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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灾难进行时

从教堂出来已是五点一刻,傍晚的时光总是让人感到惬意,也是最松懈的时刻。不过话说回来,哪里有人出来旅游还要高度集中精神的呢?刘恋漫步到广场上,游走着,就像随风摇曳的蒲公英,不知何时就会离开。广场人很多,虽然不是摩肩接踵,但也总会牵牵绊绊。人生就是如此奇妙,在某时某地与某人擦肩,都是不可言语的相遇。也许下一秒这个人就从视线中消失,再也记不得他的模样!

厷尘一边寻找刘恋,一边欣赏着巴黎的景色。不知不觉,来到了教堂。他是慕名而来,就算找不到刘恋,到处转转似乎也不错,况且这本就是他经常做的事。厷尘突然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越接近教堂,这种感觉就愈加强烈。他能清晰地分辨,这种感觉不是找不到刘恋的那种悲伤,更不是对教堂的失望,而是一种充斥着黑暗与死亡的近乎毁灭的绝望。

果然,厷尘还没有完全穿越广场,就听到了枪声。随着一阵尖叫和哭泣,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蹲下来,低着头,连平日里最在乎的形象也顾不上了。手提包、帽子、相机、拐杖顿时掉落一地,好像有人的咖啡洒在了某位女士头上。这个始作俑者是幸运的,要在平时,恐怕就会立刻得到这位女士一个响亮的巴掌,外加无数恶毒的咒骂,搞不好还要负法律责任呢!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躲在母亲的怀里大声的哭着,他的母亲赶紧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有人试图向外跑,但歹徒是不留情的。眨眼的功夫,地面上便多了几具尸体。

过了一会儿,歹徒停止开枪了。也许他们有选择恐惧症,又或者子弹的数量不够多,不知道下一颗子弹应该颁发给谁,仿佛得到他们的子弹是极其幸运的事一样!也许他们觉得立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总之,他们已经闪亮登场了!

“Allsquatdown,don'tspeak,whodaretokillwho。”一名歹徒尽心尽力的大声喊着,似乎是担心人们听不到。其实他没必要这么做,反正人们的命运已经掌握在他手上了。他应该是个“巴黎人”,厷尘在心里判断。

七名歹徒很快便控制住局面,人们不再骚动,逐渐安静下来。这时,有人的手机突然响起来,铃声是《JAMBALAYA》,是一首很欢快的歌曲。显然,它并没有给人们带来欢乐,更没有感动歹徒,反而换来的是歹徒毫不犹豫的送给他一颗子弹。随着“咚”的声响,有人倒在血泊里。周围的人立即向外撤了撤,脸上带着嫌弃的表情。也许是在害怕,害怕受到波及。

厷尘微微抬起头看向歹徒。在他的视线中,一共有七名身穿牛仔,头戴黑色帽子的男士,二十多岁到三十不等。他们没有蒙面,似乎没有留后路,颇有一丝鱼死网破的味道。他们也许是对的,毕竟广场上有几千人呢!歹徒出场的方式和厷尘小说里的画面一点也不像,既不是黑衣,也未蒙面,更没有统一配置。这不是一群优秀的杀手,厷尘在心里这样想着。

刘恋当然也在人群中。枪声想起的时候,她还没有走出广场,不过在广场的边缘,距离歹徒有些远。但这段距离也不是遥不可及,至少是子弹可以到达的距离。至于子弹会不会命中,就没人知道了。上天对刘恋是非常眷顾的,至少给了她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反观落在歹徒脚下的几名游客,一个个浑身直哆嗦。歹徒双手持枪,一只手对准了脚下的一名幸运儿,另一只遥向远方,继续挑选着目标。

突然,一股恶臭传来,有人吓得大小便失禁了。周围的人们赶紧用手捂住鼻口,满脸憎恶,似乎忘了歹徒才是造成这种场景的罪魁祸首。歹徒也是憎恶的,一个细小的动作后,替大家解决了这个麻烦,扮演者上帝的角色,嘴里还在嘟囔着什么。

刘恋看着一个个死去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这一刻,公平二字重新浮现在她脑海。这些死去的人本来是开开心心的来巴黎旅游,却遭到无妄之灾,丢了性命。他们本应无忧无虑的长大,本应颐养天年,尽享天伦之乐,却因这场变故早登极乐。刘恋虽然激愤,但并不悲伤,也许是因为不久后的她也要去那个世界了吧!

