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勤真有些无语道:“就笑了笑?没说别的吗?”
“没有啊,你走之后我又不知道说啥,就一直看着她笑,然后她就对我笑了笑,啧啧,我觉得明清师妹笑起来,比二师姐还好看。”李怀真想着明清师妹甜美的笑容,有点沉醉的说道。
“……四师兄你好样的。”司马勤真彻底无语了,就李怀真那种羞涩的笑容,他现在都能想象到明清师姐当时的尴尬。
李怀真却一点也不在意,满足的叹了一声,接着向厨房走去。
瞧着四师兄不争气的模样,司马勤真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随后的日子里,司马勤真本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又跟着李怀真一起去洛灵峰拜访了几次,虽然机会不少,可李怀真一直没什么进展,倒是司马勤真却跟明清师姐混的极熟,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幸好云萝真人并不知晓这两名貌似忠厚的后辈,名为拜访实则偷香,否则早就将两人轰出洛灵峰,不准再踏入一步了。
偷香窃玉之余,在修行上司马勤真一刻也不敢落下,依旧刻苦的修炼着。
其进境之快,就连一向严格的丹玄真人都十分的满意,以至于连司马勤真与李怀真隔三差五的往女人堆里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管了。
这一日,司马勤真刚打扫完二师姐凌音的丹房,正要退出去,只听坐在窗边,正专心看《会仙女志》的凌音师姐淡淡道:“今天是庚申日。”
听到凌音师姐这么无头无尾的一句,司马勤真却是呀了一声,暗道自己只顾着修炼,把日子都过糊涂了,不禁笑道:“多谢凌音师姐提醒。”
据道经记载,人体内有三尸,每到庚申日,便趁人熟睡的时候上仙界说人坏话,最是可恶。所以修道人到了这一天便彻夜不眠,将三尸困在体内,不让他们出去打小报告,连续七次后,便可斩断三尸,这便叫做守庚申。
晚上,司马勤真打坐完之后,闲着无事,便打算找四师兄李怀真畅谈下人生。结果到了四师兄丹房中,被四师兄一句“该吃吃该睡睡,管那么多干嘛?”给打发了出来。
司马勤真哭笑不得之下,便信步向后山走去。
月明星稀,山风阵阵,司马勤真伴着月光来到后山的五龙潭边,五龙潭周围是一片枫林,此刻正值秋季,火红的枫叶在夜幕下也有些暗淡,只有清澈的潭水在月光映照下泛起粼粼微光。
司马勤真立于潭边,想起那日在潭底面对恶蛟,凌空画符的情形,便手捏剑诀,在虚空中画起符来。只是他并不知晓,当时控制他心神的并不是他本人,而是那潭底骷髅的残余神识,这才能做到凌空画符,将恶蛟一击而退。而助他脱离险境后,潭底骷髅的最后一缕神识便也消散无影了。
此刻,没有了外力相助,司马勤真想凭借着自己的修为凌空画符,无异于是有些异想天开了。虽然他体内有着浓厚的先天真气,可他自己修为不足,还无法运用。这就好比他有一座巨大的宝库,只是还缺少一把打开的钥匙。
果然,剑指画完之后,虚空中没有一丝变化,司马勤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传说中的‘一点灵光便是符’,那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啊?”
“想你这样乱画的话,就算画到了猴年马月只怕也不行。”突然,后方一个声音传来。
司马勤真一惊,只见映着水面,隐隐约约倒映出后面一个人影来,连忙转过身望去,只见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他此时的修为与刚上山时已不可同日而语,可这名男子何时过来?又是何时到了自己身后,自己竟是连一点察觉都没有,而更加骇人的,则是此人的面貌似乎被一股气遮挡住一般,模模糊糊的竟是看不清楚,不禁向后退出一步。
仿佛看出司马勤真的戒备,那人说道:“你大可不必紧张,就你这点微末道行,我如果想害你,你刚刚还有命在吗?”
司马勤真紧张的看着神秘来人,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夜闯青华派,不怕被派中长老发现吗?”
那人笑道:“青华派号称天下玄学正宗,门派中高手如云,我自然是不想多惹麻烦的。只是我有信心,在你喊出声求救之前就能制服你。你,太弱了。”
司马勤真闻言,脸上戒备之色更浓,不自禁的又向后退出一步,这下已是退到了水潭边,再往后,就是五龙潭了,同时脑中飞速的想着脱身之法。
“你可是想着趁我不备逃到潭水中,先拉开与我的距离,并趁机弄出大的动静惊动其他人?而我既然一开始没杀你,你虽然不知道原因,可你应该也有很大的把握我不会狠下杀手,最多掳走你逃出青华派。再加上今天是庚申日,青华派大多数人都没睡,只要被你惊动了便会第一时间赶来,到时候面对人数众多且道法高深的青华派长老,我虽然不怕,可也无暇顾及你,你便有六七成的几率被救回去。你可是这样想的?”神秘来人突然说道。
司马勤真一惊,他刚刚临危想出的脱身之法,竟被眼前之人当场说了出来,而且没有一丝差错。自己在他面前,简直就跟没有设防一样。
“我说过的,你,太弱了。你所有的算计,在我面前只不过就跟小孩过家家一样可笑。”神秘来人淡淡说道。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你要是想抓住我借此窃取我青华派的机密,或者想因此威胁我师父,做出不利青华派的事,那我告诉你,你只怕是痴心妄想。”司马勤真眼见脱身无望,转而紧张的面对着神秘来人高声说道。
“当此绝境,你还能冷静分析出事情的后果,而且高声说话看似是为了壮胆虚张声势,实则是为了想引起他人注意,勇气可嘉,智计可嘉。只是可惜,你修为太弱了,自然看不出来此地已被我用气场包裹住了,任凭你再如何高声叫喊,别人也不会听到的。”神秘来人赞道。
司马勤真心中突然升出一股无力的感觉,这人不但修为高深,而且心思缜密,自己在他面前简直没有一点胜算。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要是听四师兄的话该吃吃该睡睡,哪里还会碰到这么一个堪称变态的人?
