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城是菲利曼帝国东南部最大的贸易中心,因为靠近渔港的缘故,这里同时也是菲利曼帝国最大的海产品贸易中心,帝国几乎半数的渔产都会经此中转运全国各地。灰城因鱼闻名,却不只有鱼。粮食、珠宝甚至兵器都能在这里交易,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这里买不到的。然而这座城市繁华的外衣却难以掩盖其下污浊的臭气,抢劫、杀人、阴谋、暗杀每天都在这里上演,能在城中站位脚跟的大商人都不是易于之辈。但即使是这样,也挡住不每天都有大量的人涌入城内,希望从这里捞上一笔。
灰城的城门官是个肥差,除了按照城主定下的税率收税之外,还可以根据不同的人上调部分税率。当然,这部分税收自然是进了自己的腰包。虽然是肥差,但是城门官也需要极好的眼力,如果招惹到了不该招惹的人也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今天又是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想要进城的车队排成了一条长龙,霍鲁摇了摇身上的钱袋子,听着银币相撞发出的清脆响声,心中乐开了花。霍鲁原本是总督达文的一名属臣,一直忠心耿耿,又因为有些小聪明,达文就派他担任了灰城的城门官。霍鲁在这个职位上已经有五年之久了,什么人只要进入城门他都能一眼分辨出那人的大致身份,从而收取不同的税金,当然,其中一部分自然就被他中饱私囊了。但他五年以来从未失手,这也是他能坐稳这个位置如此之久的原因。正在他偷着乐的时候,一阵骚乱引起了他的注意。
因为菲利曼帝国是商贸大国,为了保证境内商人的权益,帝国对各地的强盗和山贼都进行过大力围剿,商人们并不需要雇佣太多的佣兵护送货物。所以大多数进城的商队都是由几辆大货车加上几个护卫构成。可骚乱中心的车队却全然不同,车队中只有一辆供人乘坐的马车,并没有任何货车在队伍中,而仅仅一个车队中竟然有不下二十人的护卫,有男有女,并且人人骑马。他们板着个脸,给人凶悍的感觉。几个卫兵正在和他们对峙,而车厢里的人还没有露面。
霍鲁赶快上前,制止手下把和对方争斗起来。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是车队已经交了税金,但没有经过搜查就要进城,当自己的手下想要检查车厢时却被那几个护卫阻拦,这才起了冲突。霍鲁当然知道这只是手下的借口,否则他也拿不到额外的“税金”了,他看了看那几个护卫,眼神中都透着冷漠,一副看死人的样子看着自己,这让他暗暗有些心惊。他这才赶快赶到了这些护卫面前大声喊道:“我是城门官霍鲁,你们只是上交了入城的税金,但还必须接受检查,否则不准进城。”
霍格在城门一守就是五年,自诩见过不少风浪。霍鲁自信,在灰城,还没有人胆敢挑衅灰城的法度,即使这个看上去不好惹的车队也不会例外。而那些胆敢无视法度的家伙最终的下场也不过是在城中的黑牢中冤死。灰城就是这样一个城市,充满了机遇与挑战,也充斥着铁血与黑暗,无法融入这里的人不是被驱逐就是死于无声的黑暗之中。
护卫中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向霍鲁说道:“我家主人是霍迪男爵,就凭你还没有资格去车厢检查。”管家的措辞很强硬。
“我是奉了总督达文伯爵的命令在此检查进城车辆,这是为了保护灰城的安全,任何人不能例外。别说你是小小的男爵,就算公爵大人来了,也一样要经过检查。”听到了对方的爵位,霍鲁反而硬气了起来。对方爵位不高,又雇得起那么多护卫,显然是条大鱼,这样的好机会,霍鲁当然不会放过,肯定要狠狠地宰上一笔。
这时车厢的门嘎吱地打开,霍鲁笑了,这是他期望的结果,也是理所应当的结果,灰城可不是你们这种小小的男爵就可以来撒野的地方。霍鲁还在暗自得意,然后他看到了一双鹿皮靴,靴子底部有厚厚的软垫。紧接着是一件华丽的长袍,长袍的边上满是刺绣。菲利曼帝国的刺绣品闻名大陆,霍鲁敢拿一年的薪水打赌,这些刺绣绝对都是上品,即使穿着这件衣服出入菲利曼帝国的皇宫也丝毫不会让人觉得逊色。然后他看到了一双大手,这乍看像一双农夫的双手上面带着至少有5枚戒指,每个戒指的戒面都能看到一颗宝石,霍格虽然对宝石并不在行,但也让差点宝石的光华晃瞎了眼。最后他看到的是深棕色的大胡子、深陷的眼眶以及一个饱经沧桑的面孔。这个中年男人的头上戴着个锦帽,一身华丽的装扮,深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富有。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我们还停在这里。”刚下车的华服男子话中满是不耐烦。
“老爷,那些无礼的家伙一定要上车搜查。”管家模样的人立刻下马,恭敬地说道。
接着,男人转向了霍鲁。“你就是城门官吧,如你所见,我就这一两马车,还用得着检查么?”
“当然,人人必须接受检查。”霍鲁毫不退让。
男人不耐烦地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金币,用手一弹。金币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被霍鲁稳稳地接着。“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要浪费我时间,赶快放行吧。”说完他又钻进了马车。而管家则招呼其他护卫强行通过。
霍鲁接到金币后一愣,金币上正面印着双手捧起太阳的标志,这就意味着这枚金币不是菲利曼帝国发行的金币,而全大陆能在金币正面印上这个标志的就只有教廷。因为菲利曼帝国的主要税收都源于商品贸易,而大路上所有商品的流通都需要得到教会的许可。所以,对于菲利曼帝国来说,教会的影响甚至强于王室和议会,而教会的货币也成为了帝国之中的硬通货,这种金币在国内的兑换价格甚至达到了一枚教会金币兑换两枚帝国金币,得了大便宜的霍鲁赶紧放行。但在华服男人上车的时候,他仍然没有忘记往马车里瞟了一眼。虽然是匆匆一瞥,但他却看到了一个终身难忘的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子,虽然带着面纱,但她美丽的气质依旧让霍鲁心跳加速,直到马车彻底消失,霍格仍然痴痴地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这一天,霍迪男爵强势进入灰城,并留下众多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