“Listen,tellthegovernment,it'sjustthebeginning..”一名歹徒话音未落,便被爆头了。

随着,警笛响起,是警察来了。歹徒见状开枪,轰赶人群,好让他们有藏身之处,借机逃走。他们逃的速度并不快,却十分安全。警察没办法开枪,只能努力维持秩序。奈何大家都惧怕极了,争相着逃命,谁还会听从别人的指挥。偌大的广场上变得更加混乱起来,人们来回冲撞,造成踩踏,一时间,更多的人受伤,甚至死亡。

好在刘恋今天穿的是牛仔裤,便于行走。刘恋是很喜欢穿裙子的,和苏寒分手后,便不再穿了。刘恋在广场的边缘,本来是很容易离开这个漩涡的。当她抬起脚步的那一刻,却被不经意间的一瞥怔住了。那是一个小女孩,大约四五岁。黄黄的头发梳着两根麻花辫,白白的皮肤偷着一丝红色。小女孩哭的撕心裂肺,嗓子都快哑了。她静静地坐在地方,看着奔走的人群,没有一点抵抗力。也许她的家人死了,也许是在混乱中走丢了,也许是被抛弃了。总之,小女孩就像无根的浮萍,随时会湮没在人群中。

刘恋毫不犹豫的回头,朝小女孩跑去。她的行动十分缓慢,因为是逆行的缘故,人群把她撞得东倒西歪,浑身发疼。不过,此时她显然无法去估计这些。在一次跌倒后,她终于来到小女孩面前。

然而,刘恋的手还没有伸到小女孩的身前,小女孩已经被人抱起来了。刘恋好奇的抬头,想要看清这个善良的人的面容。

“怎么是你?”没错,救了小女孩的人正是厷尘。

厷尘随着人群往外跑,发现了落单的小女孩。这种情况,厷尘是绝对不会不管的,反正也只是顺手,所以抢先刘恋一步。

“先出去再说。”厷尘一把将刘恋拉起,三人向外冲去。

片刻,三人抵达安全地带。厷尘将小女孩放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此时,警察已经控制住了局面。小女孩止住了哭声,好奇的看着厷尘,眼睛眨也不眨,煞是可爱。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的功夫,便把刚才的场景忘了。

有人朝着厷尘和刘恋急速奔跑过来,是一对夫妻,三十多岁。从他们的衣着可以看出不是“巴黎人”,也不是“住在巴黎以外的人”。两人直接从厷尘手中抢过小女孩,上下认真的打量着。

“Thankyouforsavingmyson。”半响后,这对年轻的夫妻才意识到对恩人道谢。

“Don'tthank。”厷尘没有再理会这对夫妻,拉起刘恋的手向远处走去。

厷尘走的很快,刘恋跟不上,只能被拖着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她的手就青白青白的了。刘恋的手很痛。

“放开我,你带我去哪儿?”刘恋挣扎,甩开厷尘的手。

厷尘转过头,看着刘恋。突然,他吻住了刘恋的嘴唇。刘恋用手揉着被厷尘抓青的地方,没有一丝防备,顿时睁大了眼睛。厷尘就这样得逞了,他的吻是生涩的。刘恋的脑中飞快的闪过无数个念头,一阵惊恐过后,推开了厷尘。

“你干嘛?”刘恋气急败坏的问,颇有一种小女儿姿态。

“这是你欠我的。”厷尘的回答很坚定。

“我什么时候欠你了?”

“既然不辞而别,就要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看来,你是准备再也不见我了?”

面对厷尘的质疑,刘恋回答不上来。警察过来疏散人群,两人被赶出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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