“我说过的,我对你并没有恶意,你大可不必紧张。只是恰巧见你竟然有一身浓郁的先天真气,跟我一位故人竟是极像,心中思及故人之余也不忍你一身先天真气就此埋没,这才现身一见。”神秘来人解释道。
司马勤真悄悄松了口气,可心中的戒备却没有半点消减,问道:“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你就叫我心执吧。”神秘来人说道。
“心执,心中对故人之执?”司马勤真低声重复了一遍。
“你可以这样理解。”心执轻声笑道,看着司马勤真不大相信的神色,他继续说道:“你刚刚画符的情形我看到了。”
司马勤真眼底闪过一丝戒备,万一这人以画符为由,来骗取青华派的道法,自己可不能让他得逞了,不由得小心问道:“敢问前辈,可是有什么指教?”
“你这要是道法我才能指教,可你这杂耍我也能指教吗?”心执一点也不客气道。
“……”司马勤真觉得很受伤。
“要想做到‘一点灵光便是符’,要么你修炼专门的功法,要么就等以后修为高了,到了萨守坚祖师那个层次,自然便能做到。”心执说道。
“可要到萨祖的境界,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了。”司马勤真听到他竟跟道门之人一样,称呼萨守坚为祖师时便略微松了口气。
“虽然要做到在虚空中画符不太容易,可在载体上画符还不容易吗?人秉阴阳二气而生,体内五行俱全,所以便能够用出各种各样的符咒。而世间万物,也都是大道的演化,皆由五行组成。以你自身先天真气为法笔,以世间万物为符纸,何愁做不到处处是符,在在皆法?”心执淡淡说道。
司马勤真眼睛一亮,似乎冥冥中抓到了什么,可又不太明确。
心执并指如剑,虚空中画出一道符来,打在五龙潭之中,“轰然”一声巨响,整个潭水化成一道粗壮的水龙卷挟裹着周围的枫叶直通天际,威势惊人,久久方才落入谭中,溅起滔天巨浪。
司马勤真站在潭边,直观的感受到了水龙卷的壮观景象,只看得目瞪口呆,连掀起的水浪都忘了躲避,成了个落汤鸡。
“我所用的便是你之前画的木属性‘回春符’,刚刚那招虚空画符,就是‘一点灵光便是符’,之后将‘回春符’打在潭水里,所谓‘在天为风,在地为木’。风与水的结合,便能形成那种威力。”心执看着司马勤真目瞪口呆的神情,淡淡解释道。
虽然他说的轻松,可要将一个粗浅的“回春符”用出这般惊天动地的威力,这般修为,就算放眼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司马勤真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心知对方既然有这等修为,委实没有欺骗自己的必要,不由得作揖恭声道:“刚刚是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前辈,还请前辈海涵。晚辈已知晓什么叫做‘一点灵光便是符’了,敢问前辈,这以万物为符纸,又是如何?”
心执见司马勤真态度恭敬,不由得点了点头,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柄三尺长剑来。
司马勤真向长剑看去,只见长剑虽然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可剑上一丝仙气也没有,竟是一把凡铁打造的普通长剑,心中不由充满了疑惑。
心执左手持剑,说道:“天下万物皆由五行组成,这长剑,五行中便属金,你看好了。”说着右手捏剑诀,在剑身上快速画出一道符来。
画毕,铁剑竟然成了一把冰剑,冒着丝丝寒气。
司马勤真眼中大是好奇,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刚画的是‘聚水符’,所谓‘在天为寒,在地为水’,这水的另一种变化便是冰,以金属性的铁剑为载体,只要控制好真气的变化,便能形成一把冰剑。”心执继续道。
“原来如此。”司马勤真恍然大悟。
“虽说如此,可五行之间互有生克,金能生水,‘聚水符’用在剑上便会有奇效。可如果所画的符与载体相克呢?比如说火克金呢?”心执道,说着便在剑上画了一道“炽火符”,瞬间燃其熊熊烈火。
司马勤真讶道:“明明金被火克,遇火则消溶,敢问前辈,这又是如何做到的。”
“虽然火本克金,可同样的,只要你控制好真气的变化,便会有这样的奇效。我们修行人,将修道比喻作‘大火中栽莲,泥水里拖船’,这火中所炼之金,方为真金,而这样的威力,更是要大的多。”心执解释道。
司马勤真只觉这一番话,给自己打开了另一番天地,只喜的手舞足蹈。
“当然,我刚刚说的只是给你举个例子而已,世间万物万象,皆有生克。只要你能灵活运用好了,便可纳万物为符,到时候与人斗法,自然也是无往不利。”心执看着司马勤真的欢喜样子说道。
“多谢前辈指导,听前辈一席话,当真是胜读十年书了,只是晚辈修为低下,要做到这般境地,只怕还是不易。”司马勤真恭敬说道,脸上仍是掩饰不住的喜意。
“你本身就拥有浓厚的先天真气,只是你还不会运用罢了。如果你真心想跟我学习的话,三天后的子时,还来这个地方,到时候我教你运用先天真气之法。”心执抬头望了望天,只见天上月色凄清,冷冷的照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