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叶天恨击毙火云道人后,本想就此离去,却是见到女子昏倒在地。在这荒山野岭的,实为不妥,便是用自己衣服将其盖住,一同带离了此地。
叶天恨抱着小织,朝着远方一处连绵不断的山林飞去。天色阴沉,似有雷雨之势,倒是吓人。
不多时,叶天恨双脚着地,左右顾盼后,寻得一个刚容得下两人的洞穴,打算避避风雨。石洞里青苔遍步,丈许深浅,地面上铺着厚厚一层鸟兽粪便,怕是从未有人来过。
叶天恨见此,眉头微皱,将女子暂放一旁,只身来到洞里,暗运真气,右手在空中往洞口处一挥,地上粪便全都是纷纷向外移去,很快就在洞口积了一大堆。
在他把那一堆秽物移走后,石洞里已是干净非常了,若不是空气中还有些怪味,怕是谁也想不到先前的洞内场景。
待收拾干净后,叶天恨才将小织移到洞穴中,洞室里,叶天恨盯着小织打量了一番,发现她除去体内脱水外,别无大碍。
叶天恨安置好小织后,退身洞外,找得一块圆木,随后暗运功法,右手突现一阵黑气,接着便就在圆木上捣弄起来。
那木头竟如同泥做的一般,木屑纷飞,就三五两下,已然有了盛水器皿的模样,活生生一个木碗。
叶天恨拿着木碗,踏入树林。但凡是林密树茂之处,就必然有山泉,叶天恨乃农家之人,自是懂得这个道理。
天色愈加阴沉,并不时传来雷鸣声,惊得林中禽兽一阵慌乱。
“叶兄弟,那女子很是奇怪呀!”
这时,黄龙妖王突然开口道。
叶天恨正在林间寻找山泉,耳边突然想起了黄龙妖王的话,叶天恨也不在意,只是随口问道:“怎么了?”
黄龙妖王回答道:“女子体内阴气极重,印堂穴跟涌泉穴均是天生封死,致使体内阴气不能外泄,而他体内的阴气也还有些邪门儿,像是活物一般,反正这女子是活不过多少时日了。还真是怪事!”
叶天恨奇道:“还有这种事?可能是她命数不好吧!”
镇魂木内,自有一方空间,一团白光凝聚成形,悬浮在内。仔细瞧去,白色光团竟是一种龙头蛇身的怪物,只是说尺寸太小,也看不出有何狰狞之处。
只见它龙头微摆,像是遇到不解之事。过了一会儿,小型怪物开口道:“天意难料啊!”
叶天恨并未听出黄龙妖王的话里意思,也就不再说话了。
镇魂木中,那白光怪物便是黄龙妖王的魂体,此时正来回四处游荡。
黄龙妖王龙头紧皱,看上去,滑稽得很,它暗叹了一口气,暗叹道:“真魔…长生之道…,这一切,真的有关联吗?修道之士有路,长生之路无涯,果真如此么?”
叶天恨手里端着一碗清泉,回到洞中。
小织依然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走上前去,扶起女子,撑开嘴,慢慢的喂着泉水,如此小心,生怕有失礼之处。
碗中泉水喂去一半,叶天恨又将女子放躺在垫了茅草的地上。看着女子有些凌乱的头发,他伸出手去,想要梳理一下,但在刚要触及时,还是收了回来。
这初识之人,若是作此举动,怕是不妥。
他心中暗想。
随后叶天恨站起身来,走出石洞,看着眼前草木摇动,一副风雨飘摇景况,又回头看了看洞中女子,喃喃道:“还是再帮你一次吧!”
说完,他又是向着林子深处走去。
洞中女子,手指微动,她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尽显痛苦之色。良久,她才艰难地支撑起身子。
借着微弱的亮光,小织好奇地打量起洞中场景,除去身旁半碗清水,便无它物,随即又努力回想所发生的事,想到那肥胖之人的下流模样,顿时花容失色,赶忙朝着身上看去。除去多了一套黑色的男子衣服,自己那原本被烧坏了的白衣依旧在身上,丝毫未动,于是这才稍稍放心。
刚松了一口气,又突然想到死去的桑格拉,心中一痛,不由得低声啜泣起来
洞口“嘀嘀嗒嗒”的雨声打断了小织的思绪,洞口处还不时飘来一阵烟雾,呛得她直咳嗽。她拭去泪水,站起身来,缓缓套上盖在身上的衣服,朝着洞口走去。
洞外低地,已是积上一摊雨水,想来是雨下有多时。距洞口一丈远处,一个陌生男子正烤制着什么,于这雨幕里倒也看不真切。
那火光不时在风中翻腾着,或是木柴湿润,火焰上方冒着滚滚浓烟,男子呛得睁不开眼。在他头顶,是一个简易的遮雨物,就几张貌似蒲叶一样的宽大树叶堆叠而成,还不时从叶缝中落下几滴雨水,落在柴火上,“吱吱”作响。
小织见此,心中也就明白了几分。她稍作整理,便是徒步雨中,朝着雨中男子走去。
叶天恨刚从树林里抓来一只野兔,这天下起大雨。他本想在洞里生火来烤兔肉,可念及女子还未苏醒,若是再被浓烟呛住,怕是不妙,于是无奈之下才不得已在雨中进行。
小织刚一步入雨中,叶天恨听得动静,赶忙道:“姑娘,快快回去。这雨实在不小,若是淋湿着了凉,对你伤势不利。”
小织并未因此停下,反而快步走向雨中男子。
叶天恨见劝说无效,也只好作罢,转而对身旁女子道:“来烤一烤,免得着凉。”
小织盯着叶天恨一脸黑灰,被雨水打湿后更加花哨,不由得笑出了声,一时间也忘掉了桑格拉一事。但很快就发觉不妥,于是强压住笑声。
叶天恨看着身旁的女子想笑而又强压着,憋得满脸通红,也是微微一笑,开口道:“姑娘但坐片刻,这兔肉快是要好了。”
说罢,又转动了两圈树杈。
小织双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叶天恨,又似想起什么,于是开口道:“是公子救了我吧?”
