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来寻找光明。
这个洞穴感觉莫名的诡异,梓潼的防护镜显示十米的路程感觉走了好久。十米又十米,防护镜上的道路犹如一根虚线,可以无限延伸,无穷无尽。
“梓潼,防护镜是不是有问题。”子健在开路,第一个冲锋,他个子高,山洞高度也就一米五,他弯腰,人简直要接近九十度。走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耗体力。
梓潼也弯腰弓背,还一手放在我的头顶心,生怕我顶到上方,撞个脑震荡,另外一手扶着我的胳膊。
朵朵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山洞氧气密度极度低。它两只小爪子紧紧的扣着梓潼的肩膀,耳朵已经耷拉到脸上。
“防护镜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进了山洞后,特别这一段它的信号微乎其微,基本失效。”梓潼没有抬头,看着脚下的路,慢慢说到,他观察着聊下的黄石路,每颗石子都不一样,颜色形状,他感觉我们在走着重复的道路,每十米就重复一边。
“在漩涡迷阵。”梓潼和子健不约而同的说到,我顿时醍醐灌顶,对,这个漩涡迷阵是一种心理防线攻守战,我早有耳闻,就是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抵达,让人在一个玄幻境界,神志收到控制,如果不能及时脱身,则心智会永久迷失,变成一个活死人。
“朵朵,你可以逃。”我向左侧说到,我视力依旧模糊,看到梓潼肩膀上有个大大的毛团。“动物的灵性和我们不同,在漩涡迷阵中反而更加清晰,路在哪里”
“不好!”这个时候,子健大声喊到,他猛的转身,左挡右躲,总算在狭小的空间中完好无损的转身,他蹲在地上,直挺挺的上半身,“林莉不见了!”
果然,回想我们进入山洞后的交谈,由于极度缺氧气,大家尽可能的没有说话,可是在刚刚的沟通中,原本在我们身后的林莉一言不发,实在不正常。但是,身后空无一人,这感觉怪怪,不对,我总感觉着是有脚步声的。
“梓潼,我感觉不对。”我用手拉了拉的袖管,小心翼翼的说到,“我们的五官会收到漩涡迷阵的假象,传输给大脑错误的信息。”我一边说一边把手摸着梓潼的袖管,往下,摸到了他的手掌,对,这温暖柔软的手,我五指紧扣着他的手,也感觉他用力在回应我。可是瞬间我的耳朵轰鸣听不到任何声音,视力模糊加剧。
五官在逐步退化它的感知,从听觉一直到触觉,我已经感觉不到梓潼手心的温度,甚至不能确定我是否抓着他。
只有我的思绪还在工作,意识清醒。
由于本身就视力灼伤,我的视觉意外的没有受到迷惑,我怀疑这里有某种麻药元素,可以麻痹人的感知器官。由于我的眼神经本身就受热气烫伤,反而保留了这个功能。在黑暗中犹如一双黑暗之眼,伴随我前行。
我用力睁开双眼,眼皮应该烫伤,但此刻由于触觉的缺失,让我可以暂时忘却疼痛。视力模糊不清,可以辩识出亮光,我看见在我的前方有忽明忽暗的亮光,星星点点,忽上忽下,这个是……
萤火!
天亮不置可否的存在,在漆黑的夜里闪耀着格外的光芒,他们分布错落,似乎又成群结队,有着队形,我跟随着他们,小跑向前。
如果这个是漩涡迷阵,十米为一圈,那只要找到离心力的切合点,就可以突破它。
果然萤火虫之舞绚烂夺目,犹如黑暗中的繁星点点,他们朝着看似坚韧不破,牢不可破的黄石必,义无反顾轰轰烈烈的投身而去,感觉就像蚍蜉悍大树,飞蛾扑火,藏身如此,谁知道他们却穿越墙壁,开辟出了一条捷径。
一圈又一圈,每一圈的斜率和直径都不一样,我感觉就像在走一个螺旋楼梯,一圈又一圈的上升,在每一圈的切合点找到上一圈的途径,这个点需要百分之一百的精准,我很难找到规律,只可以跟随着绚烂的亮光不停向前。
不知道过了多少圈,整个空间极度缺氧,我只能机械的继续着运动,此刻没有腿酸,没有窒息感,没有触觉的世界,感觉空洞的不像话。
最后一圈,我弱弱的感觉到了点什么。
萤火虫飞出洞口,外面的阳光打撒进来,他们瞬间消失在天际的尽头,在这里,我恢复了直觉,我闻到了青涩的花香,我听到了潺潺不停的溪水声,伸出双手,张开五指,慢慢的把左臂举过头顶,又慢慢的把右臂向前向上,我可以感觉指尖流动的风,像丝滑的绸带绕指柔。
