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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小时候的味道

很多人在怀旧小时候在吃的东西。这不,朋友圈有一人晒了“草籽炒年糕”的照片,我就心心念念想着何时去菜场买把新鲜的草籽来。

草籽的书名也叫紫云英,小时候,农田经过一冬的休眠,春耕来临时需要添肥沃土。那时的天然肥料除了人类和动物的粪便之外,就是各种植物的腐叶,而草籽就是乡下地里最美,也是最美味的绿肥。

春暖时,草籽在荒地里迅速地长满绿茵茵的一大片,纤细的茎和环长的三片圆叶密密麻麻的挨在一起,贴着地面矮矮的匍匐着。这个时候,农村里的大妈小媳妇儿们会在农作回家时带上一捆的草籽,割回来的茎叶都还挺挺的,嫩嫩的。中午,从水缸里捞出几株去年冬天自己捣制的年糕,吧嗒吧嗒切起来。女主人在灶台忙碌着,男人在廊下慢条斯理的抽烟,似乎同样的田野劳作,他比女人付出了更多的力气。

未过多久,飘来一阵热菜香味,草籽炒年糕已经上桌。雪白软糯的年糕薄片和翠绿油亮的草籽交杂在一起,朴素无华,却清香柔滑。那样的画面,那样的滋味,在暖暖的安静的农村午后形成了永恒的定格。

草籽的成长非常快,嫩苗的食用期很短,陈年的年糕还没吃完的时候,草籽已经开花了。似乎也是约好的一般,一夜之间,地里的绿毯变成了华丽的紫红。总状伞形花序,一朵花只有一枚一块钱的硬币大小,却赢在集少成多。看惯了明晃晃的金黄色油菜花,这一片片的紫红倒显得更加清丽可人。

放学回来每次会偷偷在地头田埂站上几分钟傻呆呆的看那草籽。自从我认识它的书名之后,我觉得紫云英这个名字,无论从花开的色彩和气势来讲,都和它般配极了,所以在心里我总称之为紫云英,以示自己的书香味与这乡土气质的区别。至于为什么要偷偷的观赏那紫云英?是因为,乡下的春天并不是用来欣赏和踏春游玩的,每家每户从早晨天不亮到傍晚太阳下山,都在田里地里忙着播种耕作。若是发现有人在那里欣赏农作物,简直会被人笑掉大牙。所以,我并不能明目张胆的违背乡亲们的眼光,只匆匆的贪婪的看一眼又一眼的紫红色如锦缎如云霞一般铺在地里。周围都是埋头弯腰在劳作的人,我不能耽误回家写作业和烧晚饭的大事。

过几天便会发现这片云锦已消失不见,有很多草籽被人割去家里当做喂猪草,剩下的一点不留都用犁耙翻到土下化作春田的肥料。而我,徒留一腔的惆怅。

现在市场里也有各种应季的野菜出售,包括这草籽。为一圆儿时舌尖上的记忆,特地从一个大妈那里买了一袋来。慢慢的洗草籽,细细的切年糕,还加了肉丝和鲜虾。李先生挑起一筷子草籽年糕,说,怎么想起吃猪食呢?我白他一眼,因为把你当猪在养。

味道不差。但是总没了年少时妈妈做的那份清香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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