叶天恨听过问话,看了一眼小织,回答道:“算是吧!你又为何会招惹火云道人这等恶人?”
小织撅了一下嘴,粉拳紧握,狠狠地说道:“哼,我怎么会去招惹他?是他要欺负我。还好有你在,不然我就糟了。今后一定叫人好好修理他一顿。”
说着,她还不忘用她那紧握的小拳头在身前挥动着。
叶天恨见此,又是轻轻一笑,竟觉得女子好生可爱。
他开口道:“怕是姑娘今后没这个机会了。”
小织听过,很是惊讶,问道:“怎么,难道他已经死了吗?”
叶天恨并未回答,只是放下手中活计,从包袱中取出那把阴阳扇,递给小织,道:“我见姑娘模样,怕是这扇子所为吧!”
小织接过扇子,仔细打量起来,而后又是愤愤的道:“没错,就是这扇子弄得我这般狼狈。它竟然还会生出火焰,真是奇怪。”
说着,她突然眼睛一亮,喜道:“我来试试能不能让火大一点?”
话一说完,她打开扇子对着火堆猛的一挥,结果弄得两人满脸黑灰。小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叶天恨见此,会心一笑,拭去柴灰,却是把脸弄得更脏了。他站起身来,稍稍伸展了一下筋骨,坐下来接着道:“这扇子名为阴阳扇,端的是奇妙无比。我见那道人用此来对付你,想来你也非是寻常女子吧!”
那倾盆大雨,似有不止之势,反而愈下愈大,打在树叶上,“噼啪”作响。
小织听的叶天恨的话,张口一笑,反问道:“你说呢?”
皓齿朱唇,好不惹人喜爱。
叶天恨微微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
小织把玩着手中扇子,片刻过后,向着专心致志的叶天恨问道:“我叫小织,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说罢,还有模有样地抱拳行礼,端的是恭敬有加,不过问主自己却是率先“噗哧”笑出了声。
叶天恨无奈的摇摇头,也是跟着一笑,于这雨天中,一股亲切之意弥漫开来,他回答道:“我叫叶天恨。”
这时,小织想起那日在同福客栈中听到的话,惊得张大了嘴,用手中扇子指着叶天恨,脱口道:“你就是那太乙门中叛徒叶天恨?”
叶天恨听后,面色一凛,看着树杈上的烤兔,淡淡的说道:“是不是叛徒又能怎样,总比那披着人皮的伪君子要好得多。”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小织也不再问他,只是盯着柴火,陷入了沉默。
树杈上的野兔,溢出一滴油珠,落在柴堆上,窜起一阵火苗,吓得小织一哆嗦。
叶天恨小心地用手掰下一小块肉来,放进嘴里尝了尝,对着小织道:“小织姑娘,兔肉已经烤熟了,你衣服也是烤干,回洞里吧!这雨下得也忒大了点,看来还得避上一阵子才能离去啊!”
说罢,也不顾小织反应,只手托着头顶遮雨之物,朝着山洞走去。
小织见此,脚一踱地,大呼“等等我呀”,便就跟去了。
肥硕的野兔,外面一层焦糊,里面却是鲜嫩非常。只是少了调料,也只能说是能够勉强下肚。
叶天恨见小织越吃越难受,不由得苦笑道:“姑娘就将就着吃吧,这荒山野岭的,也没有什么酒家客栈。”
或是欢喜过后又想起了桑格拉的事,小织只是低着头慢慢吃着,并不说话,没有了之前的活泼。
叶天恨见此,也没多问,只道是姑娘家性格多变,独自踱步到洞口,用手接过雨水洗去脸上脏物,稍作整理后有回到洞中,坐在茅草上靠着石壁休息了。
小织揩去嘴角油垢,转头望向叶天恨,微微一怔,冲口道:“公子好生面熟!好像我之前见过的一个恶人。”
说罢,大概觉察到话有不妥,又是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