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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好丑的女孩

清晨,露水晶莹欲滴,初醒地太阳探出了金红地脑袋,斜射在秦岭山尖,照亮大半秦岭山脉。早起地蝴蝶、飞虫,用充沛地体力,开始了新地一天的劳作,一会飞至花间,一会落入草丛。

一群活泼少年,舔舔嘴唇上的露水,迎着朝阳,欢快地编着草帽,扯过花儿戴在头上。一行不过七八人,各手持一白净小口袋,里面装些路边采摘地野果,嘴里哼着:浪里个浪——嘿嘿——采果子——啦啦个喂哟嘿,莫名的歌曲应着口袋里看则鲜艳、闻着香溢的野果,确实很欢愉。

他们左摘红色的羊****,右摘黄绿地八月瓜,灵巧娴熟,一手摘下,一手接入口袋。只是光鲜的野果,挤兑着活泼少年地破烂衣着,偶尔间落入草地、泥土之上。惹得少年用乌黑地小手抓入口中,这时总能惹来年龄最大的那个女孩子,一句呵斥。

女孩名叫小青,年纪不过17岁,脸上布满了青痣,其中三颗还特别大。她大姐般地指导小伙伴采摘野果,又家长般督促着不许打闹。但其中年龄最小的男孩总是显得特别的顽皮,像螃蟹一样,挥着两个指头的小手,去追蝴蝶,惹得小青时常举起手中地枝桠,唬他专心。

过到一处空旷山涧,小青弓着驼背,手遮挡阳光左右眺望,已然看见远处太白峰方向有棵结满鲜红地羊**树,她微露白齿,手指方向,喊着众人前去。小男孩虽个头小却勇当先锋,第一个跑到了树跟前,踮起脚,伸手却够它不着,只得试着双脚蹦起,却不慎屁股落地,摔在树下。他模样狼狈翻身爬起,却突然一蹦三尺,鬼叫地奔了回来,嘴里喊着:“死人——”

小青气他顽皮,但看他神色慌张,心中很是诧异。她领着众少年像平常捡废品般地靠了过去,在树下寻望,果然见一青年男子横躺在草丛,满脸血渍。

小青害怕如当时父母在怀中死去地感觉再现,在陈旧的校服上趁掉手心汗,一手抓过后面稍大点地男孩,一手颤抖地去探男子地鼻息。只是鼻息尚未探地明确,手指却碰在了嘴唇上,冰凉地温度传来,却不是死人地冰凉。她急忙放开后面叫剌子的少年,使出全力托起了男子的头部,摇晃着喊:喂——喂——

回应的只有男子紧闭地双眼,小青喊他不醒,当即指挥着众少年抬手抬脚。只是比死猪还沉重地青年男子,却不是缺胳膊少腿的少年所能抬起的。无奈地小青,只能喊着斜着脖子的剌子,帮扶到她弓起地驼背上,弯曲地双腿被压得更弯。咬着牙,硬是被她给背了起来,缓步地往回而去。

一路上确也不知道歇息多少次,她那依稀可辨地“山涧中学”字样地校服,湿漉漉地。这让小青很讨厌,总会不断浮现中学校园里,雨水打湿衣服后,显露像秦岭太白峰一样巍耸地驼背,惹来所有学生的嘲笑。

她一改往日从西门进入了山涧镇,在镇上众人讥讽地笑声中,找到了一家挂着巨大招牌,但却内藏小巷的门诊前面。

剌子担当喊门的角色,大喊几声,里面却没什反应,小青放下男子滑坐在台阶上。后面六个孩子,兴许恶作剧,或许好玩,跟着一起拍门,把门敲得砰砰响。

门内立即有个肥胖的老头囔囔着,抄起扫把就打来:“湿你北……湿你北的瓜娃子。”

一群小孩一哄而散,只有剌子挨着扫把说:“医…医生…救人…”

“救什么人,你们这帮瓜娃子,大早上吵死人了。”医生挥几下就挥不动了,一身的肉让他喘不过气来。

“医生,你来看看,他是我从秦岭山脚背回来的,流了好多血。”青姐稍歇后,站起来对医生说,并带着恳求地眼神。

哪知医生用眼睛扫了扫青年男子,发生全身衣服破烂不堪,再看青姐的面容,顿生厌恶。“脸色苍白,失血过多,我这救不了。”接着大门便“砰”的给关闭了。

小青无奈,又得背起青年穿梭嘲笑的眼神,来到了她们的家——是家废品回收屋。门口“废品回收”四个字暗淡无色,里面半个篮球场大小的院子,全堆满了各种垃圾。

小青满头大汗的拣了路,进入了垃圾后面的木屋,将青年放在里面的破皮沙发上。汗水尚未来得及擦便从水桶里,舀满一大杯水倒入口中。眼过男子,她再舀起杯水,试着喂进他的嘴里。男子口中进水,便吞咽下去,让她有些激动,能喝水就代表没事。但男子喝过些就停止了,仍旧保持昏迷状态。

她招呼着剌子打水帮忙擦洗男子脸部的血渍。她则去一张旧床头打开一个老式铝饭盒,想起医生说“失血过多”,她便捡起里面大大小小的硬币,琢磨着去弄些红枣来,以前妈妈在她月事时都是煮些红枣与她喝,这个失血与那个失血应该一样。

黄乐醒过来时,有人正喂吃东西,进到嘴里倒还蛮甜的,他一咬,发现酥烂中带核,于是他便睁开了眼睛,入眼正是一个缺口的瓷勺。他提眼看去,是个女孩子正喂他吃枣。不过…额,好丑,这个女孩长得真是委婉。黄乐心说。

“咦,你醒了,终于醒了。”那个丑女孩笑了,很激动的望着他,看他想吐出口中枣核,忙递过一个锈迹痰盂。接着又递过一个褪色的毛巾,看他愣着没接,还帮着他把嘴擦干净。

他瞬间感到温馨,但望着这个样貌确实不咋地的女孩,又感到十分别扭。他本想说些什么,哪知那女孩又舀了勺枣汤,送到嘴边,他赶忙推送,“谢…谢,不用了。”

“不行,你失血过多,多喝些才能补回来。”那女孩继续递送过来,样子极为亲切。

可他看在眼里真不是那回事,听她说到失血过多,他才猛然想起长发等人,瞬间蹦起,眼睛害怕的看着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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