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那位医者到底是怎么了,临生产时不仅退缩了,竟还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心如蛇蝎往往形如女人的多,但现下的情形用在这位医者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这口恶气,年初夏怎么能忍,孩子没了就没了罢,可是这样没有的方法着实伤害了耿惜文的身体,若是落下什么毛病,可怎么是好呢。眸中满是忧伤的胤禛,嘴角抽动了几下,却始终没有出声,只是默默的望着年初夏,一脸疲惫,经历了沧桑,心灵也自是十分憔悴,良久:“去吧,好好陪陪她,只是……不要也伤了你的胎儿。”简短的一句话,却深深刺痛着年初夏的心,不知为何,总有说不出的心酸,望着胤禛远去的背影,她似乎看到了在这个年纪这个男人身上不该承受的压力。
“灵姐,灵姐,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是不是不在了?”听这口气,耿惜文已是知道了自己孩子的命运,只是周遭的人都还没告诉她,她已明白了七八分,甚至已经十分笃定了。
“惜文,你先躺下,现在你的身子十分虚弱,这个时候该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张语灵自个儿说的都有些哽咽了。
“不要,我不要,初夏,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在对不对,你一向是会说实话的,初夏,你告诉我,我的孩子还活的好好的,只是奶娘带下去喂奶了,是不是,你告诉我呀。”如今的耿惜文已同从前大不相同了,现在是一位本来要做母亲的人失去了自己还未见面的孩子,当什么都准备好的时候,那个重要的东西却是说没就没了,看着耿惜文这般歇斯底里的发问,年初夏只有强颜欢笑,不让她再看出自己的悲伤。
每个没有进宫的女子都如欢雀一般神采奕奕,笑容满面,仿佛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儿可烦恼的了。但当到了适龄的年纪还未婚的便要进宫选秀,选上了,便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嬉笑,些许是遇事成熟了,些许是看透了,些许又是旁的无人知晓。窗前的年初夏一脸忧愁,姣好的面容写满了惆怅与悲伤,心底隐隐作痛,为自己,为他人,她不想如此,却又拯救不了任何一个她所爱的人或是爱她的人。明眸中空洞无神,只轻轻一合,却已是泪流满面,只能用衣角弱弱的擦拭。
“惜文,你冷静点,别这样好吗?看着你这样痛苦,我和灵姐心里也是万分焦急的,你还这么年轻,孩子总会有的,切莫伤了自己的身子。”坐在床前的年初夏和张语灵已是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断的安慰着失子悲痛的耿惜文,却不料,一句心疼的话语已是无声的刺向那个还未愈合的伤口。
“孩子还会有的?不是你的孩子你痛无所痛是吗?怎可以说的如此轻松,在着阴森可怕的皇宫之中,我好不容易将孩子保到今日,却是说没便没了,到底是谁要害死我的孩子,为何不冲着我来,是你,一定是你年初夏,你是皇上最宠的女子,旁人动不了你,便动了我腹中的胎儿,都是你,是害死了我的孩子,你滚,你滚……”母爱的力量竟是如此伟大,失去了一个未曾见面的孩子,耿惜文竟要决裂了与年初夏的至交之情,这着实让年初夏痛惜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