了被温祺大力紧握着的手,温然安抚的拍了拍温祺的后背,抬步轻走上前,嘴角的弧度不变。
这一把,她赌赢了。
“呦呵,不赖!都卧床‘死’了一年多,一醒来竟然还能和小爷玩上这么一把,真不愧是爷打小手把手交出来的媳妇、随爷。”
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的一个男子,邪魅妖气的模样加上那一双天生就勾人的桃花眼,就这么一瞬间不知道就俘获了在场多少女性的芳心。
而温然在看见那一步一步轻慢晃晃悠悠的晃荡过来的人时,瞬间便是笑魇如花,绽放开来。
那一步一步的轻慢,那似乎满是漫不经心的晃晃悠悠,可温然却独独能从那邪魅的眉眼之中看出了那暗含着的焦急,从那晃晃悠悠中看出了急躁、不平稳。
“我知道到你来了。”
“所以,你就活的不耐烦了站在原地等着这个死女人上去挠你,温然,你是睡傻了、还是没睡醒!能玩了小爷,连这么个破烂都摆不平!”
慕容轩站定了之后,直接用手将温然那笑的灿烂的小脸满是嫌弃的往一边拂开,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而一旁默默的看着的温祺在看见那笑魇如花的面容时,也是同样的不自觉的把脸微微的转了转。
笑着灿烂的江蔚然却是不知,她的面容气色在离得她很近的距离时看到的是苍白如纸,似是来一阵风都能够把她刮走的一般。现在再加上此时扬起的灿笑,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虚弱,像是下一秒就能被风吹倒在地。
只是,他们印象之中的江蔚然何时有过这幅看着就让人不忍的模样。
温然却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依旧那般的笑着,目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