那措不及防的疼痛也猛然暴击我的眼眸,眼皮应该有伤口,强行睁眼让伤口一次又一次撕裂,此时触觉恢复,让我疼出了眼泪,那种委屈的酸楚瞬间涌上心头,这种撕扯得痛楚,让心肌都颤了又颤。
我本能的合上双眼,用耳朵感受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应该海拔很高,因为气流急并且重湿超冷,而且刚才感觉走了很久,如果没有估计错的话,那个是个漩涡式的阶梯,缓步上升,那高度足以是一座山的高度。
深呼吸,空气超级清新,感觉有润肺洗肺的功效。
这种空气感觉全世界只有一个地方有,就是这里负离子集合的山头。
我应该到了,终于到达了我们千辛万苦想要来的地方。
此时,脚边感觉有人抓着我,那柔软的爪子,还一跳一跳,企图直接扑进我的怀里。
“朵朵?是朵朵吗?”我喊道,太好了,一把猛猛地抱住它,把它凑近脸边,用脸蛋撸撸了它毛绒绒的背脊,它两个耳朵也柔软的耷拉在我的耳边。
“那其他人呢?”我问到,明明知道朵朵不会有回复,但却灵性的摇了摇了头。
我屏住呼吸,再一次睁开双眼。
视力更加模糊,只存在了简单的色块,蓝天蓝天蓝天,还有绿地绿地绿地。
果然我应该到了山头,眼前的色块只有蓝和绿。
那其他人呢?里面氧气极度稀缺,如果不能及时出来,那很有可能窒息而死,再来是,进了上洞之后,所有电器设备都失灵,无论是防护镜还是林莉的金属臂,这样来说,他们就是普通人,朵朵可以成功出来,应该是山洞内的设置,只抑制了人类的五感,反而对动物没有伤害。
这样来说,我的镭射剑,应该也失灵了?
满怀好奇,我从口袋里掏出了核桃,对着地面一扔,它又果断的反弹到我的手心里,依旧是核桃;再来,又一次,对着地面一扔,反弹到了我的手中。
好吧,我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原始世界。
选择有两种,往前寻找亦少。或者是,在原地等待林莉、梓潼和子健。
朵朵在怀里歇息了,我可以感受到它的无力,我何尝不是呢?
前路艰难,我又身负重伤,举步为艰,我缓缓地蹲下身子,用左手摸了摸身后,应该是一块大石头,用力推了推,没有任何反应。就安心的靠倒在大石头上,坐下那一刻,才知道自己精疲力竭,早已经额外透支。
听风吹,听草舞,眼睛灼热的疼痛已经慢慢淡去,已经失去知觉,双手双脚早也冻得寸步难行,这一坐下,再起身,感觉已经无能为力。
我感觉天已经黑,因为睁眼和闭眼感受到的色块近乎一致。
朵朵用舌头在舔着我的脸庞,湿湿的,有点带刺。
昏睡过去。
另外一边,梓潼、子健和林莉三个分别迷失在自己的意识中,在漩涡中不断挣扎。
梓潼在没有任何知觉的情况下,似乎慢慢摸索到了点什么,脚下的步数已经数不清楚,即使很努力,因为触觉已经完全消失,但他知道,自己在前行。
但是感觉在转圈圈,而且氧气越来越稀薄,有种被扣住喉咙的窒息感。
蝙蝠是如何在黑夜中定位自己?振动。
这个是梓潼最得意的领域,振动和波纹。
作为一个剥茧者,梓潼早就将自己最得意的振动理论,运用于自己的身体。
他开始张大嘴巴,”啊……!“他高喊了一声,声音明亮透彻,然后他的脑袋迅速可以接受到波纹的回路。
他很早就给自己脑袋动过手术,自己的脑袋中植入了蝙蝠的基因。
通过脑袋回路的波纹,他找到了破绽,整个空间回路有空缺。
通过这样的定位,他走过一层又一层,一阶又一阶,缓慢,但是有效。
子健和林莉依旧徘徊在上洞里,做着循规蹈矩的重复,周而复始,不得突破。
朵朵在山头东跳西跳,着实没有了方向。它往山下一探,夜里,那里灯火通明。
它迅速缩成毛团滚了下山,一路上荆棘丛生,它被刺的血淋哒滴,白色的毛又是红又是黑。
滚了一段,到平稳处,它就迅速的拔腿就跑,争分夺秒,耳朵迅速的往后,前腿敏捷向前驱动。
终于,到了村落里,村落里的屋子,各式各样,灯火阑珊,它东探西探,看见L型的屋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来,青春大方,面容白皙,这是……紫轩。
朵朵害怕的往后退缩了一下,它自己摇了摇头,身上的血滴下来,讲脚下的地方都沾湿了,画了一个血色的图腾。
就在它害怕往回躲的时候,一个手拎起了它的两只耳朵,把它举得高高的。
”兔子!“是一个四五岁光景的男孩,”呀,受伤了,我让老师帮你治疗!“
说罢这个男孩就把朵朵揉进了怀里,包得可紧,它都不能动弹。