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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初疑

睿王的消息是冯锐最先带回来的。冯锐自幼练武,所以习惯早起,这日一大早便出门去了,睿王也没有在意,而令他奇怪的是冯锐很快便回来了。

“冯锐,你今日怎么如此之快的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情吗?”睿王起的也不晚,此时他正在院中练着自己的身法。

虽然眼见着睿王如此的勤奋,可是冯锐现在已经来不及称赞他了,他匆匆的将睿王拉到一旁说道:“殿下,出大事了,太子谋逆了。”

冯锐的这句话很简单,可是其中所拥有的分量却绝不是这几个字这么简单,因为这句话直接就让睿王原本还带有笑容的脸严肃了下来。

“殿下。”冯锐看到他的这幅表情,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对他的冲击有多大。

“这个消息如今应该都传开了吧?”睿王没有表情的问道。在他的考虑中冯锐出去转了一圈便能带回来的消息绝对已经是人尽皆知了。

“是的,听说昨晚子时左右,太子带人冲到了翠墨宫,而太子太傅的儿子也领兵冲了进去,宫城的守卫惨遭屠杀。而皇上似乎是早就知道太子有谋逆一般,竟然有所准备,太子的队伍在翠墨宫门口被皇上的亲卫和御林军给拦了下来,双方并没有发生战斗,太子直接束手就擒了。”冯锐将自己听到的消息都说了出来。

睿王很安静的听着,一个字都没有放过,很快,他便梳理出了几个有用的信息:“第一,太子预谋;第二,父皇有准备;第三,太子并没有动手。”这三点在冯锐的讲述中似乎很是顺畅,然而当认真的想一想的时候,这三点其实是有问题的。

如果说父皇这段时间对太子并不放心而有所监视的话那么也能够讲的通,可是太子并没有动手,这件事情就真的很有问题了。谋逆究竟是多大的罪就连几岁的小孩都知道,作为东宫太子不会不明白,而在最后的紧要关头,他并没有选择血战,而是选择了束手就擒,难道他就想不到这最后的结局会是什么吗?太子不傻,这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的通,那就是谋逆的这个想法并没有在太子的头脑中生根发芽,或者说太子当时起了这个念头只是头脑一时的不冷静,他的本心并不是这样的。

自己一直都觉得最近在太子身上发生的一切是一个局,一个已经布好的局,现在他更坚信了这件事情,因为太子已经被困在局中没有办法脱身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个匆匆的身影闯了进来,睿王并没有看,但是他知道这个人一定是英王,因为只有他才会在此刻急匆匆的赶过来。

“你都知道了?”看着睿王一脸严肃的样子,英王问道。

“恩,刚刚得到消息。”在这个时候睿王和自己的皇兄并没有什么寒暄,只是轻轻的回了一句。

“你怎么看呢?”英王若有所思的问道。

“不知道皇兄你是怎么看的呢?”睿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抛了回去。

“宇浩,说心里话,我并不相信太子会谋逆,前段时间宫中传闻说太子给父皇下毒,就是因为他想谋逆,这样的话我根本就不信,太子虽然小有过错,但是以他的性情是不会做出这种不忠不孝的事情的。”英王听到睿王将问题给他抛了回来,也没有什么隐瞒。

“可是如今的事实是,你所不相信的事情发生了,你所相信的人让你失望了,太子在我们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的确做了不忠不孝的事情,这一点现在没有人能够反驳。”睿王的声音很平静,却让英王觉得有些冷。

“你说的对,这件事情已经成为了既定事实,谁也扳不回来了。”英王有些感慨道额说道。在他看来,无论如何,现在讨论的这个人也是自己的皇长兄,同样的身外皇子,身为兄弟,在突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他的内心还是做不到波澜不惊的。

睿王看了看英王的脸,从他的脸上便能读懂他的内心世界,“皇兄,你不必如此,你要明白,在这朝堂之上,宫廷之中,有些事情你一旦做了,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那么你就必然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这是谁也逃脱不了的,尤其是像这样触动了父皇底线的事情。”

英王定定的看着他,说道:“宇浩,我并不知道你在燕国究竟经历了什么,让你能够如此冷静的看待这样的事情,你不想说,我也不会问你,而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只是觉得太子是被逼的,有些为他不值。”

