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军枕戈待旦,准备前去跟华国人拼死一战时,却传来一声非常不妙的消息。
“报!启禀将军!昨夜华国发动突袭,山阴城守将不战而降,全城已落入敌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姜恪只觉得自己这运气还真是糟糕透顶,昨夜有人想杀自己,好不容易稳定局面,准备前去大显身手,结果,华国人就给了当头一棒。不但是姜恪,所有人都一样,只觉得连老天都在帮助华国,已经没有人顾得上去恨那个献城的叛贼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我们失去了山阴城,这身后就没有可以据城而守的城池了,现在只能拼命了,大家都别丧气了,开动脑筋,想一想,在我们兵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该如何是好?”姜恪作为主帅,此时不能带头丧气,必须打起精神来。
“将军,我们不怕死!咱们就跟华国人拼了,我相信我们的弟兄,一定可以的!”这一看就是那种打仗冲锋在前,不过脑子的猛将型。
“卑职觉得,咱们既不占地利,也没有兵力优势,何不坚壁清野,徐徐后撤,在金锁关固守。”这个建议,姜恪怎么可能会采纳,这一不小心搞成真正的大溃退,那就是造孽了。
听这些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大堆,基本没有什么特别有建设性的意见,只好说:“蒙焕,你也说说,大家集思广益,共度难关。”
“启禀将军!卑职觉得咱们最好先拉开架势,跟华国打一场硬仗,必须要让华国人觉得我们是要和他们决一死战,然后,可以金蝉脱壳,撤回金锁关,保存实力。”蒙焕看起来是早都在想这个问题了,姜恪一点名,他就磕巴也不打的就全说了出来。
这个想法一出来,包括姜恪在内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都觉得这个还真不错,当然,那些提了自认为很不错建议的将领看着蒙焕就有些不屑,觉得这个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如果不是姜恪在此,估计他们都要呵斥蒙焕了。
“很好!我觉得蒙焕这个提议很好,大家觉得呢?”姜恪虽然已经在心里决定就按这个提议办了,但是还是要走个过程,不好伤了所有人的脸面,不然,正面战场上,万一谁直接临阵叛变,那可就不好玩儿了。
“卑职赞同蒙校尉的建议。”底下人当然也知道自家的建议不怎么样,所以大家都很痛快的全都同意了。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摆开阵势,迎接华国人,当然,大家回去后不得泄露计划,否则我姜恪是不会放过他的,都听清楚了?具体撤退计划,自会通知大家,好了,都回去备战!”鉴于紧张的形势,以及刚刚提起来的士气,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暴露要撤退的计划,不然的话,这正面的硬战,估计就打不下去了。
要说华国能这么快的推进,除了雍国却是很菜以外,人家确实本身的确是非常厉害,拿下山阴城不到一天时间,姜恪就已经接到探报,华军已经休整完成,准备出发。固然,这里面有叛徒的帮助,所以能很快的稳定局面,但这也体现了人家那比雍国这些尸位素餐的官员强百倍的办事效率。
一边咒骂着那些蛀虫,一边开始下达命令,因为大军营帐距离山阴城很近,双方很快就会接触,必须随时得到对方的动态,好进行布置。但很快就知道,什么布置都是扯淡,人家华国根本就没有用什么计谋,阵法,人就是堂堂正正的全面铺开大军,一路平推过来,好像根本就不需要耍手段。
这下,姜恪没治了,只能摆开阵势,堂堂正正的硬拼了。
站在帅旗之下,望着可以说是无边无际的大军,姜恪心里交织着激动,兴奋,恐惧等等。不一会儿,天边慢慢的出现一条黑线,同时也传来了犹如闷雷一般的行军的脚步声,那夹杂着人与马踏步的声音,感觉每一步都踩在心脏上,都要让心跳出嗓子眼的感觉很是不爽。
“蒙焕部!牛犇部!出击!骑兵两翼策应,没有命令,不得出击!”姜恪发出了命令,除了刚刚那种氛围给了他很大压力以外,也因为想趁着华国人立足未稳之际,先行出击,尽量的制造有利局面。
击鼓之声由近及远,穿过层层人墙,到达战场中心,蒙焕与牛犇两部合为一部,成楔形冲刺,他们都知道,这一次冲锋,凶多吉少,基本上有去无回,一切都要看老天的了。
看着那越来越近,面露惊恐却又坚毅的死死抓住拒马枪的华国士兵,蒙焕将手里的枪尖送入了他的胸膛,看着因为巨大冲击力而带起来的身体,蒙焕很兴奋,一个天生就该在战场上的人就是这样。
冲锋的时候,每个人的耳朵里都是喊杀声,吼叫声,但是当两军碰撞在一起后,所有人都觉得失聪了,耳朵里什么都没有了,世界安静了,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敌人,只能向前,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将面前的所有人砍倒,就是唯一的出路。
人喊马嘶,刀剑碰撞,所有的这些声音,交织成为一曲壮烈的战歌。
姜恪远远的望着那场厮杀,恨不得自己亲身上前,恨不得自己挥舞战刀。但他还记得自己的职责与使命,最后,只好走到边上,接过鼓槌,卯足力气接着击鼓,既然不能上战场,那就用鼓声给厮杀的弟兄鼓劲儿吧。
其实,这场战斗,只能说是一场不是试探的试探,对于各自的总兵力来说,这场战斗的人数既不算多,当然,也不算少。但雍国的形式这时候还是比较有利,保卫自己利益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很卖力气,很拼命。
对于华国士兵来说,今天的战斗异常艰难,只因为他们一路走来,基本上没有像样的抵抗,如今,突然遇到这一伙死战不退,勇猛异常的家伙,自然有些不适应。
时间在流逝,战斗还在继续,这一刻,双方的主帅好像有了默契,谁也没有鸣金收兵。自然,正在战斗的士兵就只能继续拼命,慢慢的,胜利的天枰在倾斜,没有退路的雍国士兵好像更顽强一点。
正所谓,破釜沉舟,只剩拼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