听了英王的话,睿王的眼睛稍微的颤了一下,像是触动了他内心深处某一道伤疤一样,不过他很快的就平静了下来。“皇兄,太子并不仅仅是被逼的,我的直觉告诉我,太子是被设计的。”

英王有些犹疑的看了看他,说道:“宇浩,我知道你从小脑子就比较的活络,可是这件事情你可不敢乱说,太子能够在东宫之位上坐这么久,他的心思也是不可小觑的,那么这个宫廷之中究竟又有谁能够有如此的智谋,将每一步都算计的如此天衣无缝呢?这件事情可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

“我现在只是直觉觉得这件事情有问题,你让我如今指出来究竟是谁做的,那么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我的错觉吧。”如今一切都像是在迷雾之中,睿王的确也说不出子丑寅卯。

“你不要多想了,这件事情父皇肯定会彻查的,经过这件事情,父皇的心里一定不好受,有时间我们进宫一次吧。”

“隔两****去府上找你一起进宫吧,今日父皇那里估计是不愿意见任何人的。”睿王对皇上那里的把脉还是很精准的。

英王没有停留多长时间便匆匆离去了,只留下睿王和冯锐。

刚刚两人的对话,冯锐并没有插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而已,此时英王走了之后,他若有所思的对睿王说道:“殿下,英王殿下似乎不太相信你的判断,如果按照你所说的,这是一个针对太子而设下的局,那么这个背后之人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东宫之位吗?那么他后面还会有其他的动作吗?”

冯锐问的这些问题,也是睿王一直在思考的事情,这件事情应该不会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了,这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开始,皇兄他不相信有人有这样谋划的能力,却不曾想过在夺嫡的这场战斗中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那么这件事情背后的谋划之人究竟是谁呢?睿王眉头紧蹙,这朝堂宫廷之中哪个人没有自己的秘密,而人心又是最难看透的东西,有些人表面冷若冰霜,却拥有一颗柔软脆弱的心;而有的人面前笑靥如花,背后却是暗箭难防。

睿王刘宇浩不停地在院中踱着步,他的脑子也在急速地思考着,这件事情最大的动机是什么?应该是利益,对,利益,为了利益而有所动作,每个人都有嫌疑,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其实最大的目标应该就是东宫之位了,这是他现在能够想到的最关键的一点了,想通了这一点,他不由得变将范围缩小了很多。

觊觎皇位的人在经过五年前的那场战乱之后,皇叔那一层人已经基本可以排除了,而首要的目标是太子,那么就只剩下皇子和各个和皇子有关的人了。

这些年中,太子的东宫之位一直都是非常稳固的,这一切的事情都是发生在最近的几个月中,所以朝中要说是哪个大臣和皇子中谁走的很近,倒是不明显,最起码自己在回来梳理很多信息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发现,当然也不能排除有些暗地里的党派,不过这个可能性还是很小的。

后宫之中,母凭子贵,所以每个育有皇子的妃嫔都是有嫌疑的,几个过小的皇子应该暂时不会动这个心思,剩下的便是宜妃、慧妃以及黛贵妃了。对于宜妃,其实睿王了解的并不深入,但是他还是很快的便将此人排除掉了,她身为平民之女,在整个后宫之中根本就没有什么背景,而且在自己还未离开的时候,也知道她的凌叶阁根本就不太参与后宫的争宠,这样的一个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算谋的。至于慧妃,英王的母亲,自己的养母,睿王根本连想都没有想过,他在心里直接就否定了这个可能性,因为他明白这是没有可能的。所以妃嫔之中最大的嫌疑便是黛贵妃了,睿王在心里给此人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皇子之中安王的秉性他明白,他是不会去干这样的事情的,而且他军中出身,不善权谋,也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攻心计谋的;英王,与自己关系最好的皇兄,性格耿直,虽然在权谋的问题上比安王能够看得更清楚,但是也是构想不出如此连环相套的计谋,至于宁王,虽然有时候也上朝,但是大多数时候他是站在朝政边缘的,一天也就是喜欢和一些有才能才华的人交往,无论是文才还是武艺,他似乎都挺喜欢的,不过睿王对自己这个四皇兄的了解并不是很多,总感觉在他的身上有一层神秘的纱,让人自己看不透。

一本正经的胡思乱想:你所怀念的都已经成为过去,你所希望的还在将来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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